像是被晚霞镀上一层黄金。
霞光洒落的乡间小路。
一辆小卡车顺着坑坑洼洼土路,晃悠悠行驶到院门口停下。
排着长队等待卖货的村民们,目光纷纷被这辆小卡车吸引了视线。
“谁家的车呀?”
“没看是停在九蛮子家门口吗?肯定是他的呗。”
“不能吧?九蛮子能买这样一辆大车吗?”
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跑到大卡车前面。
他们通过挡风玻璃,看到坐在副驾驶的陈汉,顿时扯开嗓子喊。
“九蛮子回来了,开着大车回来啦!”
这一嗓门,就像丢进湖里的石头,溅起一圈水花。
“真买车啦?”
“嚯,九蛮子真发财啦!”
然而,相比村民们的震惊。
有一个人却是欢喜。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陈汉下车后,立马出现在他眼前。
“阿九...”
刘瑾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饱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柔情。
白里透红的脸蛋,洋溢着令人陶醉的笑容。
唇角两侧泛起的酒窝,就像这夏日里的微风,洗尽陈汉满身疲惫。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儿,陈汉放下手提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想你了。”
奔赴万里,异国他乡。
最是放不下的人,就是怀里这个女人。
大庭广众,被他紧拥在怀里的刘瑾言,原本还有些害羞。
然而感受到他话语中那股浓浓的爱恋后。
她情不自禁把双手环到他腰上,微微扬起小脑袋,含情脉脉的与他对视。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听到这一句,陈汉心头情绪涌动。
有温柔,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自家妻姐几时学的古诗词,甚至还能如此灵活地运用?
就在他惊讶间,周边传来道道起哄声。
“九蛮子,要不要我们都散开,让你和瑾丫头做些过火点的事啊?”
“我看行,大伙赶紧先进院,给这对小夫妻留点亲嘴的时间。”
各种各样的调侃声,把刘瑾言戏得俏脸通红,羞得不敢抬头。
陈汉搂着她肩膀,微笑着看向众人。
“各位叔伯,既然认可了我和瑾言是夫妻,回头我办酒席,你们必须全到场才行。”
“不然我可要上门抓人了。”
一句话,惹得所有村民开怀大笑,个个当场表示到时候一定到场。
一旁的刘瑾言羞得垂下脑袋。
可她眼里却满是期待。
我和阿九结婚...
应该会很幸福的呢。
“老板,东西是不是可以卸下来了?”
被货车司机这一打断,陈汉这才想起正事。
连忙松开被他搂着肩膀的刘瑾言,拿起脚边那个手提箱放进她手里。
“四姐夫,五姐夫...你们过来搬东西。”
人群中的几个姐姐和姐夫们,外加八哥陈尧连忙跑过来。
当看到车后斗,九个印有电视机图像的纸箱,瞬间愣在原地。
“九弟,这是电视机?”
面对他们难以置信,却又饱含期待的眼神,陈汉点头一笑。
“18吋的彩电,带遥控的那种,每人一台。”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众位姐姐和姐夫瞪圆双目,满脸惊容。m.χIùmЬ.CǒM
边上看热闹的村民们,也纷纷被惊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九蛮子这是挣了多少钱啊?一口气买九台彩电?”
“18吋,还带遥控?我上次到城里看了,这一台要两千多呢。”
“这么贵啊?那九台岂不是要两万块钱左右?”
“大手笔啊!”
在村民们惊叹和羡慕的议论声中,几位姐夫满面笑容地把电视机搬进屋。
这是大喜的一天。
老陈家的人,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没过多久。
陈汉买彩电,而且一买就是九台的事传遍整个南山村。
涵江边上。
滚滚涵江水,滔滔浪潮。
蹲在江边洗衣服的赵霞,听到路过几个村民的讨论声后,脸上表情几经变幻。
“买了九台,肯定有我家一台。”
“不行,我要赶紧过去,不然可就要被他那几个姐姐抢走了。”
最近陈汉在村里做的事,赵霞自然一清二楚。
她之所以没有过去闹,是怕陈汉把刘瑾言那个病秧子,塞回她刘家。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眼红。
“只知道带那群嫁出去的外人挣钱,全然没想过我这个岳母。”
“还有刘瑾言那个赔钱货,也不知道主动偷些钱回家。”
“简直是白眼狼...”
骂骂咧咧间,赵霞一边把几件男士衬衫,和被单往洗衣盆里放。
然后拿着洗衣盆就要站起来。
然而她似乎忘了,这些衣服的水分还没拧干。
加上她起身的姿势也不对。
然后...
只听噗通一声,她整个人往前栽下去,连人带着洗衣盆一起扎进江里。
“救命啊...”
滚滚江水,像是无情的风暴,捲着她往江底拖。
江边还没走远的几个村民,听到救命声后,纷纷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掉进江里的那个是赵霞吧?”
“是她,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她正在江边洗衣服呢。”
“还聊个屁啊?赶紧救人啊!”
三人冲到江边。
看到已经被捲到江中心,顺着水流快速往下游冲去的赵霞。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
“还救吗?”
“救个屁,这时候下水,还不把自己搭进去啊?”
“那咋办?”
其中一个汉子撇撇嘴:“回去通知人,然后到下游捞尸体,准备吃席。”
“那抓紧,我馋酒了。”
“老刘家虽然只有瑾丫头这个女儿,但却有了九蛮子这个本事通天的女婿。”
“现在赵霞淹死了,饭菜应该会很丰盛吧?”
“肯定的...”
三人聊着吃席的事,一边火速往村里跑。
“九蛮子,你丈母娘掉涵江里淹死了...”
人还没到呢,声音就传到院子里。
坐在台阶上,正在和刘瑾言聊天的陈汉,听到这话后,愣了几秒。
不等他反应过来,几个满头大汉的村民冲进院里。
“快,九蛮子,赵霞掉涵江里了。”
啥?
这话一出,院内所有人纷纷呆愣在原地。
“要不要买挂鞭炮庆祝一下?”摇井边的陈尧,憨憨地看向自家七姐。
陈天心眯着眼睛看向刘瑾言:“小声点,瑾丫头还在呢。”
对赵霞这人,老陈家这群姐弟,个个对她厌恶痛恨。
尤其陈天心和陈尧恨意最为强烈。
姐弟俩永远忘不了,年三十那晚,赵霞挡在家门口,指着陈父鼻子痛骂的场景。
加上最近,知道赵霞向陈汉索要两万五千块彩礼钱的事。
对她更是厌之入骨。
只是考虑到刘瑾言,姐弟一群人只能把这事压在心头。
如今听到赵霞掉进涵江,要不是在场人太多,陈天心肯定会让陈尧买挂鞭炮。
“阿叔,我爸呢?”听到赵霞掉进涵江,刘瑾言第一个反应是她爸。
“没看到他,应该在家吧,你妈是洗衣服掉进去的。”
一听这话,满脸焦急的刘瑾言,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陈汉。
“阿九,她虽然很不好。”
“但毕竟是我妈,咱们送她最后一层吧。”
淡淡的语气,透着几分薄情。
冷血吗?
可如果设身处地,站在刘瑾言的角度着想,恐怕很多人都会这样。
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宠溺,只有无尽的打骂。
长大后,更是被赵霞当成一件商品,推销给各种男人。
如果不是陈汉,现在的她是死是活,都还是个未知数。
尤其在得知她生病后,赵霞的做法,彻底伤透了刘瑾言的心。
也磨灭了她心里对赵霞的最后一丝情。
刘瑾言做不到,像圣人一样原谅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
哪怕这人是她母亲。
她这种反应,有些出乎陈汉意料之外。
可又却在情理之中。
因为在他眼里的刘瑾言,一向是敢爱敢恨的个性。
她可以为了他,为刘保国,默默承受赵霞的欺辱。
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可以原谅。
“你先回家看阿伯,我带人去江边。”
刘瑾言点点头低着脑袋,穿过满是人的院子。
陈汉见状,看向陈天心:“六姐,你跟瑾言一起回家,其他人继续工作。”
交代完事,陈汉带着赶来通风报信的几人,一起向涵江走去。
在他们前往江边的同时。
跟着刘瑾言一起回家的陈初六,进院门前,拉住刘瑾言的手。
“是瞒着,还是如实告诉阿伯?”
刘瑾言沉吟几秒:“阿爸应该不会伤心的。”
这些年,赵霞对刘保国所做的一切,刘瑾言全看在眼里。
她并不认为,遭受这种待遇的父亲,会为赵霞伤心。
“既然这样,我来开这个口,你在外面等会再进来。”
陈初六说完,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刘瑾言站在院门口,小手捏着衣角,心里忐忑,脸上满是担忧。
她可以不在乎赵霞的生死。
但却相当在意刘保国的心情。
刚才跟陈初六说那话,仅仅只是她个人猜测而已。
虽然很了解刘保国,可她毕竟不是他。
又怎能知道他心里如何想?
就在刘瑾言忐忑不安之际,屋里传来狂笑声。
“哈哈,死得好啊!”
屋内,陈初六站在床边,看着躺在木板床上放声狂笑的刘保国。
“阿伯,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相反好得很呐!”刘保国咧嘴一笑。
“不用担心我,瑾丫头知道这事了吗?”
不等陈初六回答,他又说:“要是她还不知道,先别告诉她。”
“这丫头心软,我怕她会受不了。”
陈初六眯着眼睛:“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刘保国目露几分急切。
“那她怎样了?你帮我转达一声,让她别伤心,为那种人不知道。”
“况且,她也不是她亲生的...”
话说一半,刘保国戛然而止。
陈初六瞪大双眼:“阿伯,你刚刚说,瑾丫头不是阿姆亲生的?”
这要是真事,村里怎没半点风声啊?
刘保国沉默几秒,叹了声:“这是真的。”
“不然你有见过,天底下哪个当妈的,对自己孩子这般冷漠无情?”
“陈年旧事了!”刘保国眼里满是回忆。
“那年恰好处于知青下乡热潮,我当时也还在县里上班。”
“有天晚上回家,在路边发现了被遗弃的瑾丫头。”
“加上我和赵霞结婚一年,她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
“我跟她商量完,把这事瞒了下来。”
“为了不被人知道,那两年我们一直在县里租房住...”
说到这,刘保国一脸唏嘘。
“起先,赵霞对瑾丫头相当宠爱。”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瑾丫头又打又骂。”
“这事成了我心病,直到前几年我成了个废人,这才发现赵霞在外面有人了。”
“她对瑾丫头的态度,也全是那个男人的教唆。”
“最近,那个男人还在村里住了下来。”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大下午跑到江边洗衣服?”
看着像是在讲述别人故事,一脸平静的刘保国。
陈初六咂嘴:“你好像并不在意?”
“心都没了,哪还能感觉到痛啊?”刘保国叹了声。
“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博取同情。”
“是想让你老陈家,好好对瑾丫头。”
“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了,这丫头就没享一天福。”
“好在老天爷开了一会眼,终于注意到这苦命丫头,让她遇上了阿九这孩子。”
“她呀,终于熬出头喽!”
听着刘保国充满欣慰的语气,陈初六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在床上躺了三年的男人。
并不像外人口中说的那么窝囊。
这是一个有大智慧和毅力的人。
换做是别人遭遇他这些事,绝对很难撑到现在。
“阿伯...”
陈初六刚开口,就被身后一声呼唤打断。
“阿爸...”
只见刘瑾言泪眼婆娑的站在门口,缓缓踱步到床边。
“你几时来的?”刘保国一脸惊疑。
“是不是都听到了?”
看她流着泪点头,刘保国叹了声。
“这样也好,省得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
“别哭了,以后跟阿九好好过日子。”
“我虽然在家里躺了几年,但却不瞎也不聋。”
“这后生仔是个有担当的大男人,你跟他绝不会吃亏。”
他并不在乎刘瑾言知道真相。
这些年,要不是赵霞一直拿着刘瑾言威胁他。
刘保国早把真相告诉刘瑾言了。
之所以一直忍着压着,全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
现如今赵霞死了,他也没有顾虑了。
想到床底那瓶百草枯,刘保国看向刘瑾言的眼神越发柔和。
‘有阿九这样一个归宿,瑾丫头肯定不会受欺负的。’
‘我也该功成身退了,继续活下去只会拖累到瑾丫头。’
刘瑾言没有说话,她伤心落泪并不是因为赵霞。
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呵护了她二十三年,把她视为己出的男人。
想到他瘫痪在床的这几年,一直被赵霞折磨。
刘瑾言心疼,却也涌出一股恨意。
原先,她以为赵霞只是贪财。
加上常年伺候刘保国,有些情绪理所应当。
直至现在,刘瑾言才明白。
赵霞之所以对自己又打又骂,折磨刘保国,全是因为她变心了。
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这个家,又怎会在乎家里的人与事啊!
“很苦吧?”刘瑾言抹掉眼泪,心疼的看着他。
“这些年不仅要忍受她对你的身体摧残,还要承受心灵上的折磨。”
“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我要是早点知道,一定会让阿九把她赶出去的,这样你也不用继续让她欺负。”
她并没有问自己的身世。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在刘瑾言心里,这个养了她二十三年的男人,就是她唯一的父亲。
至于那对生了她,却把她遗弃的父母。
刘瑾言不在乎。
“你不恨我没有保护好你就行...”刘保国满目宠溺。
“听到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爸,一切都值了。”
“以后有阿九代替我照顾你,我放心。”
说话间,刘保国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
“去帮阿九吧。”
“虽然不是生母,赵霞这些年对你做的事也不值得原谅。”
“但不管怎样,在外人眼里,她是你母亲。”
“做做样子也好,免得落人口舌。”
刘瑾言不想去,但在感受到刘保国眼里的坚持后,她红着眼眶点点头。
“那你先休息,晚上我跟阿九一起过来。”
刘保国笑了笑,目送两人出门,收回目光望向天花板。
“恨了你几年,也该结束了。”
“你死了,瑾丫头有阿九保护,我总算能安心了。”
刘保国眼里满是不舍。
“多想看一看瑾丫头和阿九结婚生娃啊!”
“可不行啊,会连累他们的。”
喃喃自语片刻,刘保国双手摁在床板上。
只见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挪到床边,勾着身子探到床底。
伸手摸索了几下,从床底摸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瓶子。
这一瓶,是之前赵霞要喂他喝的。
只不过那次恰好家里来人,赵霞才没有得逞。
过后,因为刘瑾言看得紧。
一直没机会实施的朝霞,久而久之也就把藏在床底的这瓶东西给忘了。
拧开瓶盖,刘保国满目眷念的扫量四周一圈,然后仰头把瓶子里的药水全喝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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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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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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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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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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