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陈汉,心里已经彻底认可眼前这个少年郎。
“怎么做?怎么分?”
言简意赅。
陈汉目露一抹欣赏:“我四,你俩三。”
“你只需负责生产和运输。”
“其余事交给我和王诗语。”
闵红珠沉吟几秒:“可以,不过你们要留下十万块钱作为货款质押。”
她确实心动,并且很愿意跟陈汉合作。
但这并不代表,闵红珠会对他俩推心置腹。
留钱质押,为的是防一手。
这样一来就算被骗,损失也不至于太大。
至于为什么开出十万块钱这个价码。
是因为她分析过,这个价位虽高,但不至于超过这两位的底线。
毕竟是开桑塔纳的人。
同时,这也是一种试探。
假如连这笔钱都拿不出,那么陈汉也没资格跟她合作。
“合作讲究的就是信任...”王诗语有些不满。
“你既然选择跟我们合作,就该相信我们。”
闵红珠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陈汉。
“信任的基础,是建立在深厚不可分的情感。”
“你认同吗?”
陈汉笑着点点头:“理所应当。但是,比起金钱质押,我更倾向用另一种方式。”
闵红珠挑眉:“比如呢?”
“金融经济走势。”陈汉笑了笑。
闵红珠双目微睁,盯着陈汉足足看了大概一分钟。
“能先见识一下吗?”
她一直在研究金融,这件事虽然不是人尽皆知。
但也不少人知情。
来之前,这俩人肯定是调查过她,
所以对陈汉能够说出她心中所想,闵红珠并不觉得意外。
真正让她动容的是,陈汉语气中地那种自信。
俨然就像,未来经济走向,悉数握在他手一样。
这份运筹帷幄的气度,既让闵红珠惊讶,也勾起她心中的好奇和期待。
“可以。”陈汉抬起右手,伸向一旁的王诗语。
“公文包。”
王诗语愕然,这个公文包是她的。
里面除了钱以外,就只有一支钢笔,外加一本记事本。
哪来的什么金融资料啊?
等等...
想到之前陈汉当她面写方案的场景,王诗语猛地瞪圆双目。
然后,之间她满怀期待与激动的打开公文包,取出钢笔和记事本给陈汉。
陈汉笑着接过之后,把记事本放在茶几桌。
然后在闵红珠难以置信地目光注视中,他翻开记事本,拔出钢笔帽,开始在纸上写动。
这一幕落在闵红珠眼里,看得她瞪圆双目,小嘴微微张开。
所以,这是要现场写?
如果真写出来了,那他这是对经济体系的见解得是多高深啊?
现目前市面上的经济类书籍,是极为稀少的。
尤其在国内。
闵红珠研究的那些资料,基本全是从国外收集来的。
所以她比任何人更加清楚,研究别人的理论,只能是借鉴。
只有真正理解这些理论之后,再以这些资料作为基础。
然后结合自己的思维推翻与重组之后,才算是属于自己个人掌握的知识。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很少。
大部分是人云亦云的随波逐流。
因此看到陈汉的行为后,闵红珠质疑的同时,心头也涌动着几分期待。
在俩女目光注视之下。
陈汉笔走龙蛇。
办公室内,只剩下笔尖划动纸张的声音。
这一等,足足一个多小时。
期间,办公室座机电话响了几次,所有会议全被闵红珠推迟。
这个一向以工作为重的女人,第一次打破她定下的规矩。
只因为35分钟前,她起身看了眼,陈汉写在纸上的内容。
那个时间段,陈汉正好写到宏观经济层面。
国民经济、一国经济总量、国民经济构成...陈汉围绕这三个框架。
全方位解析,产业发展阶段与产业结构、经济发展程度...这些经济体系。
尤其当看到陈汉用gdp这个词,囊括前面三个框架。以及他对经济的定义,和个人见解。
闵红珠既觉得新颖,又倍感震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解析经济。
尤其当陈汉从宏观转入微观。
以个体经济为基础,全面解析个别企业、经营单位以及经济活动...把微观经济运行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种独到见解,完全颠覆她个人对经济的认知。
之前借鉴国外一些金融资料,闵红珠自认为,自己对经济体系的认知相当深刻。
甚至可以举一反三,以此推测出市场所需。
这也是她引以为豪的,并且是她与各大领导谈判的底气。
然如今,看完陈汉这部分经济分析后,这位内心骄傲如孔雀的女人虚心了。
一股自愧不如的情绪在心头涌动。
以至于她看向陈汉的眼神,也多了一抹钦佩。
不管是哪个年代,有真材实料的人,永远都会受人尊重。
“这只是一些个人浅见...”陈汉合上记事本和笔帽,然后再把记事本递给闵红珠。
“不过这里面对于一些行业的分析,或许能对你炒股有所帮助。”
上一世,红星厂被王诗语收购后。
闵红珠这个骄傲的女人,为什么愿意给王诗语打工?
并不是她个人没实力创业,而是她炒股亏掉的钱太多了。
在王诗语帮她还掉外面欠下的账之后,闵红珠开始了打工还债的路。
陈汉这样做,除了想帮她以外。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想尝试一下,命运是不是真的不可扭转?
这两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
陈汉无法承受得而又失的那种痛苦。
“这可不是浅见...”闵红珠如获重宝的接过记事本,语气多了几分敬意。
“你对经济的见解,远比我所见所学的那些还要更为深厚。”
虽然刚才只看到中间那段内容。
但仅凭这一部分,价值胜过万金。
知识对某些人来讲价值连城,但又在部分人眼里一文不值。
收好记事本,闵红珠再次走回沙发坐下。
“用这样一份珍贵的笔记作为质押,你不会觉得亏吗?”
陈汉摇头一笑:“给对人,它可以发挥出价值,才会价值连城。”
“给错人,它分文不值。”
知识这门财富,因那些懂得欣赏它的人而珍贵。
这句话,赢得在场两个女人的赞同。
“合作愉快...”闵红珠起身,笑着伸出右手。
陈汉同样起身,跟她浅握了下。
重新坐下后,三人继续商量合作细节。
比如,生产多少件大衣?
方方面面所有细节敲定,留下王诗语的联系之后。
陈汉和王诗语告辞走人,闵红珠前去开会。
三人分工明确。
开车离开服装厂的那一刻,王诗语侧目看了眼副驾驶室的陈汉。
“现在,回诏安?”
原本她以为,要花好几天才可以解决这一环。
为此还带着行李出来。琇書蛧
谁知道,陈汉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解决了闵红珠这位,让无数商客又爱又惧的女魔头。
这种处事能力,正应了那句老话。
问题的难度,取决于个人能力。
有能力的人,不怕任何困难。
没能力的人,芝麻蒜皮的小事都难以处理。
“回吧。”陈汉笑着回了句。
“这次回去后,我需要找些帮手。”
“老闵这边你盯紧点,可别错漏了她的电话。”
“还有签证,你抓紧先把我的给办下来。”
“我自己先过去一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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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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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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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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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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