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晴带了从老家摘的莲子给大家,这是她在离开外婆家的那天清早和丹丹到村后的池塘里去采摘,然后剥成莲子米带回武汉。
莲子脆而清甜,启航和宜恩一边剥食,一边讲起在欧洲看到的奇怪的水果,看上去漂亮但是不甜。
宜恩给雨晴一张艾菲尔铁塔的明信片,启航没有准备给雨晴的礼物,急中生智,把自己钥匙扣上的一个皮雕小人给了雨晴,“这是在塞纳河边的小摊贩上买的。送给你。”
那皮雕小人是一个上篮的姿势,很可爱,雨晴觉得这礼物太夺人所爱了。启航说:“没事,我买了好几个。这个可以当书签,也可以挂在书包上。就是一个装饰。”ωωω.χΙυΜЬ.Cǒm
宜恩说:“那你还不送我一个。”
“你不是也有吗?”启航说,“你记得你买过。”
宜恩瞪着眼睛想一想,自己好像是买过,但是怎么回家就找不到了呢?当时还花了好几欧呢。贺菲说:“你看,你是不是犯迷糊忘了自己东西放哪了。”
“我再想想。”宜恩说,“我肯定是带回家了的。”
宜恩和启航一边吃着莲子一边讲起夏令营的趣事,雨晴把玩着皮雕小人,静静地听着,止不住羡慕,但又要掩饰自己的羡慕。
周末的六七点是全城大堵车的时候,贺菲的车开开停停。遇到不按道行驶的,会说上两句,表示愤怒。
雨晴说:“等到我们小区附近的地铁通了我们就坐地铁去学校吧,还不用担心堵车。”
宜恩说:“可是我们在车上可以聊天啊。”
雨晴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要说的一定是宜恩不想听的。就在上周,周董对大家说:“大家上高二了,时间越来越紧,请大家好好珍惜自己的时间,要把碎片化的时间用起来。所谓碎片化的时间,就是洗澡排队的时间,打饭排队的时间,上学放学路上的时间,所有不上课但又可以自己把握的小块时间。集腋成裘,聚沙成塔。”雨晴很认同。她觉得在路上近一节课的时间里,听启航和宜恩的闲扯真不如好好地背背单词,所以,她多数时候会戴上耳机,靠着车窗装着看车外的风景,其实是在听英语。
这样的雨晴,是贺菲希望的宜恩能够学习的,但是,每每她提到,宜恩便翻一个白眼,一副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那样的样子。
贺菲想,也许是自己从小给了宜恩太多的自由,她才会这样坚持地要做自己。
在学校的操场上,又一批高一新生在军训了,看他们站成整齐的队列,满脸认真地听着口令操练动作,宜恩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当时也是这样的专注与紧张吧。“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宜恩对走在自己身边的美丽感叹:“我感觉自己都老了。”
“老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奇怪哦。”美丽说,“尤其你这样的包子脸女生,脸上还有婴儿肥,萌萌哒。”
宜恩的脸圆而小,被美丽称之为精致的包子脸。本来宜恩是觉得像美丽这样的标准的鹅蛋脸好看的,但是被美丽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至少,在班上没有谁的脸比自己的更圆了。
再加上她手长腿长,就很有日系漫画少女的感觉。这是她的初中美术老师对她的评价,宜恩挺喜欢这样的自己的。
两个人往教学楼走,遇到爵士舞社的学姐,宜恩和她打招呼,学姐说自己退出爵士舞社了,自然也不再是爵士舞社的社长了。“高三再玩就是疯子了。其实高二下就应该退出了。”学姐对宜恩说,“因为高二的学习很重要,自己高二时成绩大起大落,现在得赶功课了。”
她建议宜恩高二下就可以退出社团活动,这是她的教训。
看到原本洒脱的学姐收敛了以往的不在乎,如此正色相告,宜恩顿时感到了不一样的气氛。爵士舞社她是退出了,当时她主要是冲着学姐去的,现在学姐退出,她也就退出了。但广播台她还会坚持去,她喜欢听新歌,喜欢做播音,每每遇到老师和同学告诉她“宜恩我今天听到你的声音了”,她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周末回家,宜恩跟贺菲讲了自己的调整,并且说要开始赶功课了,贺菲觉得很是欣慰。
“我们宜恩就是很靠谱的孩子。”她说,“加油,相信自己潜力无穷。”
为了充分说明潜力转化为实力的重要性,贺菲讲了萧睿的例子,“当初,我的同学的成绩本来没有我好的,却在努力之后反超过我,考上了北大,是大家眼中的黑马。”
宜恩问:“他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贺菲说是男同学。
“幸亏是男同学。”宜恩说,“要是女同学你一定更生气吧。”
贺菲说:“你这孩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本来嘛。”宜恩说。
“可是高考招生时人家只看分数不看性别。大家同场竞争。”贺菲说。
“我倒是想看看你说的这个同学,他现在在干什么?”宜恩说。
贺菲熟练地在电脑上百度到萧睿的词条,推给宜恩,“你看看。”
宜恩一看,“哇,这简直是一条金光闪闪的人生之路啊。太牛了,比老爸还牛,而且还帅。”
“帅倒不帅,只不过气质还好。”贺菲说,“中年人,模样周正不油腻,便已胜出。”
宜恩便说:“是不是你当年的初恋?”
贺菲否认。
宜恩说:“如果是,我是不反对的。”
“你有资格反对吗?那时候你还在洞庭湖里吹喇叭呢。”贺菲说,“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是我的高中同学中最优秀的。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带你去见见他,和他聊一聊,作为一个前辈他也许能给你求学择业一些建议呢。只是高中毕业后我们竟然再也没有联系了,有点不可思议。”其实,这中间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的,但都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了。
宜恩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没准你真的会见到他呢,你要带我见他我是不会反对的。”
看宜恩如此爽快,似乎还很开心。贺菲想,自己也许真的应该联系一下萧睿了,为了宜恩。只是,她不想让李北辰知道,他并不知道萧睿的存在,因为她从来没有和李北辰提过他。
准时下班对于李北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是今天,他接到了网贷公司的催还款电话,他当时很惊讶,细问才知道,原来星辰欠下了如此高额的网贷,而他是紧急联系人之一。
随后,他也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内容是一样的。星辰玩网络游戏进了套路贷的坑,且滚到了近六十万。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星辰,竟然背地里做下了这样的事。
李北辰心事重重地回家,贺菲平时见惯了他总似在思考问题的样子,但也看得出他今天格外的焦虑,忙问他是怎么了,他只是说家里有点事,周末要回去一趟,却不说是什么事。贺菲也就没有多问,她知道李北辰通常对于他家的事是有所保留,她也就不刨根问底,在贺菲看来,只要不是公婆生病,就没啥大事。
李北辰不会开车,周五晚上坐高铁回家,一进家门,李母就哭了,“北辰啊,这可怎么办啊,你给想想办法。”
“你都三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李北辰吼了星辰一句。星辰一声不吭,他已经没有心思上班了,他的手机被打爆了,他身边的每个人,连远在重庆的姐姐北妮都知道他借了网贷被套路现在欠下六十万的事。如果不还款,后面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轰炸式的催款电话、上征信黑名单、甚至找上门来。人家专业催款公司不是吃素的,借下的钱是要还的。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最后父子仨默默相对,还是得想办法对付这个烂摊子。
姐姐北妮转了一万块钱过来,星辰的老板把李父给他的五千块钱转到了李父的账上,还另外加上了一千。李父盘点了自己的所有家底儿,18万,是这么多年李父的退休金加上儿女给李母的钱攒下来的。还有42万得李北辰想办法了。
李北辰自己的科研账本上有钱,但是要拿出来得有支出项目,他不得已只能先以出版费的形式支出6万,还有36万,只能从家里的存款中取了。
“对不起。”星辰终于开口了,他说,“我没有想到滚到这么多。”
“现在说对不起也没用了。”李北辰说,“快三十岁的人了,赶紧去找一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对,你得写一个保证书,游戏什么的再不要玩了。总之,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这样的话了。”
星辰说:“我本来有工作,我本来可以养活自己,我之前还存了5万多。是我爸看不起我的工作,非要骗我回家,我现在这样不正好验证了你们对我的看法吗?你们都在心里对我说你不行!”
李北辰看向父亲,问:“是不是这样的?”
李父点点头。
李北辰摇摇头,说:“我自己颈椎腰椎不好了也会去按摩,按摩不是你想象的低人一等的工作啊。”
在李北辰面前,李父一向是容易低头的,他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星辰不满意,这种不满意完美地复制了自己的父亲当年对自己的态度,那位做了一辈子私塾先生的父亲对他总是挑剔与指责,他也是在戒尺的阴影下长大的。
小年悄没声息地冒了出来,蹭着星辰,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安慰星辰。小动物是有灵性的,它似乎知道星辰现在最需要自己的安慰。李母抱起了小年,用手梳着小年光滑的皮毛,对星辰说:“以前我只给你讲了那只麻栗色的灶膛猫的前半段故事,那只猫当年为了一点温暖趴在灶膛里,尾巴烫焦,毛还可以长出来。没有讲后半段,其实是不忍心讲。那只猫后来,它吃了邻居家毒老鼠的药,就那样死了。星辰啊,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要去捡。送到嘴边的往往是有毒的诱饵。我只相信一句话,学问勤中得,富裕俭中来。这是你的爷爷原来老说的一句话,我这不识字没有文化的人都记得,你也要记住啊。”
李家的家庭会议在不识字的李母的故事后结束了,每个人带着自己的心事散去,星辰那天想了一个晚上,决定再到深圳去,还是做回自己的本行,做按摩师,多挣钱是王道。
李北辰将家里的存款取了36万出来,没有告诉贺菲。在他想的是,这钱反正是自己挣的,自己有支配权,等课题结课后,他可以把奖金再打到这个账上,就可以了。他半句都没有提到帮星辰还网贷的事。
肖慧慧做全职太太后,除了操持家务之外,她也做一些投资。她得到一个消息,在三环线附近地铁站出口处有一个楼盘将要开盘,主打小户型,因为地理位置不错,她认定会涨,便怂恿贺菲也去买一套。小户型嘛,既可作为投资,又可考虑自住。毕竟将来孩子们大了,他们也想要自己的独立空间,这个小户型可以给他们。
贺菲相信肖慧慧的眼光,决定和她在同一个小区置业,将来还能继续做邻居。
等她要交订金时,发现原来55万的存款只剩19万了。她赶紧跟李北辰联系,问是怎么回事。李北辰说是自己取了。
“你取这么多钱干嘛了?”
“上次回家,星辰出了点事,急着要钱,我就取出来了。”
“什么事?”贺菲问,虽然她其实压根不想知道,因为一定意味着麻烦。但是当李北辰说是为了帮星辰填网贷的窟窿后,她觉得这是比别的理由比如疾病或者车祸更糟糕更令人愤怒的,“你这是在为星辰的愚蠢和贪婪买单。你这样也很蠢,而且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你的妻子,你取走钱都不和我打一声招呼,你眼里还有我吗?”
贺菲已经出离愤怒。她在想在自己全心付出的家庭和婚姻中,没有得到那份应有的尊重。在想李北辰何以如此自私,完全不顾及她贺菲的感受,也不顾及女儿宜恩的未来——一开始他们就说好了,这笔钱是为女儿宜恩准备的留学基金,至少得准备200万。好不容易攒到了四分之一,不翼而飞一多半。
李北辰说:“女儿又不是马上就出国。本科在国内读还有四年,我们肯定可以攒够,现在是救急。”
“救急?”贺菲想起了母亲以前常常对父亲说的一句话,“救急不救穷。”每次母亲说这句话,一定意味着父母那边的亲戚又向父亲哭穷和求助了。父亲宜城老家有五个兄弟姐妹,侄子外甥十几个。父亲是唯一一个通过当兵走出了山村的人,从而也成了这个家庭的救星。不仅仅是他的兄弟姐妹遇到生病或者是建房这样要花钱的事,就是他的那些侄子外甥上学的学费都是他给的。为此,母亲没少和父亲吵架,而在贺菲的记忆里充斥了这样的画面,以及母亲的这句“救急不救穷”。这是一个原则,一条底线,可是,在父亲那里,是不被当回事的。哪怕自己的女儿想要去青少年宫学画画,父亲都会因为手上没钱而拒绝。
贺菲对父亲的感情因此微妙而复杂,她承认他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甚至是有着英雄光环的人,他在他的单位是好领导,受人敬重。但是,父亲做得最好的,是他的家族里的领头人,他自己父亲的儿子。丈夫这个角色做得如何,母亲是有过怨言的,主要集中在他的顾大家而不顾小家。至于“父亲”这个角色,贺菲六岁之前是很少见到父亲的,她一直在宜城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如果不是她的哭诉说不定六岁之后还在宜城。而贺翔虽然说出生就和父母在一起,但贺翔似乎从父亲身上习得的也是自我中心,这从他和彭敏的相处中可以看出来。
其实贺菲在此前对于李北辰资助他的老家早已习惯,为了不发生不快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的人。但是这次,36万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拿走,一下激活了她记忆中的很多回忆,那些每到过年过节就蜂涌而至的来自农村的一大帮父亲的侄子侄女,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做菜,一端上桌就一抢而光,自己和弟弟得到的关爱有限,以致一步之差错失千里。
这让她生出更多的怨恨与愤怒来,贺菲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嘴里迸出来的声音:“李北辰,这日子过得没意思,我要和你离婚。”
每一个字都像一粒子弹,打在空气中,炸开,她听到了,李北辰也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说了一声:“不至于吧。”
“至于!非常至于。”贺菲说,然后冲进卧室,砰地关上了房门,反锁上。李北辰敲不开门,就去了书房,那边有一个折叠式沙发,打开后可当床。先凑合两晚,他想,等贺菲气消了就好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已经让贺菲出离愤怒。
那天晚上贺菲失眠了,在床上想着李北辰的自以为是,想着小时候自己家的事,想着单位的事,更多的想着女儿宜恩,她的成绩,她的任性,现在以及未来……失眠的时候似乎人生的所有问题都奔涌而来,失眠的人是那波涛中的孤独礁石,无奈地接受这一波一波的冲击,身体静默如睡,神经是兴奋的。
实在忍不住,看了手机上的时间,1点50分。于是拿起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是我,你在吗?”过了一秒,接到了信息:“你好,小菲。”
看着这四个字,贺菲的眼泪溢出来。
“二十年后,他说的那些,像是笑话,辩不出真假,我的眼中,却泛起泪花。”有一天贺菲听到这段歌词,觉得如此应景,贺菲与萧睿那一夜的长谈有一个多小时,有着复杂的内容和感受,人到中年的太多过往,随便截取一段都可以引发共鸣,何况这是睽违多年后的如此情景之下的联系,自然有着挥之不去的暧昧,以及无法掩饰的脆弱与伤怀,对贺菲如此,对萧睿,亦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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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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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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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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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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