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白洛天坐在桌案前,一双虎视凛凛的眸子像是盯猎物般盯着陆菀。

  陆菀不慌不慢的从怀中掏出药方,放在桌上,“不知道将军是否认识这药方。”

  白洛天只扫了一眼,“是眉儿的。”

  闻言,陆菀心中的思量又坚定几分,看来自己猜得没错,白洛天是在乎南宫眉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反倒是好办起来。

  “没错,药方是我从楚楚姑娘那要来的。”陆菀嗓音淡淡地说道,“我发现这里面的药有问题。”

  说完,陆菀抬手指向“朱砂一钱”,“夫人在服用完这个药后,身子表面看上去康健不少,实则内里已经掏空。”

  “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白洛天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不知道从哪儿个土疙瘩里跑出来的陆菀。

  “将军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夫人最近这些日子是不是经常夜中盗汗,惊厥。”陆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刻注意着白洛天的脸色,见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这些症状跟咳疾无关,是服用朱砂后的副作用。”

  “将军肯定是在想,既然是从宫里请下来的御医,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害夫人?”陆菀嘴角勾着抹淡笑,“那恐怕要问家中的老夫人了。”

  “你这女子还真是狂妄。”白洛天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这是想把我将军府搞的乌烟瘴气。”

  “我只是大夫。”陆菀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刚才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在提醒将军罢了,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假,可要是连家中这些事都处理不好,又谈何处理国家大事?”

  南宫眉跟老夫人完全是属于典型的婆媳关系复杂,看来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这个都挺让人头疼的。

  “将军不必恼怒,我说的这些话都是有依据的,若是不信可以问过楚楚姑娘跟阿冉。”她们都是南宫眉的陪嫁丫鬟。

  之所以这些事情从未传到白洛天耳中,想来是有南宫眉的授意。

  “包括夫人之前用过的香囊,里面都夹杂着大量的芦花,这些东西都是直接造成咳疾复发的原因。”陆菀在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嗓音刻意放缓,“而这些香囊都是奚姨娘送来的。”

  白洛天脸色阴沉的可怕。

  “将军,其实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请示将军,要想夫人完全康复,还麻烦请将军把夫人送回南宫府。”

  陆菀私下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打探清楚,南宫眉作为南宫府最为受宠的小女儿,倘若在家中休养,肯定不会有这种乌七八糟的事。

  白洛天倒是没在意陆菀说得话有多放肆,他听出话中重点。

  眉儿的病能治好。

  “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这点信心还是有的。”陆菀直接点头,“将军可以放心。”

  “你先出去。”

  陆菀原以为白洛天会考虑几日,没曾想在傍晚时分就吩咐楚楚跟阿冉替夫人收拾行李。

  要送夫人回南宫府住些许时日。

  楚楚跟阿冉不明所以,以为是将军要把夫人撵回娘家,谁都不敢动。

  陆菀看她们这样。就知道肯定是封建思想在作祟,无奈只能是跟她们解释遍。

  楚楚一听夫人的病有康复的可能性,哪还顾得上别的事,连忙收拾行李。

  半个时辰后,南宫府。

  南宫夫人听到消息时,已经就寝,匆忙披上外衣,迎面正好碰上白洛天抱着眉儿进来。

  “这,这是怎么了?”

  “娘,这件事情女婿待会儿再给您解释。”更深露重,南宫眉身体虚弱,不能受风。

  将南宫眉送回未出嫁前的闺房,妥善安置好,白洛天才到正堂,只是还未说话,最先跪下。

  “女婿愧对岳父岳母的托付。”

  他们那边怎么谈,陆菀不关心,她全权负责南宫眉的身体。

  最先改的就是药方,把其中几味药材撤下,加入了几味新的中药。

  已经是深夜,楚楚刚派人去抓药回来,这会儿已经在小厨房熬上。

  南宫夫人进门时,微红着眼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颇为苍白的女儿,心狠狠的揪在一处。

  “夫人,要不然您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小姐也不迟。”身旁嬷嬷担忧道。

  “没事,我再看看。”南宫夫人抬手打断嬷嬷说话,注意到白洛天口中的“大夫”陆菀。

  看上去年纪不大,真的能根治女儿的咳疾?

  陆菀直忙到凌晨,外头的天色刚蒙蒙亮,南宫眉才有苏醒迹象。

  但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闺房,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当看到身侧昏昏欲睡的陆菀,才意识到不是梦境。

  她,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菀睡眠极浅,听到南宫眉细微声响,人已经是醒来。

  “觉得身体怎么样?”陆菀最先替她把脉,一时半刻体内的那些毒素是没有办法逼出来的,只能慢慢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陆菀是想给南宫眉用银针,但是碍于其中的顾忌颇多,她还是得问过南宫眉的同意才行。

  南宫眉半支撑着身子起身,“已经觉得好多了。”

  “你现在的身体还太过虚弱,必须要躺在床上静养,待会儿让楚楚给你做碗清淡小粥。”陆菀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陆姑娘,你昨天晚上一直在这儿?”

  “对啊,我得确保你的病情稳定下来。”陆菀揉了揉发僵的脖子,“针对你的病情,昨天晚上我已经想出治疗办法,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

  “针灸。”陆菀淡淡说着,“由于长时间的喝药,你现在对于某些中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内服已经没什么效果。”

  “你拿主意就好。”

  “那好,等下午的时候我给你试试。”陆菀她还想着去打听两位哥哥的事,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

  然而陆菀到了府衙后,却被告知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已经被人提走。

  至于是谁带走的,陆菀问不出来。

  看来她靠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找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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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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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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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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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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