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最先替赵荀把脉,确诊是霍乱,但由于传染上的时间并不长,并无太严重的反应。

  “陆大夫,怎么样?”宁厦神色紧张的在旁边问道。

  陆菀收回手,说话的嗓音淡淡,“可以治愈。”

  “小武,先去熬药。”陆菀转头冲着小武说着,“先用咱们带来的水,这附近小溪的水先别用。”

  闻言,小武听令下去,“是。”

  随着小武离开帐篷,陆菀又从旁边的诊箱中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赵荀露出整个后背,趴在榻上,身旁的宁厦静候在一边,好给陆菀打下手。

  不出片刻,赵荀后背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看着有些吓人。

  “陆姑娘,这是何物?”赵荀从未见过银针,只是好奇,担心陆菀会多想,急忙解释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奇特。”

  “银针。”陆菀轻声说道:“你的病症还不算太严重,每日要按时服药,再加上用银针,康复的快些。”

  “原来如此。”赵荀话音落下,帐篷内又重新陷入安静,隐约间传来轻微鼾声。

  宁厦拿过旁边的被褥,小心翼翼的替赵荀盖好,紧挨着陆菀坐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少将军已经是连续三天没睡好觉,这会儿倒是睡着了。”

  陆菀听着鼾声有加重的趋势,抬起赵荀下巴往旁边挪了下,鼾声停住。

  “这是压迫到气管,才会发出这么重的声音。”

  “陆大夫真是才学深,我们这些武夫还以为睡觉香才会发出声音。”宁厦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轻笑道。

  陆菀瞧着距离起银针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起身径直来到临时搭建的军中后厨帐篷,远远的便闻到淡淡的药香味。

  “师傅,我还没熬好。”看着陆菀进来,还以为是催促药,忙着说道。

  “没事,慢慢熬。”陆菀轻微点了下头,先开药盖,闻了闻味道,又重新盖好,“记得一定要熬得浓浓的,这样才有药效。”

  “师傅,你就放心吧!这点儿小事很容易的。”小武拿着蒲扇更加卖力的扇着木炭,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事,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师傅,我听说这个小赵将军很厉害的!”

  “你是说赵荀?”

  “是啊,听说这军中统帅是小赵将军的爹,可小赵将军是拿着大大小小的军功,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从来都不倚靠他爹半分。”

  陆菀挑了下眉头,“听你这样说来,的确是挺厉害的。”

  小武直接把头点成啄木鸟状,满脸的钦佩,“是啊,其实我当初就是想当兵的,只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估计这辈子只能是跟这些药材打交道。”

  话音落下,小武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这话不对,毕竟当着师傅的面,怎么能说这话!

  小武脸色有些怪异的笑了笑,“师傅,你别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只不过就是胡乱一说,你瞧我这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作为堂堂正正的男儿,就应该要保家卫国,但是由于自身的条件不允许,这个不是你能决定的。”陆菀看出小武的紧张,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以后在师傅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任何顾忌。”

  “嗯。”小武轻点了下头,心中更是认定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好好的孝敬师傅。

  ……

  是夜,帐篷毕竟没有房子的保暖性好,陆菀觉得身上盖着的被子都带着凉意。

  手脚已经暖了半个时辰,愣是还没暖过来。

  陆菀翻了下身,丝毫没有任何睡意。

  “陆姑娘?”帐篷外突然传来赵荀声音,夹杂着细微的咳嗽声。

  陆菀起身穿衣,刚掀开门帘,一股凉风顺着脖颈就吹了进来,冻的她打了个寒战。琇書蛧

  “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非得今天说,不能明天再说吗?”

  陆菀说话间,伸手拢了拢脖颈处的衣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冻着陆姑娘了。”赵荀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有些红润,但还是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轻咳。

  “进来吧!”陆菀可不想在这么冷的天儿里站着说话。

  赵荀犹豫了下,抬脚进帐篷。

  “不知道陆姑娘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好军营的这些将士?”

  “不管有几分把握,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治好他们。”陆菀还真不敢在这儿说狂话,毕竟这种事情容易发生的意外比较多,谁也不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我赵某就提前在这里谢过陆姑娘。”

  “不必。”陆菀摆了摆手,“我又不是白白过来给你们治病的,你们是要付银子的。”

  赵荀:“……”

  “怎么?你还想赖账?”陆菀看着赵荀并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宁厦今天下午还答应我了呢,只好一个人,可是会给我一两银子的。”

  赵荀回神,哭笑不得,原来她要的是银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当然不会赖账,更何况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那你可以放心,我做大夫最讲究的就是医德,绝对不会向外泄露半分病人的事情。”陆菀道。

  “陆姑娘,其实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医术有多高。”

  “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家父常年累月,打仗落下了不少病根儿,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就会痛,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能分担,实在是不孝。”赵荀一脸的痛恨,“所以不知道陆姑娘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缓解疼痛。”

  “如果说完全治愈的话,恐怕不太可能,疼痛还是可以缓解的。”陆菀挑了下眉头,“这样,我明日就写下药方,你安排人去附近的药房抓药,然后再准备二斤的白酒,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只要每当疼痛时,将这些药酒,用极其特殊的按摩手法敷在痛处,可以从很大的程度上缓解疼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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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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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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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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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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