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件事情关乎到军营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陆菀嘴角勾出抹极为浅淡的笑意,“如今你跟爹只知道我平安就好,至于别人谁都不要说。”
“菀菀,你”
“行了,既然女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陆勋业张了张嘴,还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柳絮语及时打断。
柳絮语转头轻拍着陆菀手背,“你放心,娘知道该怎么做,那你是自己去军营?”
军营内全是糙汉子,菀菀一个姑娘家家的,恐怕不方便。
“我今天晚上回来,就是准备带小武过去。”
话音刚落,陆菀朝着身旁呆滞的小武挑了下眉头,“怎么?这是吓傻了?”
“你还说呢!小武一听你被关到衙门,可把孩子给吓坏了。”柳絮语再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今天晚上就准备走?”
“嗯。”陆菀僵硬着脖子点了下头,“今天晚上启程。”
“还有件事。”陆菀在准备离开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叮嘱道:“娘,千万不要把关于我的事情告诉给梁家叔侄,若是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直接把他们赶走就好。”
柳絮语点头表示明白,“行,娘都记住了。”
陆菀担心会被认出,又重新带上斗篷,出门时特意坐的马车。
这是宁厦准备的,在到达军营之前,他们师徒俩是不能下马车的。
直到上了马车,小武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才开始慢慢变得缓和下来,“师,师傅,您没事就好。”
“傻孩子,就算师傅真的出事,你又能怎样?”陆菀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孩子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淌过一抹暖流,看来这个徒弟还真没收错。
小武搭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握紧,师傅说的这话没错,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是暗自着急。
“师傅,小武以后肯定会好好保护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轻易的饶了他们!小武跟他们拼命!”
“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看来这句话在小武身上表现的倒是淋漓尽致。
“小武,你只需要记住为师的一句话就好,这个世上没有谁会离了谁不能活。”陆菀嗓音淡淡的说着:“就算师傅真的出事,那你也应该要好好的活着,明白了吗?”
小武梗着脖子,低头不语。
陆菀知道这个孩子倔的很,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不急,慢慢来。
孩子可以慢慢教。
马车晃得越来越厉害,刚开始陆菀还能靠在马车上休息,可到最后胸口不断地翻腾着恶心感,实在是难受。
“师傅?”小武担心的搀扶住陆菀胳膊,眉心微蹙,“您没事吧?”
“没事。”陆菀捂住嘴巴,摆了下手,“有点不适合坐马车,看样子应该是快到了,你先坐下吧!”
“陆姑娘,是觉得身体不适吗?”宁厦骑马紧跟在马车旁,听着他们师徒俩的谈话声传来,担忧的问道。
“无碍,只需要继续赶路就好。”
“多谢陆姑娘体谅,咱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军营那边病的人数就会增加一位。”宁厦沉声道:“另外,路上不安全,咱们必须马上去军营。”
“好。”
陆菀应声,拿着手帕直接捂住嘴唇,避免吐一马车。
然而陆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县衙已经是乱了套。
县令更是急得不断在房中来回踱步,“你说这可怎么办?人家官职比我大,我总不能死死拦着!更何况还带了这么多官兵,咱们衙门的这几个衙役哪是人家的对手?”
郑宏文:“……”
县令说完,眼角的余光偷偷扫了下郑宏文,看出他脸上的沉郁,怔了下神,“宏文,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我肯定给你想办法,大不了我就去京都问问。”ωωω.χΙυΜЬ.Cǒm
“大人,宁厦肯定是为了军中的霍乱来的。”在旁沉默了许久的郑宏文突然出声,县令反倒是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菀菀不会有事。”
“……”
……
刘家。
“消息可靠吗?”刘晨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收紧几分,拧紧眸子看向小厮。
小厮点着头,“绝对可靠,这可是我在衙门当差的表哥说的,现在人已经连夜送往京都审问。”
“陆家那边什么动静?”
“陆家老两口听说人已经是晕过去,济世堂的大夫都去了,听说到现在还没出来,想必是病情非常严重。”小厮认真的说着。
“陆姑娘是陆家老两口的心肝儿,如今她出事,自然是……”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才行。”刘晨根本就听不进去,其他的话满脑子都在想陆菀,神色有些着急,“先把人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少爷,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听说把人带走的可是京都的大官儿,咱们怎么可能会把人救出来?”
刘晨:“……”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如果让他坐在这里干等着,他可坐不住。
至少现在要确定陆菀的安全才行。
“李员外。”刘晨说道。
李员外年轻时可是在京都当过大夫的,告老还乡后才留在他们这个县城。
若是论人脉的话,只有李员外能帮忙。
这般想着,刘晨直接让小厮准备马车去李家。
半柱香后,马车已经是停在李家门口,小厮最先上前喊门。
李员外听到下人传信,最初反应是刘晨上门提亲,正想摆手说不见,李婉儿猛然踉跄着身子出屋,“见!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请到正堂!好茶伺候着!”
“婉儿,就算是他来,我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死了这条心吧!”李员外冷哼出声。
“爹,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李婉儿抬手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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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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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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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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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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