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菀这会儿猛地听李大夫提起郑宏文,忽然想起刚才男人对她似乎是有些过于担心,敛了敛神色,“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照样担心。现在病情还没确定,咱们可是关键人物。”

  李大夫眸色微深,他看未必,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陆菀回屋洗漱一番,往手背上了药,原本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被凉意盖过去,舒服许多。

  只是一静下来,陆菀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李大夫说的那番话,郑宏文对她很关心?

  唉,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陆菀不想被这些事情扰心,努力的想甩掉脑海中复杂的思绪。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应该要如何确认病情,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如果再不加以控制的话,势必会传染上更多的人。

  “吱吱”一道颇为怪异的声音响起,陆菀眉头瞬间皱起,忙从座位上起身,抬脚走到床上,看着那团白色小东西。

  “你偷跟来的。”陆菀的确是挺喜欢这个小东西的,那也得要征求它愿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在山上询问时,雪貂一溜烟的跑开,陆菀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它不喜欢跟她回来,只是没想到,它竟然跟着她进了屋。

  雪貂倒是毫不客气的来回在床上翻滚着,似乎是对这个床非常满意。

  陆菀半坐在床边,抚着小东西柔软的毛发,眸色不由自主的暖下来,“只要你能听话,以后少不了你吃的。”

  “菀菀!”门外传来陆铜气喘吁吁的喊声,陆菀起身开门,迎面正对上三哥过来,见他手中提着的竹篓还滴着水,就知道看来是找到了。

  “现在只差蛇骨。”陆菀示意陆铜先把手头上的东西放下,嗓音淡淡的说着,“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蛇都可以,三哥能想办法拿到吗?”

  “恐怕有点难。”陆铜面露难色,他们这边一年四季天气比较冷,就算是在夏天的时候,恐怕都轻易见不到蛇,更别说这会儿已经是快入秋。

  “没事,大哥过两天要去南方一趟,看看能不能帮忙捎回来。”陆铜心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了句。

  陆菀摇头,“大哥这一来一回得数月有余,三嫂这病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好,还是应该要抓紧时间治好。”

  杨芳现在已经是认定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光是一个人的心理作用,就足以把这个人击垮。

  陆菀原本皱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三哥,这事儿还得抓紧办,托托朋友。”

  陆铜:“好,我去找。”

  当然,陆菀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陆铜身上,她也得找找看,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笠日,刘晨出现在济世堂门口时,陆菀才想起距离上次的针炙已经过去半月,今天是第二次针炙的日子。

  刘晨一身素白的衣衫袭身,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即使坐在轮椅上,都让人无法忽略掉他周身萦绕着的贵公子气质。

  这双腿果然是他最大的缺点。

  “菀菀,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比较忙,今天如果没办法针灸的话,改天也可以。”刘晨如沐春风的笑容让陆菀有些出神。

  陆菀抬手轻轻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还是你腿的事情比较重要,哪里能改天。”陆菀说话间,已经是示意小厮把人推回房间,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刘晨没动。

  准确来说,是刘晨没让小厮推。

  “怎么了?”陆菀脸色似乎是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刘晨,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晨白瓷般的脸颊上不由自主的飘上一抹红晕,“不妥。”

  “哪里不妥?”有着新思想的陆菀当然不明白刘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地问出口。

  刘晨垂下头,颤了颤睫毛,“这是你闺房。”

  “……”陆菀的确是有那么片刻的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银针放在房间,更何况只有房间最安静,不会被人打扰,她还真没多想。

  “刘晨哥哥,你从小是跟着我哥哥一块长大的,我自然也是把你当成哥哥一样对待,没什么的!”

  “进来吧!”陆菀不再听他说话,直接吩咐小厮把人推进来。

  刘晨进了门后,也只是低着头,不敢乱看。

  “好了,这里面有什么事,你出去守着吧!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

  “是。”小厮离开前,还特地将房间的门关上。

  刘晨更不好意思起来,脸颊上的红晕已经飘到脖颈处。

  “最近这段时间觉得怎么样?”陆菀半蹲在刘晨跟前,动作极为缓慢的往上捋了捋裤腿,露出白皙的小腿,看上去倒是跟上次,没什么区别。

  “平日里倒没觉得怎样,泡脚的时候感觉比较明显。”刘晨听她问到腿的事情,脸色突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暖烘烘的,脚底像是有火在烤。”

  “那说明还是有知觉的,看来要想完全恢复也不是件难事。”陆菀轻按了按,腿部的肌肉依旧有弹性,心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刘晨哥哥,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济世堂,就不怕刘西会知道什么?”

  “刘家这会儿正因为他的事情忧心,谁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刘晨故作轻松的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那就好。”陆菀说话间,已经是从旁边的小柜子中拿出银针,一一在刘晨面前摆好。

  虽说已经有过一次的经历,但刘晨看到这些长长短短的银针还是会有些害怕。

  “菀菀,如果我腿有知觉的话,这些银针扎进腿里会不会疼?”

  “不会。”陆菀找准穴位扎进去,“这些银针的作用是为了刺激穴位,而且你看这么细,又软,怎么可能会疼。”

  刘晨轻微点了点头,刻意将眸光移开,不疼是一回事,他得先把心里恐惧克服掉。

  “让开!”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道极为清冷的嗓音,陆菀装作没听到般,继续用针。Χiυmъ.cοΜ

  刘晨却注意到门外的情况,而且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下意识的看向陆菀,女人卷翘的睫毛下眸色认真的扎着穴位,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清陆菀脸上的细细绒毛。

  “让开!”郑宏文脸色阴沉的瞧着跟前拦路的小厮,他认得这是刘晨身边的人,他在这儿,那刘晨是在房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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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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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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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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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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