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头看了半晌没什么情况发生,陆铜这才折回船坊内,刘晨腿部的银针已经尽数拔掉,奇怪的是腿部看不到任何伤口,连针扎的痕迹都看不出。

  陆铜心中错愕,菀菀好厉害,教她的那个师父应该是神医级别的吧!

  船慢慢靠岸,刘西的那艘船却没回来,刘晨朝着远处看了眼,眸色微深,让小厮把陆家兄妹送回去,他坐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动过。

  日头西垂,刘西的那艘船才慢慢靠岸。他一出船坊,便注意到岸边的刘晨,面色一紧,他在这儿干什么?

  “大哥,我听说你时日无多,不好好在家里调养身体,出来做什么?”刘西说完,嘴角的讽刺笑意扩大了几分,挑了下眉头,“你该不会是来给自己挑选坟地吧?”

  湖的西边不远处是坟场。

  刘晨脸色未变,仿若没把刘西的话当回事,视线却落在刘西身后的女人身上,“你不该跟这个女人有联系。”

  “呵呵,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少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再说吧!”刘西鄙夷的看了眼刘晨,“哦对,我差点忘了,你双腿没法使唤,肯定那方面同样存在问题,像你这种不正常的男人又怎么能够体会正常男人的乐趣。”

  “……”闻言,刘西身后的女人察觉出不妥当,伸手轻轻扯了扯他袖口,“别说了。”

  “怎么?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刘西瞪了眼女人,冷哼出声,“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要时时刻刻听从我的安排,只有赞同,没有反对的份儿!”

  “刘西,你应该知道她对张师傅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这个人你根本就不能碰!”

  刘家布业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刘丰年会做生意外,还有张树心师傅的染色超高染色手艺,而张秀是张师傅独女,平日里虽说张师傅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染色上,可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异常在乎。

  刘西只不过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接触张秀,他要是真有那个心思娶妻,早就把人娶进家门,不会拖到现在。

  事情早晚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最后只会伤了张师傅的心。

  刘西完全是在拿刘家数几十年的生意开玩笑。

  刘西从小被娇养到大,最听不得的就是指责话,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看不起的刘晨,心中的不愤可想而知有多大。

  “刘晨!我警告你,你没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还有”刘西再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说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是传到爹的耳朵里,那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你到底还有没有命活着。”

  威胁,这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张秀站在旁边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刘西跟张秀离开后,送陆家兄妹回来的小厮瞧着小少爷怒气冲冲地离开,十分担心的跑过来确认刘晨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少爷,您刚刚应该坐马车离开的,何必要在这儿跟小少爷起争执。”

  “回去吧!”刘晨没回答,被小厮抱上马车,车夫这才挥鞭。

  ……

  近来,济世堂就诊的病人明显变多,陆菀跟其他两位大夫从早忙到晚,病人却不见少。

  奇怪的是这些病人症状完全一样,发病初期畏冷,然后是腹痛发烧,昏迷。

  已经是夜里子时,济世堂门口依旧排着不少看病的病人。

  陆菀更是累得一天连口水都没喝,李大夫跟王大夫过来找她商量,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赶紧找清楚病因才是。

  “前些日子在我这里拿了几副药的病人回去后,服药后效果倒是挺明显,但没过两天症状还会出现,今儿又来了。”李大夫眉峰蹙的死死的,“这可怎么办。”m.xiumb.com

  “你说这个症状跟”王大夫语气一顿,心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他们二人,却迟迟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毕竟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你是说……”李大夫瞬间了然,原本皱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不会的,那个发病比较急,而且跟现在的病因不完全一样。”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陆菀在旁边听的是一头雾水。

  李大夫这才注意到十年前的那场瘟疫发生的时候,陆菀才八九岁,是不记得的。

  “你那时年纪还小,你爹娘应该知道,那场瘟疫死了接近半个县的人,发病初期到死亡不过半年,闹的是人心惶惶。”

  “但现在的这个症状根本就不是瘟疫。”陆菀可以判定,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人的消息传来。

  李大夫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眼看着外面的病人是越来越多,现在还好他们都挺冷静的,可要是真闹起来,那就麻烦了。”

  陆菀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招呼过伙计,“你现在马上去衙门借人,让衙役在咱们济世堂门口守着。”

  “啊?”伙计一听要去衙门借人,脸色瞬间变得为难起来,平日里有什么事,躲着他们衙门的人,都躲不及,如今竟然还要凑上去,这不明摆着没事找揍吗?

  “让你去就去,县令如果不安排人过来,你就告诉他,万一有人聚众闹事,蓄意滋事,等事情发酵起来,他们衙门更难办。”

  “……”伙计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让你去赶紧去!”李大夫生气的踹了下伙计小腿,他这才跑出去。

  事实证明,陆菀安排的没错,众多病人在济世堂围着,你一言我一语说起病情,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句瘟疫,人群乱了套。

  “赶紧看病啊!济世堂的大夫都干什么呢!”

  “这济世堂该不会是要关门了吧,我还没看完病呢。”

  “……”刚刚陆菀跟两位大夫商量的功夫,没有接诊,病人们开始吵起来。

  陆菀听着门外传来的吵闹声,秀眉一皱,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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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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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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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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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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