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李大夫认真的点了下头,全部记下。

  陆菀只能是先确认尸体,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恐怕还得等县令把人找到之后再说。

  陆菀准备离开衙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变得昏暗下来,想到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还真不敢自己回去,这会儿才意识到电话的便捷。

  “我陪你回去。”清冷的嗓音传来,陆菀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郑宏文,怔了下神,还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男人已经是走出去老远距离,她这才连忙跟上。

  入秋的深夜还有些凉意,一阵冷风吹过,陆菀伸手拢紧脖领,亦步亦趋的跟在郑宏文身后。

  两人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等快到陆家门前,郑宏文这才顿住脚,陆菀没注意到他突然停下,一下子撞了上去。

  “哎呦。”陆菀轻呼出声,这男人看上去身形消瘦,没想到肌肉还挺硬,好疼,鼻子该不会撞歪了吧!

  郑宏文转身瞧着陆菀捂着鼻子,在月光下眸中盈泪的模样,垂在身侧手掌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声音依旧清冽,“进去吧!”

  陆菀点了下头,“谢谢。”

  随后转身进门,迎面正好碰上陆勋业。

  陆勋业看着陆菀回来,原本高高悬着的这颗心才落了地,“回来了?我正打算去接你呢!像这么晚的天色,以后我就去接你。”

  陆菀轻“嗯”出声,跟着父亲一块儿进屋,问起带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醒过来?按照道理说,并没有什么严重内伤,早就应该醒过来才对。

  “今天烧了一天,快晚上的时候才慢慢退下去。”陆勋业说着,跟着陆菀进客房,只是他们两个人刚推开房门,看着床上空空,陆菀正想问人去哪儿了,脖颈间突然传来的凉意,让她不敢言语。

  “放开我女儿!”陆勋业同样注意到不对劲,冷声呵斥道。

  身上仅仅是穿着单薄衣料的男人手中拿着剑,抵在陆菀脖颈处,脸色苍白异常,眼中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俩,“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喂!”陆菀还真不敢乱动,毕竟这剑锋利的很,稍有不慎,估计就得给抹脖子。

  “是我救了你,你这样对救命恩人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我女儿!”陆勋业双眸死瞪着男人,他要是敢伤陆菀,那他陆勋业就把他杀了!

  梁恒其实刚刚在醒来时就注意到自己应该是被救了,刚刚实在是为了自保考虑,现在确认他是安全的,这才将手中的剑放下。

  “抱歉。”

  “没事。”陆菀明白像他们这种人警惕性极高,不会跟他一般计较,“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好好养伤。”

  “等等。”梁恒看着陆菀转身离开的身影,突然开口喊住,“你不问我是谁,难道就不怕我会杀了你们!”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可我要是想让你没命,随时都可以。”陆菀唇角微挑,“遇上你,算是咱们两个人有缘,关于你的医药费就算了,等伤养好之后赶紧走!”

  梁恒捂着胸口,刚刚醒来的身体还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站立,在陆菀离开后,连忙搀扶着床边坐下,缓着粗气。

  打量着房间摆饰不像是穷人家,但他如今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

  想到身上的伤,梁恒眸色微深,敢伤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哇哦哥哥好厉害。”

  “再来一个好不好?”

  “……”陆菀被院里孩子的叫声吵醒,迷糊起身,透过窗柩看着院中不断上蹿下跳的男人,嘴角微抽,怎么跟猴子一样。

  “阿嚏~”梁恒打了声喷嚏,身形一个不稳,差点从房顶摔下,揉着鼻子看到陆菀身影,飞身而下。

  “大哥哥,你是神仙吗?”陆松说话时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梁恒得意的勾了下嘴角,“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今日先去学堂。”

  “谢谢大哥哥。”陆松兴奋的跑开。

  大概是由于屋里不亮,陆菀昨晚上没看清这男人的模样,身量较高,鼻梁高挺,一身正气,但就是眉眼间透露着些许稚嫩,如果没再做的话,年纪应该不大。

  “看样子恢复的还算不错。”陆菀视线落在梁恒脖颈处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经过刚刚的那番折腾,都没崩开。

  梁恒打量的视线同样落在陆菀身上,女人比他矮一头,瓜子脸五官异常精致,甚至不比京都的那些千金小姐长的差,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能生出这样的美人。

  “多谢。”梁恒客气的拱了拱手,“关于药费,我肯定会还你。”

  “嗯那最好。”陆菀挑了下眉头,并没有再往下继续问的意思,转身正欲离开,梁恒闪身到她身前拦住,“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就算我问了,你会说实话吗?”陆菀反问道:“我可以理解像你们这种人肯定会警惕心很重,既然不会说实话,那就算是问了,也白问。更何况名字只不过就是个代称,不重要。”

  梁恒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女人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

  “你住在家里的话可以,反正我家的客房没人住,但有件事情我必须要给你说在前头,不许把我侄子教坏。”陆菀道。

  梁恒:“……”他难道看着就这么像坏人吗?

  陆菀没在言语,吃完早饭后准备去济世堂时,心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叮嘱了句,“对了,你要是觉得待在家里无聊,可以跟我去济世堂,我再让别的大夫给你把把脉。”

  “我的身体有问题?”梁恒听她这话中的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脸色忽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琇書網

  陆菀皱了下眉头,“我看着没什么问题,最好让别的大夫确诊一下。”

  梁恒:“好。”

  李大夫跟王大夫俩人轮流把了脉,无碍。

  只是陆菀在把脉的时候察觉到梁恒的脉象虚浮,像是毒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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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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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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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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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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