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刘丰年见小厮欲言又止的模样,脸色一沉,莫不是问题很大?
“大夫说”
“好了。”小厮脸色十分为难的正要开口,一旁的刘晨急忙打断。
“爹,没事,大夫说吃两副中药就没事了,这次的咳症有些厉害。”刘晨脸色十分苍白,虚弱的靠在轮椅上,像是在强撑。
刘丰年看儿子这般,不愿再往下继续问,摆手示意下人先把少爷送回房间休息,将小厮留下。
刘晨离开后,刘丰年这才冷着脸色问,“快说,大少爷的病究竟如何?你要是敢有任何欺瞒,我这就把你发卖出去!”
小厮“噗通”一声直接跪地,“老爷,大少爷前两日有些咳血,请来大夫看,说,说大少爷的身子极有可能过不了今年冬天,就算是侥幸过的了,那肯定熬不过来年春天。”
“什么?”刘丰年的确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噌的一下子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晃了晃身子,正是典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试问又有谁能受得住!
刘丰年搭在桌上的手掌微微握拳,抬手拍了下桌子,“放肆!你竟然改在这里诅咒大少爷,来人,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厮给我打二十家杖!”
小厮趴在地上求饶,很快被家仆拖下去,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棍棒声。
“爹,刘晨他”
“啪——”的一声。刘丰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甩出这一巴掌。
刘西脸颊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迅速肿起,可见刚才的这一巴掌力道之大。
刘西脸色震惊地看着刘丰年,的确是没想到他爹竟然会动手打他。
“跪下!”刘丰年冷声呵斥道。
刘西不敢犹豫,连忙跪在地上,“爹,儿子做错什么了。”
“你竟然还好意思问自己做错什么了?今天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跪在这里好好给我反省,等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了再说。”刘丰年冷哼出声,甩了下袖子离开。
刘丰年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来了刘晨这儿,站在门口还没能来得及进门,便听到从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
刘丰年连忙进屋坐在床边,倒了杯水递给刘晨,“喝口水润润嗓子。”
“爹,我没事。”刘晨嘴角扯出抹苍白的笑意,苦笑着,“儿子不孝,这么大年纪了,还让爹为我担心。”
“别这样说。”刘丰年接过茶杯放在一旁,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着心疼,“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家里,安心养病,需要什么就给爹说。”
“爹,你说我这些年待在家里的次数还少吗?”刘晨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刘丰年不住的点头,“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游湖,咱们家的那些船还都闲置着,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刘晨:“谢谢爹。”
“傻儿子,说什么谢谢。”刘丰年嘴角扯出抹牵强的笑意,扭头偷偷抹掉眼泪,吩咐刘晨好生歇息着。
刘西跪祠堂的事情迅速传到刘夫人耳朵里,她当下微惊,问清楚来龙去脉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夫人?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的,祠堂那个地方又潮又冷,咱们去看看?”身旁嬷嬷担心的问道。
刘夫人点了下头,“好,在去之前,我记得库房那边好像还有株百年人参,去给大少爷送过去。”
嬷嬷:“是。”
刘西跪在祠堂内都不老实,周围没人的时候,干脆一屁股坐在垫子上。
听着门外似乎是有什么声音传来,又连忙跪好,背脊挺的笔直。
刘夫人走进祠堂,最先拜了拜列祖列宗,这才看向儿子,“可知错了?”
“娘,我哪儿做错了?爹这样说就算了,怎么连您都这样说!”刘西看着刘夫人进来,原本还以为是来救他出去的,没曾想头一句竟然是质问。ωωω.χΙυΜЬ.Cǒm
“蠢货!”刘夫人抬起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刘西额头,“难道你刚才没听小厮说刘晨快没多少时间可活吗?竟然还在你爹面前指责他的过错,这不是蠢是什么!”
“我看他是装的,就他那个病怏怏的身体什么时候好过?如今不也照样活着!”刘西生气的说道:“今天中午怎么还知道跟陆家兄妹去吃饭,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你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儿心!”刘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难道你爹不知道刘晨跟陆铜的关系好吗?你又怎么知道人家这次出去吃饭,不是为了告别?”
刘西:“……”
“儿子,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其实在你爹的心里,对于这个大儿子还是非常重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亲生的,血浓于水!”现如今又得知没几日可活,不管他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刘西抿紧了嘴唇,跪在一旁不出声。
刘夫人慢慢蹲下身,嗓音压低了声音,“去给你爹认个错,千万别再提刘晨的不好,记住了吗?”
刘西经过娘的提点,这才明白过来,脖子僵硬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刘西按照他娘的办法,在刘丰年面前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果不其然没在追究。
刘晨身子靠在床上,听着小厮说的话,眸色微闪,“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小厮摇着头,“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可以照顾大少爷的!”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换别人来照顾。”
“大少爷,您刚才为什么让我说出诅咒您的话?”咳血是假,请大夫是真,但咳症是可以治愈的。
“怎么?现在你都敢管到我的事情上来了?”刘晨脸色一沉。
小厮害怕的急忙跪地,“没有,我不敢。”
“行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出去。”刘晨随意的摆了下手,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床幔,看来这次的苦情计很成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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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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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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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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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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