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曾经那个耀武扬威的六宫之主,就连这里的下人,别人也要忍让三分,而此时此刻,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懒懒散散的在打扫庭院。
“彩霞,你去御膳房看看,太后娘娘的燕窝怎么还没有端过来,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珀离站在门口,朝院子里喊着。
但好半天院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吭声。珀离不禁发火,上前揪着一个丫头的耳朵:“小蹄子,长本事了你,连我的话也能当做没听见!”
那被揪着的丫头冷不防,没想到珀离竟然出手这么狠,只抓着珀离揪着自己耳朵的手,不知是不服还是疼痛,面颊涨的通红。
另一个丫头斜眼看了一眼珀离道:“珀离姑姑,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那御膳房的人一听到是我们未央宫的人去,看都不会看一眼你。更别说是端什么燕窝了!”
珀离一听这话,更加来气,隧道:“怎么?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那丫头爱理不理道:“听,怎么不听!但你交代我们的差事也得是我们能办的啊!要不你自己到御膳房端端试试!”
珀离明显的听出了那丫头话中的不服,眼里满是怒火,涨红了脖子伸手就要打。
“慢着!”我立时轻喝一声,众人看到是我,连忙跪地行礼。
珀离定是没想到我竟然会不怕死的自己找上们来,但碍与众人都在,不情不愿的也欠身行礼。
我对身后的湮儿道:“湮儿,去把倾城殿炖着的燕窝粥给太后娘娘端过来。”湮儿蹙眉:“啊?钰姐姐,那不是小玄子吩咐了要炖给皇上吃的么?”
“皇上的再让澄虞炖一份就是,你去照办就是了。”
我面色沉稳,淡然对珀离道:“母后可睡着了?”
珀离愣神看了一眼我道:“太后娘娘在里边念经呢!”xǐυmь.℃òm
“寒梅把母后的礼物拿进去!”我淡然对身后的寒梅道。然后不紧不慢的与寒梅向正屋走去。
果然在屋子左侧的偏方,摆着一尊佛手观音。胡清宁跪在观音前手拿佛珠念叨着经文。看到此,我不禁内心冷笑一声。一边在杀人,一边还不忘遮人眼目,装腔作势,胡清宁,你还真能干的出来。
都在这里摆上观音了,还要吃什么燕窝!
珀离跟随我后,见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念佛的胡清宁没有出声。走到胡清耳边轻声唤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胡清宁闻言,愣了一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
我上前喊了声:“母后”但并没有行礼。
胡清宁淡淡道:“珀离上茶!”
我嘴角含笑:“不必了,我来是向母后送礼的。”说着,示意身后的寒梅将怀中的盒子放到桌上。
胡清宁和珀离都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
“是钰儿在长门宫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小玩意,特地拿来给母后解解闷的。母后现在常伴青灯之下。难免有时候无聊无事可做!”
我这话说的有腔有调,但我和胡清宁都各自心中明白,自从上次他不念母子之情,助西门阙策划宫变之后,我和她之间就已经有了很大的间隙,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般。更何况,她与我有杀母之仇。
胡清宁沉眼看一眼桌上的盒子,似在探究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嘴角一扬道:“母后不打开来看看是什么么?”
“这……”做了太多亏心事,难免会提心吊胆。胡清宁犹豫了一番,还是慢慢伸出手去,想打开盒子。
珀离忽然道:“太后娘娘……”胡清宁的手忽然悬在半空。珀离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尽量挤出几分笑容:“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斗胆,也想瞧瞧贵妃娘娘送给太后娘娘的到底是什么稀奇玩意”说着,她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我,然后伸手,有几分颤抖的的伸向盒子。
我内心又是冷笑一声,你们也不过如此,连杀人都不怕,竟然会怕起这小小的一个盒子。我先珀离一步将盒子打来,推到太后面前。她们主仆二人皆面色大变。
我不紧不慢的抱起里面两只毛绒的小白兔道:“这两个小畜生啊,在长门宫的时候整天跑到院子里头偷吃晒在地上的药。我还奇怪呢,宫里哪里来的兔子,后来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是从宫外跑进来的。”说着我还不忘看几眼胡清宁慢慢松懈下来的紧张面容:“母后,你说,这些个侍卫是怎么当的差,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都不知道。那长门宫是什么地方?不是谁想在里面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何况是这两个小畜生。母后,你说是不是?”
胡清宁当然听出了我的言化外之音,但她也不是泛泛之辈,皮笑肉不笑转身坐到软榻上:“钰儿说的是,这些侍卫也真该好好管管了。”
我将手中的兔子抱给珀离,珀离接过的时候看我的神情有几分复杂。
“寒梅,你先出去,我和母后有话要说。”
寒梅出门之前警戒的看了一眼珀离。
胡清宁道:“珀离,你也下去吧!”
珀离和寒梅一样,都有各自的顾虑,但还是退下。
没想道胡清宁比我还沉不住气:“你要说什么?”
我淡然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母后可还记得先帝曾纳过一位妃子叫柔妃。”
胡清宁的眼眸忽然一沉。
我继续道:“柔妃曾被先帝打入冷宫的时候身怀有孕,先帝不顾父子之情,和夫妻之恩,将柔妃赐死。后来……”胡清宁的伏在身边的手有一些颤抖:“后来,柔妃的尸体忽然不见了。”
胡清宁作一副温和的样子微笑道:“钰儿跟母后说这些做什么?”
我正欲开口,忽然外面传来小玄子的声音:“皇上,您慢点,小心台阶。”
胡清宁转眼望着外面,站起身子,刚好看到西门阙从外面进来。
西门阙一进门,也不顾一旁的胡清宁前:“钰儿,你哪里来这么漂亮的白猫?朕一下朝就看到了,可是真心的喜欢。”
我符合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原本是想将这猫送给母后的,但又怕母后不喜欢,就换成了兔子。你怎么又把他抱过来了?”
“原来你是要送给母后的,母后怎么不喜欢猫了,尤其是白猫,母后可是喜欢的紧呢,朕听说母后宫中以前也养着一只猫,灵着呢!”
我故作惊讶:“母后也养过猫?那怎么又没了呢?”
西门阙的脸上始终挂着鬼魅的笑容:“这个钰儿可要问母后了!”
我看着此时早就面色煞白的胡清宁:“看来钰儿还真没有捉摸透母后的习好。既然母后喜欢,那就留下这只猫,解解闷。”
此时珀离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西门阙怀中的白猫,连礼都来不及行,脸色突变,手指颤抖着,指着那只白猫:“这……它……它……不是已经……”忽然又想到什么,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失措的跪地:“奴才参见皇上。”
西门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珀离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只猫和母后宫中之前的那只很像吗?”
珀离低着头,惶恐道:“像……不……不像……”
“西门阙拉长了声音:”这到底是像还是不想啊!”他此话虽轻,但却带着无比的威严。
珀离感觉到了帝王之威。神经也紧张了几分,连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记不清了,还请皇上恕罪。”
我淡然笑道:“不管像还是不像,总得相似几分的,还请母后不要去嫌弃钰儿笨拙,挑了拙品给母后!”
胡清宁此时脸上早已恢复如常,强作镇定面带笑容道:“钰儿心灵慧巧,怎么能会是拙品能!”
“那母后可是收下了?”
胡清宁面色沉重几分,跪在地上的珀离微微抬头,担心的看自己的主子一眼。胡清宁勉为其难道:“珀离还不快接着!”
“是……是……”珀离连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从西门阙怀中将白猫抱到自己怀中。
西门阙还不忘施威叮嘱一句:“可要好好养着,朕若下次来它有什么闪失,小心你的脑袋!”
我在内心腹诽,下次,谁不知道自登基以来,西门阙何曾将胡清宁当过太后来未央宫请过安?若他曾有踏足未央宫一步,那些奴才们又怎会对她们主仆二人那么嚣张。
正在此时,我才看到站在小玄子身旁端着燕窝的澄虞。心中暗自明白,湮儿是不想见到胡清宁才让澄虞端了来。这样也好,免得她们二人见了,又会是一场难看。
我转身一旁的胡清宁道:“钰儿就不打扰母后了,还请母后好生休息,钰儿炖了碗燕窝给母后补身子”
澄虞将燕窝放到桌上,一行人随我出了未央宫。西门阙当然不愿意在那里多呆一分,自然比谁离开的都要利索。
倾城殿。湮儿将重新炖好的燕窝端了上来。
西门阙早就没有了吃燕窝的兴头,大笑着对一旁的黄公公道:“哈哈哈……你是没有看到那老太婆又白又绿的老脸,气的直发抖,一句话都接不上,痛快,真是痛快!”
黄公公带着沉稳的笑容:“贵妃娘娘机智过人,老奴佩服!”
西门阙脸上的笑容更加狂傲:“若钰儿上了战场那还了得?排兵布阵,定能指挥千军万马!”
我抱着小阙子,扶着它身上的绒毛:“得瑟什么,不就让你送了只猫吗?用的找这么得意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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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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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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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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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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