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主子找回来了?去哪里了?”
我看一眼正好将小阙子双手举到面前的西门阙,没好气道:“连这小东西也是个小探子。”
西门阙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狐狸,到我面前,握紧我的手:“手这么凉,去哪里了?”
我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回:“只是随便走走。”
西门阙沉声对罗绮和黄公公:“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贵妃娘娘的,这么冷的天,出门也不知道添衣服。”
黄公公和罗绮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埋头不做声。
“你又何必拿他们出气?原本这里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再这样,岂不是更没了人气?”
西门阙也没有理会我的话,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玄子。小玄子会意,欣然离开。
少顷,很快便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盘子,看不到盘子里托的是什么,因为整个盘子都被一个红色的布遮盖着。
西门阙也是满脸的欣然和笑容。
黄公公和和罗绮也是满脸的探究,看来连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西门阙拉着我到黄公公面前的托盘,看了一眼我脸上的表情,嘴角上扬:“给你个惊喜!”说着他扬手一把将那盖在托盘上的红布扯开。鲜红的幔布仰天飞起,如同翩飞的彩蝶。
那幔布下的神秘东西,此时怔怔显露于眼前。
黄公公看着自己手中的稀世珍宝,满眼流光溢彩。
就连一旁一项镇定自若的黄公公和罗绮也是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小阙子似乎感觉到了大家异常的反应,也感觉到了眼前的事物有多么的不寻常。通灵性的用头杵着西门阙的腿脚,然后又挠挠我的脚踝。
西门阙蹲下身子将小阙子抱在怀中,小阙子满意的又“嗷嗷”两声。
我看着那张白色的狐裘,是用上等的幼狐皮毛所制,从上千只狐狸中挑出毛色一致的几只狐狸,取其精华。出自蜀国手艺最精湛的师父之手。然后在狐裘的领部绣着一排蓝色幽兰,看上去如同活物,似乎要从那雪白之中破空而起。
这样精致的东西,如此精湛的做工,困怕寻遍了初和大陆也再难找到第二个。
我掩下眼角的惊叹,黯然道:“劳民伤财,费这劳什子干什么?”
西门阙温柔到:“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看着他眼角流溢而出的欣喜和宠溺,忽然间内心感到无比的反感。
一个帝王的爱,会持续多久,我慕容钰也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时的玩物而已,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么?帝王圣宠,从来都不会长久,澄虞和长门宫的那些女子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么?更何况,慕容钰绝对不会倾慕与他,更不会受他的牵绊。
“罗绮,泡茶……”我无谓的转身,离开欲回自己的房间。
手却被另一只大手顺势紧紧的在身后握住。西门阙眼中略带怒意:“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嗜笑一声:“西门阙,我还要问你想怎样?是你莫名其妙的将我禁足在这里,你到底想怎样。”
西门阙有那么一丝的怔愣,手松了松,我便乘势挣脱了他的手。
身后传来他浴火愤怒的声音:“既然入不了你的眼,还留它有何用?”话音刚落,就看到漫天的白色粉末飞扬在了整个倾城殿。小玄子愣在原地,当反应过来眼前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这可是用四座城池换来的啊,你就这么毁了,那些城池不就白丢了?”
此话入耳,我的脚步愣在原地。用四座城池换来的?西门阙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看一看,这一眼刚好看到西门阙复杂的眼眸,愤怒、失落、悲哀、自嘲……
“罗绮,拿琴……”
罗绮没想到我要琴来干什么,一个愣神,连忙应着退下,很快就有一把瑶琴摆在了我面前。
西门阙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的不解,但还是没有消除满身的怒意。
“小玄子还不快扶你主子坐下。”我没有去理会眼前的他眼神中除了愤怒外其他情绪到底为了什么,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瑶琴。
黄公公、罗绮皆是不解的目光。
“我曾经听过一首曲子,叫做长门赋,今日刚好拿来谢你方才的一片心意。不是我不喜欢,也不是世间万物都入不了我的眼,我慕容钰并没有那么清高,只是……我受不起。”
西门阙接过罗绮递过去的茶,在听到我的话时,手悬在半空,有些许的停顿,随即将整杯茶一饮而尽。
“皇上,茶还很烫……”罗绮提想着。
但西门阙恍若未闻只眼神定定的看着我,扑捉着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以为这世上除了萧烨煜,不会再有人入得了你的眼。”他这话虽然平淡,但字字都让周围的气氛凝聚着冷冽的因子。
“我想和你打个赌!”
“哦?什么赌?”西门阙早就换上了一副狡黠的面容。
“如果这首曲子足以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我想向你要几个人。”
“就凭一首曲子?”
“就凭一首曲子!”
“我凭什么答应你?这里除了三个奴才,就只有这个小畜生和我,你凭什么跟我讲如此条件。”
“只要这曲子我弹得值,你听的值。”
“好!我道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曲子,是一个“值”字了得。”西门阙随意的坐在卧榻上,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身后,用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坐定,手扶五弦指尖在琴弦飞扬。一曲长门,随意的挥洒于倾城殿的上空。
彩蝶翩然,荷花满池,又有飘扬的琴弦,将闻琴者带入了一片美好的世界,仿佛看到了一个葳蕤少年,长箫立于煜煜曙光之下,转身间惊艳绝世的美貌刺痛了世间无数女子的双目,也包括那自诩一世自由,不为红尘牵绊的她,于是两人携手,愿此生只此一人,共许白首。
时光流转,白驹过隙,忽而转眼已是沧海桑田,曾经的誓言已随时光的洪流而逝。皇家宫墙,重重叠叠,杀伐无数。她立于长门只待曾经的良人。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曾经的誓言已经不再,只因她嫁的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不见旧人哭,唯闻新人笑。
琴音忽而一转,呜呜咽咽,如女子哭泣,似盼良人玉音,又似满腔怒意偏偏惊动了满城风絮。生生要将这天地扭转个乾坤,宣泄那满心的纠结,
忽而悠悠长鸣唯留下满心的悔恨。
琴声此时戛然而止。同时只问“铿”然一声。一滴妖艳的鲜血滴入朱红木弦。合着镂刻图案,竟然相契相合。
“贵妃娘娘,你的手指……”罗绮连忙上前扶起我被琴弦割伤的手指。
西门阙闻声才从刚才的恍然中醒来,看着我的手指眉头紧皱:“你也会摄魂术?”
“还有谁也会么?”
摄魂术只有幻天大陆才会有,这是当年初和大陆还没有被师父平定时,诸国征战,姜国的一位叫姜琴的琴师所创,传说他有一把很奇怪的乐器,长得和琴相似,但非琴。当年一曲摄魂低档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敌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后来幻天大陆平息征战,姜琴怕此琴会再次挑起杀戮。便毁掉了自己的琴,自此再也没有人能弹奏出当年那样的音律。m.χIùmЬ.CǒM
西门阙定定的看着我,扑捉着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淡淡吐出一个字:“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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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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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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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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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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