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一样的黑色点倾城而下,有人被万箭穿心,那是谁,河水被染成了红色。有人掉进了河里,拼命的针扎着,针扎着。
“钰儿,怎么了。”秦煌看到我紧紧的攥着手,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一滴滴血丝落在了船板上,担心的问道。
“秦煌……”我的声音刚出口,忽然身体一轻,活生生的被秦煌揪起来跳进了船舱里。
“怎么了。”我还来不及思考,听到外边”碰碰碰”是几万只箭被射到船板上的声音。
外面的船夫早已中箭掉进了河里。
我透过船舱的小窗户,看到岸上是上百名弓箭剑手,箭在弦上,只听一声喝令:“放箭!”又是密密麻麻的箭齐刷刷的向我们射来。
我忽然一个趄趔差点跌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我认出了那个下令放箭的人:“竟然是冷月。”我肯定还记得他。
怎么会忘记,就在暗香死的那个晚上,是他在风雀阁的花园里将我抓了个正着。要不是他坏我的事情,说不定那一次我走就逃出了风雀阁,那么现在的我更不会是现在这幅德行。xǐυmь.℃òm
等等,是西门阙出动了暗隐吗?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看来是我小看了风雀阁的眼线。他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弓箭手,难道是想置我于死地?
一连串的问题还来不及去思考,忽然手上传来一阵生疼,是秦煌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触动了刚才被攥紧手时留下的伤口:“准备好了,我们必须弃船,这条船支撑不了多久了。”
“恩,“我的声音刚传出来,就被秦煌抱着,一个箭步,闪身跳下了河。
秦煌的水性很好,但是从小师父就不让我下水,他说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根本就不懂水性。
一跳到水里,就被大口大口的灌了好多水,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死的时候,秦煌及时给我换了口气。我没想到他尽然能够内呼吸。
忽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在梦里一直出现的画面。水都是红色的,一个小女孩在水里拼命的针扎,挣扎。那么熟悉的场景。霎时间我竟然不知所措,又被灌了好几口水
。忽然冰凉的唇部再一次感到一阵温热,秦煌又在给我换气,但是我的脑海中依然闪现出梦里的那些画面,开始变的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触摸到了河岸。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吐了好几口水,秦煌雪白的发丝都沾上了水,紧紧的贴在衣服上。他抱着我,发间的水不停的滴在我的脸上:“我们到岸了,没事了。”
我尽量对他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侧着头看了一眼对岸的弓箭手,也不忘冷笑一声。
“我们走吧!”秦煌将我扶起来。
就在秦煌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我感觉他的步子僵在了原地,猛然抬头,才看到两个让我讨厌至极的人,莫幽尘和西门阙。
“你们这是急着要去哪里?”西门阙桀骜的笑说着。
我尽量平复着前一刻忽然错愕的情绪:“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西门阙忽然开始大笑起来,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笑声中有股阴冷的危险气息。
忽然我身旁一轻,“砰”一声,秦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秦煌……”我错愕的将他的头抱在怀中,此时我才发现,秦煌的背上深深的插着一把剑。
是什么时候中箭的,是在船上的时候么,还是在水里的时候,为了救我上岸,他竟然一直无声无息,我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我的手颤抖着扶上了深深的插在秦皇背部的箭。当箭被拔下的那一刻我看到汩汩黑血从伤口流出。
“秦煌,没事了,秦煌。”我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布满眼眶。
但是秦煌没有一丝的声音,连刚才拔箭时的闷哼都没有。
“钰儿……”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莫幽尘忽然开口。
我并没有抬头看他们两个,撕下里衣的衣角为秦煌包扎着:“说吧!什么条件。”
西门阙却抢先一步:“看来你的医术还真不差,一眼就能看出箭上有毒。我想要什么,还用再跟重述一遍吗。”
“呵呵!”我冷笑一声,阴险、狂傲如西门阙,他尽然公然在莫幽尘面前提我是细作的身份。虽然没有明说,但莫幽尘又不是傻子,怎会猜不到。
“没想到我对四皇子来说还是有如此重要的利用价值。”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以为四皇子你要对我除之后快呢。”
“哈哈哈……”西门阙再次大笑着,但是我却看不出他用笑掩饰着什么。
“钰儿……”莫幽尘蹲下身子,看着一脸落寞的我:“跟我回宫吧!”
“太子殿下,你不是要将我卖到青楼吗?何必还要带我回去。”我的冷笑中带着无比的心酸。
“钰儿,事情不是你想那样。”
我为秦煌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再也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那是什么样?
莫幽尘,你敢说落轩一个刚过六岁的孩子会对我下毒,不是受你指使吗?
你还要狡辩什么?
我万万没有想到暗香和落轩竟然是你安排在风雀阁的眼线。你连一个小孩子都要利用,你比西门阙的草菅人命要恶毒上多少倍。
暗香虽然是我害死的,但是正真害死她的人是你,要不是西门阙看出了他的身份,怎么会以我为借口将她除之。
我再也不敢想下去,太多的阴谋,太多的圈套。我竟然身处一个个的漩涡。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笛声。一阵刺痛来自胸口,像几万只蚂蚁在啃食着我的心,然后直到蔓延全身。同时我看到怀中的秦煌冷峻的表情开始变的狰狞,虽然是在昏迷中,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撕心裂肺的痛苦。
丹凤!
“西门阙,你尽然对秦煌也下了丹凤。”我冷冷的看着那个正在吹笛的人。
忽然笛声停住:“我只是改良了一下而已,不过要比你身上的毒强几百倍。你是噬心之痛,他……”他忽然冷笑一声:“蚀……骨……之……痛”
“卑鄙小人……”我的声音越来越恶毒
“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他的桀笑让我觉得恶心:“只是提醒一下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阙弟……”莫幽尘俨然喊着狂傲的西门阙。
“大哥,这龙阙可是未来的皇后才配拥有,你这么随随便便就送给了她,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西门阙自怀中取出龙阙放到莫幽尘面前,然后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龙阙怎么在你手上?”莫幽尘一脸的惊讶。
“呵呵,是你托人不淑,某人尽然不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就这么扔了。”
莫幽尘顺手想拿回龙阙,却被西门阙轻轻一闪,随即他桀笑着将龙阙系到莫幽尘的腰间:“大哥母后送你这么宝贵的东西,你可不能再随隧便便送人了。”
“铿,锵”莫幽尘和西门阙之间一个回合早已过去。但我这个旁观者却明显的看出西门阙却轻而易举的掌握了主权。不觉背上一阵冰凉,西门阙之阴险,不是什么人就能对付得了。他会轻而易举的将你玩弄在鼓掌之间。
而眼前的这位太子绝对不是他弟弟的对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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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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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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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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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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