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从小就有表现欲望,以前她的钢琴还摆放在客厅,每当家里来客人,她总喜欢在人前演奏几曲。
另外,她热爱镜头,有事没事,最喜欢拿着夏盛泉买给她的数码照相机自拍。
以上说那么些,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认为夏悠挺适合走向星光大道的,或许在多年后,我能在荧屏上看到她各类成功作品。
从这一点上,我是羡慕夏悠,她一直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像我,一直被动地选择我的人生。
元旦过后就要放寒假,我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可以呆在学校不回去,同时夏悠居然来a大找我和严寒。
我两三个月没有见到夏悠,所以在见到夏悠第一眼,心里还真有点小震惊。
如果说高中时候的夏悠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色雏菊,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夏悠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我下意识看了眼站在我身边的严寒,生怕他眼神出现什么不对劲。
严寒大概明白我想什么,揉了下我的头发,然后把我圈进怀里。
我把脑袋依靠在严寒的胸膛里,对夏悠粲然一笑:“夏悠,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跟严寒请你吃顿饭。”
夏悠穿着大红色的妮子大衣,吹乱的卷发散发着幽幽的发香,在冷冽的空气中不经意地传播着。琇書蛧
我闻着这味道难受,拉着严寒找菜馆子。
夏悠喜欢吃清淡的食物,所以我们挑了一家韩国料理。
我蹲坐在餐桌前一边包着卷心菜玩,一边听着夏悠讲述她丰富的大学生活。
“严寒,你知道了吗?”夏悠语气难掩饰激动,“我被星梦剧组选中了,要当里面的女二号。”
严寒温和的笑笑:“恭喜你。”
夏悠看向我:“小薇,有机会我带你去剧组玩玩,说不定……”
我抬头打断了夏悠的话:“我看还是不需要了,我对拍戏不感兴趣。”
夏悠皱了下小巧的鼻子:“可惜了,你的长相很上镜呢。”
我觉得夏悠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建议我也去拍戏,我天生害怕镜头,她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夏家出一位戏子就可以了,没必要还要去演艺圈表演姐妹情深。
这些话,我可不敢对夏悠说,笑了笑,说:“我皮相是否上镜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能否入某人的眼。”说到这,我推了下严寒的手臂,“喂,你说呢?”
严寒牵上我的手,在我手心轻轻一捏,清浅一笑。
夏悠看着我们,还是笑:“对了,我还有事,赶时间,先走了。”
有时候我以为我在爱情这里,是赢了夏悠,怎么说,严寒选了我,而不是夏悠,对此,我有些得意。
但是得意往往会引发杯具。
加上我的运气实在是背得不行。
虽然出事的人不是我,但是我确实受到了连累,而这事几乎还颠覆了我的人生。
事情是这样,a大放寒假时,我找借口逗留学校不回夏家,虽然夏盛泉给我打过电话,后来夏盛泉也不管我了,因为他要处理一件事。
这事十足让我震惊了一把。我觉得夏盛泉肯定觉得刺手了,如果我是他,还不知道作何感想。
夏悠怀孕了,听到这消息,我心脏是真颤抖了好几下。
——
夏悠怀孕的消息被夏盛泉掩盖得很好,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而我会知道,是因为当事人亲口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夏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虽然她解释说只想找个贴心姐妹说说心里话,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真的是这个理由。但是我转眼想了下,觉得自己可能是阴暗了,夏悠是很喜欢跟我说贴心话,尤其是关于她跟严寒的事,从她要把日志给我看就可以看出这点来。
第一次我身边的人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当我问夏悠孩子的父亲是谁,夏悠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我心里烦躁,挂了电话后立马拨打了严寒的号码。
严寒不知道夏悠的事情,因为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纠结我寒假不回家的问题。夏悠有意让我往某方面想,但是我心里挺相信严寒的,即使有天我质疑严寒不爱我了,我也不会去怀疑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严寒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还想在学校呆一阵,严寒也不再劝说什么,只是说晚上他要过来带我出去吃一顿好的。
我笑着说好,然后犹豫了好久,猛地说出一句:“严寒,离夏悠远点。”
严寒默了会,轻声责备我一句“傻瓜”然后应声答应了。
我一直把夏悠视为瘟神,现在她莫名其妙怀上了孩子,我心里除了悲凉外则是慌乱,明明跟我无关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感到害怕了。
在我跟严寒的爱情里,我一直是患得患失,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开始防备着。但是,人心真是这世上最难防备的东西。
因为严寒说要带我出去吃饭,我就在寝室里等他过来接我。寒假回家的同学很多,整幢住宿楼是空旷旷的安静。
我趴在书桌上背四级单词,但是背了好几个小时,速记本还是停留在第一页上。我看了眼时间,给严寒打了个电话,却是万恶的无人接听。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我抬头望去,是化了妆的莫瑶,莫瑶看了我一眼,声音淡淡的:“你一直没有回家吗?”
我反问:“都快过年了,你怎么从东北回来了?”
莫瑶笑笑,坐下来边卸妆边说:“家里没人,所以就回来挣几个钱。”
我看了眼她还没有换掉的产品销售套服,问她:“一天多少钱?”
莫瑶:“一天八十,包中餐。”顿了下,“虽然辛苦了点,但是比家教赚得多。”
我笑了笑:“有机会也给我介绍个活。”
莫瑶瞥了我一眼,失笑:“夏家小姐也要打工赚钱吗?”
我疑惑莫瑶怎么知道我是夏盛泉的女儿,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她对我指了指楼下:“你爸爸过来接你了,让我带话给你。”
我心里惊讶不少,从窗户探出脑袋,果然看见夏盛泉停放在下面的黑车轿车。
莫瑶:“快下去吧,你们这些有钱孩子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没有反驳莫瑶,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我也没有必要大肆宣扬夏盛泉根本不把我当女儿看待。
我走到楼下,夏盛泉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上车。
我说:“我明日回家,今天还有事,不能跟您一起回去了。”
夏盛泉:“看来请也请不动了。”
夏盛泉这话让我听得格外难受,就像一阵冷冽的风刮在了心口上,吹得里面呲地疼。
我不想与夏盛泉发生争执,打开车门,坐进了他的车。
车厢气氛静寂,我把玩着手机解闷,然后有一条短信进来,是严寒的。
他说:“小薇,我有事不能过来了。”
我想都没想,打了一排字:“那你永远别过来了。”
正要发送这条信息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能逞一时之气反而把严寒往夏悠那里推,思忖了下,我删除这一排字,重新打了新内容:“没事,我已经跟夏盛泉回家了。”
严寒不忘叮嘱:“记得要跟夏叔叔好好相处。”
回到夏家,就听见琴房传来的钢琴声,我下意识认为夏悠性子淡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有心情弹琴。
夏盛泉听到琴声,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我抬头瞅了他一眼,看他眉头多出的那几道细纹就知道他为夏悠的事情忧心了好久。
晚饭后,我本想去找严寒,但是夏悠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严妈妈身体不舒服,严寒正在医院照顾他,他人不在家。”
我对夏悠扯了下嘴角,上楼洗漱后,躺在床上给严寒发消息。无疑是让他别担心这类的话,心里也为之前怀疑严寒是被夏悠缠上还没有来学校看我的设想而自责。
过了会,严寒给我打电话。
“还没有睡?”
我“嗯”了声,鼻子突然有些酸楚,问他妈妈的病情怎么样。
严寒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反而安慰我让我别担忧。
我在画板上不停写着“严寒”两个字,然后跟他道了声晚安。
严寒:“晚安。”
我一直很喜欢严寒跟我说晚安的声音,清洌的少年音里有浓浓的缱绻,听了心里头是暖和的。
我跟严寒打完电话,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薇,你睡了没?”是夏悠。
我起身开门,看着抱着一个卡通枕头立在门外的夏悠,问道:“夏悠,你这是做什么?”
夏悠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小薇,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我抓了下头发,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夏悠抬眸望着我:“会不会很打扰。”
我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很打扰。”
夏悠抿抿唇,抱着枕头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留下这样一句话:“小薇,爸爸让我打掉孩子,可是我舍不得。”
我立在门口张张嘴,望着夏悠离去的背影,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冷笑了几声,关门睡觉。
我不知道夏悠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不知道夏悠是跟谁怀上了孩子,更不知道她怎么就舍不得这个孩子了。但是可以从夏悠的话里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没有打掉。
我理解不能,留着干什么?留着过年么?
虽然这些是夏悠的事情,但是为了以上这几个问题,我昨晚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眼角干涩得厉害,但是我还是早起出了门奔向医院。严妈妈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我心里却把她当婆婆一样对待,也渴望有天她能喜欢上我。
在去医院之前,我先去水果市场买了严妈妈最爱吃的芒果,来到医院,很凑巧,我居然在大门口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边疆。
边疆拦下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提了提手中的水果:“看望人。”
边疆轻笑:“那么匆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也笑了笑,也好奇边疆怎么在医院,便问:“你也过来看人?”
边疆点点头:“我过来看我侄女。”顿了下,加了句,“刚出生的侄女。”
我:“恭喜。”
边疆只是笑,然后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我扭头看了眼,视线被车里一个穿军装的老年人晃了下,那老头我在电视里看到过,每当有什么盛世宴会,他都会出席在第一排的位子上。
而我原本以为边疆只是一般的高干子弟,没想到他倒高干得出人意外。
严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严寒带我去他家做作业,老能闻到厨房里煎着的中药味道。
推门进去,严妈妈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示意严寒招待我。
我把手中拿着的芒果放在一旁,和严寒对望一眼。
严寒对我无声笑笑,然后问我有没有吃早饭。
我摸摸肚子:“忘记了。”
严寒眉目染上些疲倦,不过眼神柔和,跟严妈妈打了声招呼,穿上了外套,便拉着我走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有很多早餐店,在冬日的大街上冒出袅袅的白色热气,严寒买了几样我喜欢的吃食搁在我前面,语气有些责备:“怎么不吃早餐就出门?”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埋头吃起来小笼包。
这家店的小笼包很美味,皮薄肉馅多,我吃得那个狼吞虎咽,严寒瞅着我看,时不时给我替一张餐巾纸。
末了,我擦了下嘴巴,开口说:“严寒,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觉得我大嘴巴或是心思不正什么的,但是我就怕这事会搅到你头上。”
严寒微微蹙眉:“什么事?”
我:“夏悠怀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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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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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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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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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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