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姐,我就在你们机构外面等你呢,你快出来。”
“好,我马上。”
姚汀一出机构大门就被浅念火急火燎地拉上了车,她口里还着急地说道,“汀汀姐,我完了,我哥发现我和阿诚谈恋爱了。”
“啊?”姚汀关上车门,“他怎么知道的?”
“就昨晚啊,我哥突然来给我送什么画具,正好看到我和阿诚了。”
“看到也没事吧?你哥他本就让阿诚平常照看着你点儿。”
“可是——我们当时在接吻诶。”
......
姚汀一时语塞,想到孟浮生那脾气,不由满脸担心地问,“那阿诚现在,还好吗?”
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简直惨得彻底。
昨晚孟浮生看到他俩接吻的画面时,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他反复确认了下,然后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忍耐力等着浅念上了楼。
他二话没说下了车直接走过去,一个过肩摔就把楚诚撂倒在地。楚诚上一秒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下一秒就哐当摔在了地上,正准备开口骂是哪个孙子不要命了的时候,回头一看孟浮生正火冒三丈地盯着自己。
“哥?你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又挨了一拳。
“我让你平时照顾浅念,你他妈到好,就是这么照顾我妹的?”孟浮生拽着楚诚的衣领质问道。
“哥,我没。”楚诚是一点儿都不敢反抗,再说也反抗不过来啊。孟浮生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练拳击,这还是下手轻着呢。
“你他妈还不认?“孟浮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不是,哥,我认我认!”楚诚举手投降。
“你认?谁给你的胆子你认!”
“让你认你就认?”
反正楚诚就是横竖不对,然后就看到大冬天的晚上,一个男人花式殴打另一个男人,周围一片尘土飞扬。
今天一大早孟浮生就让楚诚滚蛋,滚去南城,没有他的允许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浅念拉着姚汀进办公室的时候,孟浮生抬眸看了一眼,冷着脸对浅念说,“少拿你嫂子做挡箭牌,没用。”xiumb.com
“哥,哪儿有你这样的,我还不能自由恋爱了呀?”浅念气得直跺脚,打同情牌,“你把阿诚调南城那么远,你想想他一个人多可怜啊,别人都一起跨年,只有他孤伶伶的,还被你打了一顿。”
“那怎么,你是想让我把你也送过去?”孟浮生合上电脑,语气不善。
浅念走过去拽拽他的袖子,继续撒着娇道,“那哪儿能啊,我肯定要和你跟汀汀姐在一起呀。”
“那你现在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孟浮生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姚汀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着兄妹两人就这么来回推拉。可没一会儿浅念就没法子了,回头看向姚汀,眼里写的都是求助。
姚汀自然明白,便开口说,“浅念,你先回学校忙你的事吧,我和你哥谈谈。”
浅念立刻点点头,她哥谁的话都可能不听,但汀汀姐说的一定能听进去啊,便装作乖巧懂事地先行离开了。
“好啦。”姚汀为他倒了杯咖啡,“我知道你气的是他俩瞒着你这件事。”
“你早就知道了?”孟浮生接过,皱着眉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姚汀一脸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的表情。
“从我第一次见到阿诚看浅念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啊。”
“这么早?”孟浮生的脸色更难看了,想到楚诚那孙子这么早就打他妹的主意,便骂道,“禽兽不如!楚诚这辈子就给我在南城待到死算了!”
姚汀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是你太过迟钝了好吧?”
“家贼难防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偷我妹?”
姚汀没忍住笑出了声,“阿诚和浅念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呀,从小就喜欢,长大还能继续相爱。”
孟浮生当然对他们谈恋爱并没有多大意见,主要是觉得自己有种被蒙骗的感受,“我要不是碰巧看见了,我看他俩就敢偷户口本儿去登记完再告诉我。”
“不会的,浅念和我说过他俩一直想找个时间告诉你的。”
姚汀笑得温柔,孟浮生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不满地问,“你怎么光替他们说话?嗯?”
“没有呀。”姚汀靠在他怀里,“这都年底了,你还把阿诚弄去南城,你说了我们要一起过圣诞的。”
“不和他们过了。”每当姚汀特别乖得在他怀里时,孟浮生都有些把持不住,“我们自己过。”
“不行不行,要一起过才有意思啊。”姚汀浑身都在抗拒。
孟浮生浅笑了下,视线向下,心思早已不在这个问题上,“会一起过的,刚秘书给我发消息,说他现在还在机场赖着不肯走。”
“那你就让人家回来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啦。”
“不行。”
“怎么了?”
孟浮生的手逐渐向上,一颗一颗慢慢解开她衬衫上的扣子,吻在她颈部,低声说,“气消了,火没消。”
“你干嘛?”姚汀按住他的手掌,“这是办公室!”
孟浮生瞬间将她抱进休息室,边走边轻吻她几下红唇,“那又怎么了?”
“我疼我夫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谁要你这样疼啊......姚汀想不通自己是来调节他和浅念的关系的,怎么调节着就调节到了床上。
圣诞节那天晚上,她和浅念在家里装饰着刚烤好的蛋糕,等着浮生和楚诚回家。
“汀汀姐,你跟我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浅念边裱着奶油花边问,“我问过我哥了,他说你忙于学业无法自拔。”
姚汀想了想,“最近是有点忙,还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也不着急吧?”
“急倒是不急,只是我个人还挺想早点结婚的。”
“早点儿也挺好啊。”
说话间,浮生和楚诚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门。厨房里烤箱响了两声,做的烤鸡也烤好了。
“嫂子。”楚诚笑着打了下招呼,走近小声说了句,“谢谢你把我捞回来。”
姚汀笑笑,“谢什么呀,准备吃饭吧。”
浮生和楚诚帮着弄了几道菜的最后几个步骤,做好后,四个人也不拘小节,直接把菜都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他们围坐在一起,聊着不着边际的天,吃着自己做的晚餐。
家里温暖又温馨,窗户上雾气蒙蒙,订好的圣诞树在客厅里闪着光亮。
吃完饭后,姚汀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手机上小柔和李沫给自己发的微信,祝她圣诞快乐,她笑着回复。
她又看了看浮生和楚诚坐在沙发前打游戏,浅念在一旁捣乱,梦梦窝在她身旁摇着尾巴。
姚汀想,家的感觉,就是如此吧。
正走着神,孟浮生忽然扔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回头对她说,“我们出去喝点儿酒怎么样?”
“现在吗?”姚汀看了下时间已经过12点了。
“嗯,去吗?”
“去。”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们穿好衣服出了门,才发现天空开始飘雪。浅念在后面走着,又拍了张他俩背影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孟先生和他夫人的齁甜凌晨。
“行了,你俩别跟着我们了,去约会吧。”孟浮生回头对楚诚道。
楚诚和浅念笑笑,要多有眼力见就多有,“那成,我俩就不打扰你们恩爱了啊。”
孟浮生朝他俩轻挥了下手,说了句“注意安全”就和姚汀继续往酒馆走了。
随机进去一家酒馆,正放着爵士音乐,里面人还挺多。他们找地儿坐下,叫了两杯稍烈的酒。
“阿宁后来就没再唱过歌了。”孟浮生转了转桌上的酒杯。
姚汀喝了一口,舌头一下发麻,“嗯,好像她遇到了一个很爱的男人,就隐退了。”
她放下酒杯后道,“想想我挺幸运的,她隐退前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你带我去了,不然一定很遗憾。”
孟浮生微合了下眼,“那是最后一场?”
“对啊,再没开过了。”
“感觉总是这样。”孟浮生说道。
姚汀侧了侧身,疑惑地问,“哪样?”
“好像我们永远也无法感知到其实很多事都已经是最后一次,不会再发生了。”
姚汀点了点头,“所以啊,感受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事。”她应着觉得自己没喝几口,身体就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这是什么酒?”姚汀晃晃杯里的冰块。
“tequila。”
“我现在算是感受到那种微醺的感觉了吗?”
“酒量这么差?”孟浮生笑她可爱。
“一直很差。”
“那就别喝了。”孟浮生拿过她的酒杯,“喝过了这个劲儿就是难受,现在刚刚好。”
姚汀觉得远没到,意识清醒得很,甚至比刚刚更活跃了,又问他,“你酒量好吗?”
“凑活。”
......他如果还算凑活的话,那姚汀恐怕只能喝白开水。
从酒馆出来后,触目所及的整座城市变成了银白色。大雪还在下着,落在了姚汀微卷的长发上。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现在凌晨三点了又是过节,道路上自然不会有什么人。
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踩着未被人踏过的松软雪地,留下了两串亲密的足迹。
路灯昏黄,大雪却把整个夜晚都映白了。姚汀穿着酒红色的大衣,眼神因为刚刚喝的酒变得更媚了几分,她的鼻尖被冻得有些粉嫩,实在美丽动人。
走着走着,他们就走到井和大桥,到了最中央的时候,孟浮生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太过完美,又想到了此时此刻这四个字,认真地凝视着她说,“汀汀。”
姚汀微微仰头看他。
“来年山茶花开的时候,你愿意嫁给我吗?”
姚汀一下没反应过来,孟浮生又说了一句,“我疼你。”
她一直以来都注意到孟浮生很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总是对她说,“我疼你”。他心疼她承受苦难,心疼她独自勇敢,心疼她闭口不谈。他都知道而他又是十分实际的人,所以他想永远保护她,疼惜她。
孟浮生的眼神清澈明亮,站姿挺拔,等待着她的回答。
大雪纷飞,亦能归落。姚汀眼眸渐湿,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便落在了孟浮生微凉的唇上。
“我愿意。”
十年前山茶花开的时候我们相爱,来年山茶花开的时候我们仍在爱着,永不止息。
下了桥回家的路上孟浮生问她,“你以前总在桥上看什么呢?”
“以前?什么时候?”
“读初中那会儿,放学以后。”
“那会儿啊,就看江面啊。”
“江面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江面永远都在波动吗?我喜欢那种永不止息的感觉。”
姚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啊,我们初中的时候还不认识呀,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
孟浮生笑了笑,揽过她。
“不是吧?你不会早就惦记我了吧?”姚汀瞪大眼睛。
“你说呢?”
“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之间是我先追你的!”
“我不介意你一直这么觉得啊。”
“孟浮生,你也太坏了吧?”
“你才知道?”
......
爱情往往如此,她看起来的漫不经心,不过是他的步步为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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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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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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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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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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