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陆泽漆的电话响起。
是警察局的宋清明打来的。
陆泽漆看了一眼怀中沉睡着的于苏木,起身,走到卧室外接电话。
宋清明在电话中告诉他,展瑜已经承认毒是她自己下的,陆淮南已经被放出来,关于这件案子,已跟于苏木再无关系。琇書蛧
对于这个结果,陆泽漆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有件事,我很奇怪。”电话那头的宋清明说。
“宋副队有事可以直接说。”
“当年发生的那起绑架案,于苏木的父亲于石韦也是参与其中的一员,包括当年你母亲发生的那场车祸,与她相撞的货车司机,就是于石韦。”宋清明说,“但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对,她不知道。”陆泽漆很平静地说,“也谢谢宋副队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宋清明问,“那个女孩变成了你的女朋友,可她的父亲却是害你母亲的凶手之一……”
“没有为什么,我爱上了她,所以这一切我可以不计较。”
“陆家二少爷这么宽容?”显然电话那头的人不相信。
陆泽漆失笑:“对,最初我接近她的确有目的,想过要报复,但最后放弃了。”
听了这话,宋清明便明白了。
陆泽漆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什么对他而言更重要。
他爱上了单纯的于苏木,便不想将她父亲的过错转移到她身上。
他希望她能快乐幸福地活下去。
“我知道了,祝福你们。”
“谢谢。”
挂了电话,陆泽漆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后,走回卧室。
他在床上躺下后,迷糊中感觉于苏木贴了过来,抱着他,然后才安心地继续睡了过去。
陆泽漆看着她恬静的容颜,想起她十一岁时的模样。
那时候,连他也不知道,原来他会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
一个学期后,陆泽漆正式从b大毕业。
在即将步入大三的那年暑假,于苏木一直都在泽仁集团勤勤恳恳地工作。
六月,泽仁集团在丽江的种植基地举办了“泽仁集团中药材基地参观”的活动,邀请了海内外知名的制药商前来参观。
那天,于苏木作为翻译出现在现场,非常忙碌,连喝一口水的工夫都没有。以至于当陆泽漆带着一群外国企业家来参观时,便见她在人群里,忙碌地穿梭着。
一旁的江梁不由得感叹:“老板娘真勤劳,据说天未亮,她就跟着翻译团队一起过来,现场的外国客人都对这位翻译工作人员非常喜欢。”
陆泽漆微挑眉,老板娘这个称呼……深得他心。
江梁看见自家二哥嘴角勾起的笑容,立刻懂了。
他对手下使了使眼色,那人也立刻懂了。
于是在于苏木工作完之后,有同事上来问:“老板娘,喝口水歇歇吧!”
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于苏木愣了片刻才说:“谢谢。”
片刻之后……
“老板娘,办公室那边开了空调,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老板娘,这个草莓很好吃,刚刚从基地树上摘的,你要不要尝尝?”
“老板娘……”
最后于苏木有些受不了:“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板娘?和平常一样叫我于苏木就行。”
“不行啊……”有人苦恼,“这是江经理要求的。”
又是江梁,他这个给别人取外号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于苏木略无奈。
这时——
“老板娘,老板在不远处等您……”
于苏木一愣,看过去,不远处的男人正倚在黑色的布加迪旁边,静静地望着她。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t恤,外面套了一件薄款休闲西装,下面穿着浅色长裤,长身玉立,异常矜贵。
于苏木看着,不由得想到一句话:我这一生遇见的所有人中,任他们多漂亮,都不及你矜贵。
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幸运的是,给予她惊艳与温柔的,是同一个人。
于苏木跟着陆泽漆回到西苑后,由于一整天的忙碌,身上有汗的黏腻感,她一回家便准备洗澡。她在衣橱翻找衣服时,意外地在一堆男士衣服中发现了一件印花女士家居睡衣。
她抿了抿唇,将那睡衣丢在一边,拿了陆泽漆的白衬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于苏木看着那件女士家居睡衣,最终没忍住,拿着出去找某人兴师问罪。
当她气势汹汹地从卧室走出来,便见男人正倚在沙发上喝水。
他也洗好了澡,穿着黑色的睡袍,垂在额间的黑发上一滴水珠滴落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似乎感觉到她的怒气,陆泽漆转头,眸色沉黑幽深:“怎么了?”
原本兴师问罪的人被美色迷惑后,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举着女士家居睡衣问他:“这个……你为谁准备的?”
他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杯子:“苏苏,过来。”
她不想过去,但碍于他的威严,便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下一刻,他抓着她的手腕一扯,便将她扯进怀里。
陆泽漆单薄的唇瓣一张一合,在她耳边淡淡地解释:“很早的时候,为你准备的。”
她咬唇望着他,明显不相信。
他也不着急,只道:“尺寸是你的,不相信,我帮你换上。”说完,果然开始动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不要!”她连忙制止他的动作,着急了,“我相信。”
“哦。”他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薄唇顺便含住她的耳垂。
她咬唇,双眼含雾,脸红扑扑的:“我说我相信。”
“嗯。”他继续解扣子,继续咬着耳垂。
最后扣子被解开,他却并没有帮她换上,而是在沙发上将她正法。
两个小时后,苏木脸红扑扑地看着地上凌乱的白衬衫,将那套干净的印花家居服穿上。她刚要起身,便被人抱住腰。他将脸埋进她的腰间,柔软的黑发贴着她的肌肤,一副乖巧的样子:“去哪儿?”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气息。
“有个翻译邮件,我答应客户,晚上发给他们。”
“嗯?”
她忽然笑眯眯地说:“老板娘不是白叫的啊!既然被叫了老板娘,当然要与老板一起奋斗,为老板的事业尽自己一点儿绵薄之力!”
他被她的话逗笑了,坐起身,如墨般的双眸凝视着她:“让你在公司当翻译只是一种锻炼,没有人要给你压力。”
“我知道啊!”她说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我想给自己压力,这样才能有动力做得更好,才能让我更有信心与你站在一起。”
“嗯?”他眉头微蹙,“我令你感到不安了吗?”
“不是啊!”她想了想,才对他说,“没爱上你之前,我以为这一生都会平淡无奇,碌碌无为。爱上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一生或长或短,我却愿意从这一秒开始活得认真,不断充实自己,勿忘初心。”她顿了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谁让我……这么喜欢你……”
在喜欢与爱之间,她还是选择了用前者表达……这样她不会觉得太害羞。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说:“苏苏,我也爱你。”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婚娶;
在遇见你之后,我希望能与你在一起,笙磬同音,儿女双全。
愿时光能缓。
愿爱人不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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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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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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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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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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