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难过,不能自己。
“你怎么能这样!”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也红的堪比兔子。
“你就没爱过我!”
凌朗心里面虽有愧疚,但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就是这样,既然都快要死了,我不愿你还在误会中。”
“这样说清楚我就好受多了。”
“可是现在我多难受!”
“呜呜呜呜……”
“真不能活了,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垃圾男人……”
钟情浑身都在发抖,声音也因为气愤而越发的颤抖:“我要……我要……”
“我要举报你……”
“我要拉着你下地狱!”
凌朗一脸淡然:“你随意吧,反正咱俩也没几天可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臂枕在了脑后,两眼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然而钟情却狞笑了起来,满带着眼泪和鼻涕的那张脸直接就撞入了凌朗的眼眶:“可惜你的计划要落空了,你以为我会遂了你的心愿吗!”
“离婚协议书什么的,我都撕了!”
“那样就无法生效,也就是说我还是你老婆!”
“你就算讨厌我也摆脱不了我了,至死都不休!”
凌朗被迫看着钟情那张“狰狞”的脸,面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心里面却是被她给逗笑了。
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笑、不要笑、一笑就崩掉,这样给自己洗脑了好久之后,才冷着脸淡淡道:“哦。”
哦??
好似她根本就不在意。
钟情委屈巴巴,又得故作刚强。
她缩到了远离凌朗的房间另一个角落,自顾自的伤心着,也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没有水、没有饭,随着朝夕暮转,也不知过了几天,她整个人也虚脱得差不多了。
也正是这饥饿中的时间分秒流逝,才让她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死亡似乎是一件近在咫尺的事情。
她微微的抬头,就能看到凌朗待在的那个角落,他似乎也没怎么动过。
凌朗的情况应该比她还要不好,他在被关死在这间房子之前可是被那些人狠揍的伤痕累累,而且那些人为了防止他闹事,还给他注射了麻药,再加上一连几天没水没饭……钟情甚至都不敢设想凌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独自蹲在角落里,根据窗户缝里偷出来的光判断日出日落,无聊时就扣扣手指,已经很多天没有和凌朗说过一句话了,而他也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着。
这样想着,钟情却有些慌了。
要是凌朗早她一步先死了该怎么办?
她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然后守着凌朗的尸体等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啊!想想就觉得可怕……
“凌朗?”
钟情深吸了两口气,用有些嘶哑又黯淡的声音问。
“凌朗?”
见没有回应,她就又耐着性子喊了一句,只是这一声带了些哭腔。
怕是凌朗再不出声的话,她整个人家就要崩溃!
好在另一个角落处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嗯?”
钟情当时鼻子一酸。
“凌朗,你要挺住呀!”
一声轻飘飘的微弱笑声传到了钟情的耳朵里面,接着是凌朗虚弱、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是说……不理我了、么……”
听到凌朗的这一句话,钟情眼前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温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接连掉落。
她伸手,使劲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呜咽道:“凌朗,我们和好吧。”
那边没回应。
但钟情就权当他默认了,又说道:“你千万别比我死得早好么……”
“我不想给你送葬。”
“你再撑几天好么……”
“我觉得我再有个三天就差不多了……你呢……”
明明整个身子虚弱到不行,连说一个长句都显得奢侈,可是钟情却像是变了话痨一样,用着虚弱的声音喋喋不休着。xǐυmь.℃òm
“我?最多再两天吧……”
“你这样可不行,你让我剩下那一天该怎么办?”
“天气热,你一断气没几个小时就要臭了……”
“我不喜欢臭臭的,我喜欢香香的。”
“呵。”凌朗轻笑一声,努力地撑起身子,把身子歪到钟情那边,一张脸对着她。
钟情极度虚弱,视线早已模糊掉,而凌朗也不例外。
两个堪比高度近视的人相互对望了良久,钟情才又缓缓说道:“我们万一,我是说万一能够得救的话,我想要吃炸鸡,加番茄酱。”
“还想喝可乐……”
“呜呜……”
“我现在已经饿到连唾液都不分泌了,嘴巴、超级干。”
凌朗看着她,用力地扯起嘴角,笑笑:“我带你去吃。”
钟情叹一口气,又张着干裂的嘴巴一字一句的说着废话。
“我想说……”
凌朗就在另一边静静地听着。
好像是把攒了好几天的话一起说了出来,钟情缓慢的一字一句说了好久、好久。
直到不知道何时,她的声音才渐渐地微弱了下去,最后没了声音。
久违的寂静让凌朗呼吸一滞,他试探着开口:“钟情?”
没回应。
直到角落里传来了钟情厚重的鼾声,凌朗这才放下心来。
他伸出手,搭在左臂的手腕内侧,一寸一寸的抚摸着那里。
快点来吧,不然的话……凌朗努力的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之后,似乎是过了一天的时间,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在迷茫之间听到了轰然的响声!
钟情身子一抖,一双眼睛努力地调整好焦距。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反应过来,房门就猛地被打开,火光四射的割炬没两下就割开了一直以来关住他们的铁门。
好些个黑衣人鱼贯而入,把他们扯了出去了出去。
外面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的女人,女人的脸上正泛着浓重的怒意,一见凌朗被拉了出来,直接就用踩着十几公分高跟鞋的鞋尖朝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好几下!
“凌朗,你敢阴我?!”
女人的面目狰狞可憎,额上青筋提起,一双看向凌朗的眼睛也是布满血丝,一副恨不得把凌朗活吞了的模样。
地上凌朗被女人踢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神情有些痛苦,不过相比之下,他的心情更是痛快:“你早该知道、把我留下的后果、、”
“你!!”
女人双目怒瞪,紧咬牙根,不过心中最原始的想法似乎是被她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她强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对着凌朗说:“现在警方来人了,我想着你没死也不错,至少还可以给我当个人质!”
她这话一说完,身旁的黑衣人就把虚弱的凌朗从地上拽了起来,而女人则是一把手枪对着他,黑压压的弹孔抵在凌朗的脑袋上。
“你们想要干什么?!”
面对着此情此景,原本在一边被忽略了的钟情用尽力气挣扎着起来,紧紧地抱住凌朗。
“别、别伤害他。”
“你找死!”
明明那边的人就要赶上来了,分秒必争的状况,这个该死的居然……!
女人对着她直接就是一后枪座,钟情被砸的直接懵掉,眼前一片金星,不过她还是没放手。
女人不死心,又是往她的后脑勺接连砸好几下,以至于钟情的后脑勺被砸破,鲜血泊泊流出,整个人也陷入了半昏不昏的境地,却仍旧是死死地抱住凌朗的身子,拖住他们没有办法带走凌朗。
功夫有心人,钟情的坚守终于没有白费。
在彻底的昏过去之前援兵就到了。
看到那些身穿制服的英气小哥哥,她终于放了心,横竖眼睛一闭,昏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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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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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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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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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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