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信息下边第一条,就是那条有关恐吓信的微博,谢晚皱眉看了陆裴一眼,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整个人呈钢板僵直状,这几天忙着对付超娱乐,都没注意陆裴还用大号发了这么条微博!
若说前几日,评论区是小有异声,但现在已经是两军对垒,势均力敌了。
“但还是有点缺憾。”陆裴哗啦了下私信,一心二用,一条条耐心回复着。
“有人力挺你不是好事嘛,还有什么缺憾?”谢晚从震惊中回神,问道。
谢晚家的厨房是全开放式,就在客厅一角,陆裴一边洗着牛奶杯,一边道:“我们这边是清一色的高知分子。”
怕陆裴伤口沾到水,老妈子影帝亲自跟上来监督。
“他们都太讲理了。”
脑残粉之所以会被冠以“脑残”之名,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讲理啊!对爱豆的主观跪舔并不以客观事实为转移。对上他们就不能讲理,得怎么野怎么来。
但野也要野的有风度,有尺度,不然就被脑残粉同化了。
陆裴深谙此理,这几天在评论区也是身体力行,野的六亲不认,不等那些头号黑粉上门私信骚扰,自己率先出击,给人家发了个野路子的“小论文”。
陆裴将杯子烘干,放回架子上,一回身,冷不防撞了脑袋……琇書網
谢晚胸口一沉,依旧岿然不动的立着,像根迎风而立的傲娇电线桩。
“您不演鬼,真是灵异圈儿的一大损失。”陆裴抬头看了谢晚一眼,“什么时候来的?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早就在了。”谢晚指了指厨房天花板:“我家的灯是德国进口的无影灯,没影子。”
“呵!”陆裴搡开这块人形路障,坐回沙发:“谢晚,前段时间我看一小报记者说你爸半夜进了医院,怎么回事?身体出问题了吗?”
谢晚的脸还朝着厨房那边没来得及转,闻言,身形明显虚晃了下,声音淡漠:“他好好地。”
转过身,脸上表情无它:“不说他,明天你还有课,早点睡吧。”
陆裴眉毛斜挑,影帝这是有家庭矛盾了?
已经十一点半,确实不早了,见谢晚情绪莫名凉掉,陆裴也没把自己被停职的事儿告诉他。
为了维护自己的个人形象,避免日后在学生面前难做,院里苦口婆心,校方终于答应不把这儿事大肆公布,只是在人流量极少的一个校内小app上发了个停职公告。
到现在,除了本院几个混的熟的老师,没多少人知道她被停职的事。
陆裴在小群里发了条消息:多谢各位力保,等这事儿过去,请你们出去玩儿。
张教授:截图了,刘教授的手机还是即将报废的老年机,我发他邮箱。
徐教授:听说陆教授你搬家了,搬哪去了?
许教授:我给儿子买的房刚装修好,还空着,原本还想着你要是没地方,可以先来这儿。
陆裴:@许教授,那可是许太子的婚房!您老是不是怕太子爷结婚之后房子里闹鬼,让我先过去添添人味儿?
夏老师:你怕是没这功能~
许教授:怎么说话呢?你现在到底在哪啊?
陆裴躺在床上,看着圈四周,笑着打下了三个字:前夫家。
张教授:……
徐教授:……
夏老师:哈哈哈!恭喜陆教授喜吃回头草,又跟前夫同居了!普天同庆!喜大普奔!
许教授震惊: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都这么放荡的吗?
——
第二天,早起的谢晚主动担任起了叫床功能,使出三十六计,最后还是暴力的把陆裴从床上拖了下来。
“小天把车送回去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几件衣服,我放衣柜里了。”谢晚站在门口。
陆裴还没全醒,头还昏沉,含糊的点点头,旋即又觉得不对劲:“不是,拿我衣服干嘛?难不成你还真打算留我在这里常住?”
谢晚:“不然呢?你手臂还有伤,要是放你一个人回去,你八成连保鲜膜都不包直接冲水洗澡了。”
陆裴半靠着床头,尚是朦胧的双眼慢慢溢出几丝奇异光芒:“晚晚,你这么关心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陆裴故意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颇有几分勾引意味。
她也很好奇,谢晚到底对她是什么想法?
是单纯的发小,还是至交,亦或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谢晚原本松垮坐落在脖颈的脑袋瞬间精神,略略惊奇的与陆裴对视两秒,立刻挪开了视线:“别胡闹,快下来,马上就要上班了。”
时间还没到。
这句“别胡闹”落在陆裴耳朵里,就像是微风中的小雏菊缓缓飘在心尖儿,痒痒的,带了丝主观臆断的宠溺。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陆裴含糊的呢喃着从床上下来。
“你说什么?”陆裴要换衣服,谢晚原本是要下楼去的,听见这句话,刚扭过去的半边身子又扭了回来。
“没什么,晨起念经,有助于身心健康。”陆裴拉开窗帘,外面雨还未停,“晚晚,我今天不上班。”
陆裴猫咪一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谢晚一怔:“你早上不是有课吗?”
“停职的人无权上课。”说完,陆裴把谢晚推出了门。
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谢晚正坐在餐桌旁,对着两碟可爱的早餐,一脸的阴沉。
整顿造反吃的异常安静,谢晚并没问她辞职相关的事,他又不傻,一猜就知道什么原因。
谢晚把碗碟烘干,收拾好厨房。一道圆滚滚的白影从一楼的卡通小房间跑了出来。
“宝贝儿!”原本打算帮忙洗碗,却被谢晚丢到沙发看电视的陆裴一把抱起小白球,拎着两个爪子,抖出了老年迪斯科的频率。
江天去陆裴家的时候,怕小白球没人照料,索性把正在玩具车里郁闷着的小白球给弄了过来。
撸了两把狗,陆裴进了洗衣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杂物筐,整个人有点懵,忙不迭跑到一楼阳台,看着那件迎风飘舞的黑色内裤,平生第一次被羞耻二次戳中心窝。
不知不觉,谢晚又迈着无声鬼步走了过来:“顺手。”
这讨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陆裴额角抽出了几下:“还真是谢谢了。”
谢晚展颜一笑:“不谢。”
不一会儿,谢晚的手机就接连响了起来。
手机属于隐私,偷窥别人隐私的行径是十分龌龊的,但陆裴的自制力时高时低,譬如现在,就没憋住看了一眼。
朱妍:谢老师,你家阳台怎么有女人的衣服啊?我老公早起看见,跟我说我还不信,跑过去一看还真有,谢老师最近是不是有情况?
朱妍是个老牌电影明星,出生于明星世家,爸妈是国家一级演员,子女一个新晋导演,一个话剧扛把子,他们一家都住在这个小区。
能看见谢晚家阳台的话,离得应该也挺近。
陆裴一想起自己那条黑色内裤在阳台正中央迎风招展的样子,恨不得当场刨坑自埋。
羞耻感正大肆侵袭,叮咚,又来一条。
薛子安:谢晚,你家阳台那件装饰品挺别致啊!是不是你昨晚带回来那姑娘的?个子是挺高,但身材——呵呵,恕我直言,薛某阅人无数,第一次见这么扁平的雌性动物。
薛子安,跟谢晚走一个路线,随心所欲,入圈五年,年年提名最佳男演员,年年陪跑,说来也是业内的一个佳话(笑话)。
谢晚给小白球洗完澡,忽然发现没带狗狗浴巾。一出浴室的门,就见陆裴坐在沙发上,恶狠狠的啃着苹果,电视上正放着一个巧克力广告,薛子安代言的。
给小白球吹干毛,谢晚就放它去玩具房野了,顺便拍了几张照片。回来的时候,陆裴还在看电视,是薛子安的采访……
“这人长得好丑啊。”陆裴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一手举着遥控器,一手握着瓶ad钙,匪气通天。
谢晚刚推着吸尘器走到这边,就听见这么一句,下意识为薛子安正了下名:“去年全球前一百漂亮男性甄选,他还入围了。”
“那应该是评委组不靠谱,你看看这眼睛大的,眼珠子不怕滚出来?”陆裴没事找事,揪着一处就开始胡天说地。
谢晚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好像确实挺大的。”
一被附和,陆裴更是顺杆爬:“一看这面相,就知道这人人品不好,生活作风肯定也不怎么样。”
你还会相面?谢晚略略惊了下,不知道陆裴这套说辞的缘由为何,干巴巴道:“跟他合作过好几次,算是挺熟的,他人品还不错吧,就是嘴……”
他看了陆裴一眼,及时咽下了后半句。
“嘴怎么了?”陆裴问。
“没怎么。”谢晚又带着吸尘器去别处了。
晚上,谢晚打了个电话,语气挺生硬的,被刚从楼下超市回来的陆裴听了个正着。
“有人要来?”陆裴把菜放进冰箱。
“没人。”谢晚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皱眉,“你手臂还没好,这么用力伤口会开裂的。”
“我没这么娇气。”虽说是寄人篱下,但陆裴一点都不见外,指了指冰箱里的虾,“今晚吃蒜蓉虾仁成吗?”
“好。”谢晚利落答应,面上还带了丝被奴役的快感……
刚把虾处理完,就有人按门铃。
谢晚占着手,陆裴主动从沙发挪窝,自荐道:“我去。”
门口装的视频电话,一见来人,陆裴整个人都不好了,扭头对谢晚道:“是薛子安,要不要开门?”
“说我没空。”谢晚不耐烦道。
陆裴传过话,薛子安却不走,依旧站在门口:“怎么会没空呢,小姑娘,我真的是来跟谢老师对戏的,你就给我开开门,放我进去吧。”
“对不起,我们家马上吃晚饭。”谢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陆裴身后,按着视频通话按钮,冲薛子安冷声说完,直接关了。
“这就不管了?”陆裴指了指门。
谢晚洗完手,继续处理食材:“这家伙经常蹭吃蹭喝,专挑饭点上门,不理他一会儿就走了。”
陆裴惊奇的张了张嘴,没礼貌的野蛮谢晚别有一番风味呀~
“晚晚,我吃你的喝你的,要不要象征性的付点儿伙食费和住宿费?”陆裴又开了瓶ad钙。
谢晚放上锅,打开火:“平时也就我一个,你在刚好陪我,不用付钱。”
“说句僭越的,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家了?”陆裴喝了口奶,小心问道。
谢晚手上动作一顿:“回不回无所谓。阿裴,你要是热就把空调打开,这么一瓶瓶的喝冷饮对胃不好。”
外边的暴雨还没停,但气温已经急速回升了,屋子里不能开窗,空调换气作用也不大,依旧闷热闷热的,但陆裴一直没开空调,闻言,也只是赶紧喝完这瓶,不再往冰箱伸手了。
谢晚打小就体寒,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陆裴一遇上好吃的就没节制,撑得腰背发直,吃了两板消食片,没什么用,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是直挺挺的。
谢晚回到卧室,微博上传了一组图片。次日一早,谢晚撸狗成性,半夜晒美食的头条新鲜出炉!
【看最近这发博频率,我们家晚爹终于是个活人了!照这个追赶潮流的速度,感觉不久之后就能看见晚爹直播了,忽然好期待哟!】
【好可爱的狗狗!不过狗粮很贵吧,要不要考虑养我?我很便宜,而且能自力更生!】
【那个……只有我注意到,碗筷是两副吗?】
【大胆猜测,会不会是陆教授】
【楼上,你的脑电波被叙利亚核试验的蘑菇云尾气给呛到了吗?竟然跟我想到一处了!亲人啊!】
【你们不知道吗?这个陆教授本来就是谢老师家属啊。】
//此回复已被删除。
【嗷嗷嗷~我截图了,截图了!我发现了什么???请兄弟姐妹们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我也看到了,陆教授是晚爹家属/震惊/震惊/震惊】
【身为晚爹的嫡系子孙,我来当个课代表:
//黑粉勿入,手滑请点×,任何不文明言论或者公然diss别的艺人,请自动删除//
陆裴,女,27岁,五年前出国以色列,回来之后就被作为凝聚态方向先进人才引进临江大学。
然后呢,问题来了,她五年前在哪?
<链接>——这是晚爹刚出道时的录像,当时刚过两年空白期,没什么人关注,拍摄的人也不大用心,画质很差,但能看到一直有个帅气小哥跟着,我先前一直以为这是助理,直到前段时间,晚爹原公司的艺人在接受采访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未删减链接>,晚爹复出之后,根本没配助理,那么,这个小哥到底是谁?
相信作为嫡系粉的大家都明白,当时晚爹什么都没有,事业受阻,是这个小哥一直陪在身边。后来咱们也一起动员找过这个小哥哥,但都没消息,这件事至今都是咱们嫡系粉心中的一个结。
但今天,这个结可以解开了,因为这个所谓的小哥哥不是男孩子,她就是最近经常被拉出来黑的陆教授。下边放两张录像带修复后的照片,大家不信的可以自己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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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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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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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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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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