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妈妈怀孕都五个月的时候,还是吃不下东西,怀着孩子不仅没长胖还瘦了几斤,期间的辛苦不言而喻,每过一天都是巨大的煎熬,也没有时间顾得上纪爸爸,满心满脑子的都是孩子。
到后来纪妈妈索性辞了职回农村去养胎,毕竟有人照顾对孩子也好,虽然婆婆做饭算不得好吃,但没有享受过母爱的纪妈妈看到一点温暖就觉得是赏赐一样,开心地沉沦在自以为的幸福里。
等到怀孕九个多月的时候纪爸爸也特地请了假回来,正在两个人商量是否要去县城生孩子的时候,纪妈妈突然肚子疼了起来,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了乡卫生院。
当大家都在期待新生命到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经过一夜的大汗淋漓,纪妈妈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几乎全靠一丝意识在苦撑着,等到听到婴儿的哭声时,她松了一口气便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听到女大夫说:“啧啧啧,真是一个漂亮的娃娃呢,手长腿长的,估计长大是个大高个。”
每次纪妈妈转述这段话的时候,纪棠总是在心里暗暗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喝奶才没有像医生阿姨说的那样成为大高个。
刚生完孩子的纪妈妈,被一大家子人围着,明明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可大家都对这个小人儿有着十二万分的喜欢。
对于纪妈妈和纪爸爸来说,因为是头一胎,就算是女儿也无妨,而纪棠奶奶已经有了孙子,所以就对这个最小的孙女疼爱不够。
生完孩子的纪妈妈被接回家坐月子,纪爸爸没过几天就回县城工作去了,只剩下咿咿呀呀的孩子陪着纪妈妈。
生完孩子的女人本来就脆弱敏感,再加上爱人不在身边,纪妈妈过得十分压抑,再加上婆媳之间天然的矛盾,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日常的生活琐事才最是磨人,让她几乎应接不暇,要不是孩子还小,她真的想重新去县城工作。
那时纪棠爷爷在司法局上班,家里的农活都交给了纪棠奶奶和纪妈妈,当纪棠几个月的时候,纪妈妈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饭干农活,最忙的时候甚至要把孩子哄睡后锁在家里去割麦子。
有一天纪妈妈在门前的地里干活时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她知道那是她女儿,纪妈妈顾不上手上的活慌慌张张地往家里跑,等到家的时候看到几个月的女儿挤掉了堆在床边保护她的被子,摔下了床,额角一个青色的包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是疼还是被吓到了,孩子哇哇大哭。
那一刻,纪妈妈的心都要疼死了,这成为了压垮她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坐在床边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哭声引来了纪棠奶奶和其他家里人,大家怕出什么意外就叫回了纪爸爸。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后一家之主的爷爷发话了:“结了婚又有了孩子,一直分开也不是个事,不如把孩子放在家里,两个人去县城工作吧,时间还长着呢。”
“我想带着孩子一起去!”纪妈妈的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虽惧怕纪棠爷爷的严厉,但她更不能放弃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村子里奶奶带娃那么多不都好好的吗?你带着孩子也没法上班啊?”纪棠奶奶开了口。
“没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看着这样坚定没有转圜余地的纪妈妈,一家人也就同意了她去上班的决定,毕竟她上班的工资是远远高于在家里种地的,对于一家人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抱着襁褓中的女儿,跟着心爱的丈夫,纪妈妈又一次踏上了去县城的路,纪妈妈漂亮大方,又活泼可爱,在以前的单位是很受领导喜欢的,所以单位一听说她又要找工作,二话不说就让她重新回去上班了。
但孩子的事情成为了纪妈妈头疼的根源,迫不得已的她给纪棠奶奶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帮着带一段孩子,纪棠奶奶并没有推辞,对于这个最小的孙女,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再说了可以帮最心爱儿子减轻负担,她心里开心的很。
纪棠有奶奶带着,纪妈妈是放心的,但是本来就没什么积蓄的两个人租的小房子加上老人孩子显得十分拥挤,几乎小两口就没有独处的时间,但好在纪妈妈收拾得一手好家务,十几平的小房子也让她拾掇出了温馨的味道。
纪棠外公有一次来看望外孙女的时候,看到狭促的小房间,还是忍不住心疼这个最小的女儿,临走时他给了纪妈妈一点钱并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纪妈妈看到了纪棠外公眼睛里的泪花,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有纪棠奶奶和外公的帮衬,纪妈妈和纪爸爸也就一门心思地想多赚点钱,两个人的工作都慢慢有了起色,但一向由纪棠奶奶照顾的纪棠爷爷突然生了病,纪棠奶奶只能放下孩子赶了回去。Χiυmъ.cοΜ
在的时候没有觉得重要,一旦离开了才发现那个人的必不可少,纪棠奶奶一走一家人的生活一下子乱了套,纪妈妈不得已只能请了长假,在家里照顾不满一岁的纪棠。
可是请假终归不是长法,到了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纪棠奶奶从家里找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保姆,花了一点钱才解了燃眉之急,纪妈妈也重新回去上班,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家庭已经开始埋下了炸弹。
从纪棠出生到她一岁的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纪妈妈忙着照顾孩子,根本无暇估计纪爸爸,等到保姆照顾孩子顺手了以后纪妈妈才有时间和纪爸爸多说几句话,但她却发现曾经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好像慢慢有了变化。
先是纪爸爸频繁地加班,有时候甚至大半夜才回家,接着纪妈妈发现他对她和孩子也越来越不耐心,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女儿一眼,很多时候她跟他说,他也心不在焉地敷衍。
纪妈妈起初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忽略了他,还想着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好好补偿补偿纪爸爸,可是等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时,却是为时已晚。
那段时间纪爸爸不仅加班,回来还口口声声嚷嚷要做生意,总是不停地对着纪妈妈叨叨:“你看现在下海经商多赚钱,人家一年都买房买车了,我要是也有一点资金一定能赚更多。”
“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起码不用风吹日晒也有钱花,再过几年你一升职就会很好多的,不要乱折腾了。”
纪妈妈说得有理有据,纪爸爸没再说话,拿着衣服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啊,马上就吃饭了!”
“加班!”
“今天周六啊!”
“临时加班!”
不耐烦地说完这句话后纪爸爸就摔门出去,这让纪妈妈意识到问题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那一刻她突然怀疑这个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是否也如此爱她,她让保姆在家看孩子,自己紧接着出门去了派出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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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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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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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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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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