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的母亲叫做汪娟,是个很老实能干的姑娘,在小村庄里面从来都不会得罪什么人。
而安诚启则是汪娟的邻居,说起来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无论做些什么都是两个人结伴而行,而汪娟也总是扎着麻花辫跟在安诚启的后面喊上一句诚启哥。
安诚启是个爱读书的人,终日都爱捧着那书本琢磨,可偏偏汪娟大字不识几个,纵使是这样,为了能够和他有些共同的话题,汪娟也悄悄看了很多四大名著的小人漫画。
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人,但是安诚启的那份照顾让汪娟在心里感受到了温暖。
她是喜欢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但是那份喜欢却从来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汪娟明白,一些人,注定是触碰不到的。
她很满足,那种能够静静看着安诚启读书的日子。
可是一场意外打破了这种宁静。
在安诚启过生辰的那天,汪娟为了买到好吃一点的蛋糕而出了镇子,可是因为错过了末班车最终困在了车站。
黑灯瞎火的车站只有几盏路灯在亮着,汪娟很害怕却不知道该如何通知安诚启自己被困在这里,于是独自一个人蜷缩着在座椅上哭着。
没想到,就是那哭声招来了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黑胡子。
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而那黑胡子又是人高马大,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纵使汪娟再怎么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
心里想着安诚启的面孔,汪娟无力地抵抗着,但是却还是被黑胡子弄脏了身子。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汪娟披着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缩在角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起旁边散落在地上的一个玻璃碎片……
等到汪娟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守候在病床旁的安诚启。
安诚启救了她。
他在家里等到了半夜却还是不见汪娟的身影,于是独自一个人借了朋友的自行车赶到了那边,看到的却是手腕流血的汪娟还有狼藉的一片。
病床上的汪娟抱住了安诚启,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这道伤疤让原本话就不多的汪娟更加内向,甚至还因此有些抑郁。好在安诚启一直在她身边照料着,病情才得以好转。
没想到的是,汪娟怀孕了。
这事无疑是天大的打击,那件不齿的事情除了汪娟和安诚启没有别人知道,如果有了孩子,那么一切都瞒不住了。
那个小村庄很封建,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汪娟也无法再在非议声中继续生活。
汪娟走投无路,跑到了安诚启那里。
安诚启做了一个决定:他娶她。
于是这场为了掩盖悲惨事情的婚礼就这么举行了。汪娟看着他,眼里只有感激。
婚后的几个月,安诚启对汪娟都是彬彬有礼,一点逾矩的事情都没有做。而且就在几个月之后,安诚启得到了进城工作的机会。
汪娟知道之后又欣喜又悲伤,但是还是收拾好了东西,送他出门。
临走的时候安诚启说:“如果要是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寄信给我,我会回来给你把把关。”
汪娟知道,纵使她再怎么喜欢安诚启,可是在他眼里,这场婚姻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她渡过难关,看起来完美的爱情不过是同情而已。
安诺就这么出生了,在汪娟的守护下。
汪娟是个倔强的人,她对安诚启说自己已经有了归宿,但是却拼命赚钱养活安诺。
为了不让安诺知道她自己的出身,所以作为母亲的汪娟编造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她告诉自己的孩子,父亲去外地了,他会回来的。
汪娟不知道这个谎言能持续多久,但是她只知道安诺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能承受那些可怕的现实。
而安诚启,他在城里已经成家立业,他遇到了一个知性又温婉的女子,方丽梅。
他们两个人总是有说不尽的话题。
安诚启对汪娟也有愧疚,因为在汪娟来信说她找到归宿之前,他和方丽梅就已经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那不是真正的婚姻,但是一旦想到汪娟的脸庞,安诚启依旧感到深深的愧疚。
方丽梅是知道这件事的,而她那个时候说:“我愿意等,等她找到她的归宿。”
于是两个人带着莫名的愧疚,小心翼翼地爱着。
后来安诺长大了,可是汪娟却得了病。
村里的人一直都以为安诚启是汪娟的丈夫,所以在安诺的恳求下拨通了他的电话。
安诚启是在半夜接到的这个电话,连夜赶回了村子里,可是汪娟早已经处在了昏迷的状态,而且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手术需要肾源,可是在场的没有任何人是匹配的。
方丽梅也偷偷跑来了,混在人群之中看着安诚启焦急的样子。
她偷偷地去配了型,出乎意料的是,她是符合的。
于是那个晚上,安诚启将安诺哄入睡之后,关上了门。在医院,方丽梅和汪娟一起进行了手术。
可是方丽梅还是没能撑过来,最终离开了人世。安诚启也得知了她独自一个人抚养安诺长大的事情,带着愧疚的眼泪跪在了汪娟的照片前。
汪娟留下了一封信,她说,她知道安诚启会回来处理她的后事,她只希望他能够帮着照顾好安诺那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将那件事一辈子在安诺面前隐藏好。
母爱是自私的,汪娟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安诺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恶人,她要她相信,安诚启就是她的父亲,一个读书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安诚启不知道该如何向安诺解释方丽梅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他和方丽梅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看着安诺那张脸蛋,他心中的愧疚和父爱让他选择将汪娟的这个谎永远撒下去。m.χIùmЬ.CǒM
于是他将安诺带回了家,希望能够让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安诺却不肯接受这一切,她收拾东西出了门,宁愿独自一个人住在窄小的房子里也不愿意踏入那个家半步。她对安诚启是那样的彬彬有礼,不含任何一丝的亲情。
而她对方丽梅,更是从未说过什么话。
安诚启将零用钱放在安诺的房子前,可是第二次去,那些钱丝毫没有被移动位置。
他每天都在担心着安诺,无时无刻不想确定她是否安全。
她的身边似乎出现了一个傻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跟在她身后。
看着安诺的笑容,安诚启也算有了些许的安心。
在安诺杀人的事情发生之后,安诚启和方丽梅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他们不相信安诺那样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们同样也知道,安诺不会愿意见他们的。
于是两个人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帮着安诺减轻刑罚,在安诺在监狱里的那几年,安诚启沉默寡言,每周都会在那铜墙铁壁前站上几小时。
安诚启对安诺的好,安诺从来都没有感受到。
直到后来出狱,安诚启和方丽梅挑选了最鲜亮的衣服开着车去了监狱门口,可是却看到了被车撞到的安诺,两个人一瞬间开了车门准备出去,但是却望见宋南琛抱起了她。
两个人悄悄跟到了医院,直到看到了安诺平安出来,才顶着黑眼圈回到了家里。
他们明白,安诺不想见他们。
他们也明白,这些或许都是他们欠下的。
本来这个秘密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是那天看着安诺心神不宁的样子,安诚启意识到,或许安诺也应该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她已经足够成熟,能够面对这一切。
安诚启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就是汪娟。
老一辈的故事很长,心酸或许只有他们知道,那一辈子啊,很苦很坎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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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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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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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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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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