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胳膊、大腿上都打着石膏,至于身上,他穿着病服,她看不见,
苏宴宴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都伤到了哪里,只是单这包扎看起来就十分吓人。
“医生说他怎么样?”
“胳膊和腿都是骨折,除此以外还断了一根肋骨。”
其实医生当时说的远比这严重的多,要是钢架的砸下来的位置再偏一点,伤到了脊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宴宴的眼泪掉下来,她知道哭没有用,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路随州安慰着她:“你别担心,简笑言很坚强,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身上也还伤着,先回去休息,别等他好了,你又病倒了!”
……
简笑言是在第二天的傍晚醒过来的,他醒来的时候,苏宴宴正好坐在她的床边,一只手拄着头,闭着眼睛打瞌睡。
身上还很疼,手上腿上都很特疼,但是最疼的还是胸腔,因为伤到了肋骨,他每呼吸一下,随着呼吸的动作,肋骨的伤口就会被扯到一下,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却在转头看见苏宴宴的一瞬间,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看着苏宴宴恬静的睡颜,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扯了扯。m.χIùmЬ.CǒM
他一点也不后悔当时那么做,要是再给他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他的选择还是会和现在一样。他甚至忍不住有点庆幸自己帮她挡住了,要是钢板真的砸在苏宴宴身上,她的小身板肯定受不了。
苏宴宴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简笑言正在看着她。
她一时间没有分出来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简笑言看她呆萌呆萌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怎么,不认识了?”只是说出话来的声音又干又瑟,连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一听见他的声音,苏宴宴的泪珠子就一串一串不要钱似的掉下来,小手抓着床边:“简笑言,你吓死我了!”
简笑言纯心逗她,不想看她掉眼泪:“别哭,本来就已经够丑的了!”
这说的是人话?
苏宴宴伸手去打他。
手刚碰到他身上,简笑言就叫:“身上疼!”
苏宴宴当然没有用力,但是他一喊疼,她就乱了阵脚,急忙站起身:“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简笑言本来就是吓她的:“不用,你陪着我就行!”
苏宴宴却当了真:“别闹,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真的不用,我是逗你玩的!我现在很累,别让他们进来折腾我,等明天再说吧!”
他这么说,苏宴宴才重新坐下。
简笑言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破镜重圆的好机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宴宴,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先别说这个话题,好好养伤!”
简笑言头向另外一侧一转,赌气似的道:“你一定是还没有原谅我,那就让我继续病着吧,反正就算病好了也没有女朋友!”
苏宴宴叫他弄得哭笑不得,其实她早就已经原谅他了。
简笑言这次舍身救她,她就已经看到了他的真心,那么那些所谓的别的人也就不用那么计较了。
其实她最近已经想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间的爱,至于谁比谁强一点,谁比谁弱一点,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其实没有什么所谓。她只是之前拒绝得太彻底,还没想好怎么自然而然地重新开始而已。
“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简笑言惊喜地转过头来:“你说真的?”
“真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眼睛中都盛满光辉。
……
简笑言出院的那一天,很多他们俩的朋友都来接他们。
苏宴宴在病房里帮他收拾东西,孙秋灼等着一会扶他下楼。
简笑言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多亏了我平时锻炼的多,身体素质好,不然真的没命了!”
苏宴宴听了,直接瞪他:“不许胡说!”
简笑言朝着她张开双臂:“宴宴,抱抱我!”
简笑言似乎经过这次之后,就格外喜欢撒娇,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苏宴宴就更受不了了,顿时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去,抱住他。
简笑言感觉很满足,唯一不好的就是房间里还多了一个还没意识到自己很多余的大灯泡。
简笑言冲着没有一点眼力价的孙秋灼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独处时光。
孙秋灼故意站在原地用口型比出了一个“车”字。
简笑言:“……”
简笑言同样回给他一个“买”字,孙秋灼这才乐呵呵地出去了。
简笑言不由得想,这年头追女朋友不仅难,而且贵啊!
……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简笑言虽然出院了,但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只能待在家里养伤。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和苏宴宴都觉得,生老病死、旦夕祸福,简直太多变,他只想余生的时光都和苏宴宴一起度过。
在简笑言已经能够正常活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和苏宴宴没有做完的事情。
现在每天基本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或许是时候应该完成了。
所以当天晚上,简笑言便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成功溜进了苏宴宴的被窝。
气氛正好,时机也对,就在他正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苏宴宴却一把拦住了他。
“你不是说你手疼吗?怎么还想着这种事,好好睡觉!”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还特意在她面前活动了手腕。
“那也不行!”
苏宴宴的态度异常坚决,总之就是他彻底好之前,不许乱动。
被裹在被窝里的简笑言简直欲哭无泪,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也正因为此,简笑言萌生了赶紧结婚的念头,结了婚,苏宴宴总不能再拒绝了吧,所以养伤的这段时间,简笑言都在思考着结婚的事情。
然而真正计划起来,才知道结婚是一个如此麻烦的过程。
他原来以为只要有新郎新娘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小到请柬、伴手礼,大到结婚的场地、新郎新娘的婚服,都需要计划筹备。
只不过因为结婚的对象是苏宴宴,似乎一切也变得很值得。
婚礼是在一个明媚的上午,他们俩的所有亲朋好友都来了,就连宁童欣都专程从国外飞回来祝福她。
伴娘自然是马晓文:“宴宴,都说这伴娘当着当着就没人要了,你说我这舍命陪君子,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再说了,你比我结婚结得早,等我结婚的时候就不能找你当伴娘了,这岂不是我的大损失!”
苏宴宴瞪了她一眼,直接无情地揭穿她:“得了吧,孙秋灼昨天不是跟你求婚了吗,我都知道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想趁机少交份子钱!”
计划被识破,马晓文哭丧着脸:“哪家伴娘还用交份子钱的!”
苏宴宴气吞山河地吐出三个字:“我们家!”
马晓文:“……”这个爱财如命的苏宴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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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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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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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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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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