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南坡,原始森林内的修路现场。
陡峭山林中连续两次爆破,地动山摇。
陡坡上一片林子被炸塌,有山石土块沿着山势朝下滚落。
下滑不过几米,被茂密的植被给拦住,现场很快恢复安静。
爆破形成的尘土漫天飞舞。
修路队的工人们开始清理土木,搬动碎石,用现场的石头和泥土筑路。
小张和小王是工程队的老队员,这次跟着队长李景山来秦岭南坡修路已经两个多月,干活的时候常凑在一起。
“都说秦岭是咱中华民族的龙脉,咱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在龙脉上修路!”
小张向来喜欢拉呱吹牛,干活的时候也不例外。
小王搬起一块石头,“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搬的就是龙骨喽。”
小张笑嘻嘻,“是龙骨,带几块回家收藏,说不定真能时来运转。”
小王:“我运气很好,不需要再转运,你要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你带几块回去?不带回家带回工棚也行,最起码能压压帐篷,要是有老鼠从你床铺上过,还能用来砸老鼠呢。”
说起老鼠,小张头皮发麻,昨晚睡到半夜,感觉枕头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动,伸手一拍,竟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
早晨起来,发现昨晚吃剩的半个窝窝头被老鼠啃去了大半。
小张紧张地揉揉头发,“快别提老鼠了,没想到龙脉上老鼠横行!”
小王哈哈笑,“山里都有老鼠,跟是不是龙脉没关系,你要是不把窝窝头放枕头边,能招来老鼠么?”
“也别提窝窝头,想到早晨被老鼠啃过的窝窝头,上面还沾着灰色老鼠毛,我就恶心!”
小张低头弯腰做出呕吐状,却被地面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咔嚓!”小张脚底下传来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响声。
可是这根木头却很奇怪,虽然沾满土,但还能看出是白色。
细长中空,两端钝圆。
不像树枝,倒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而且是细长的腿骨。
看这骨头的大小,这野生动物生前应该是个大块头。
环顾脚下土地,除了这跟细长的腿骨,还有别的骨头。
弯弯的肋骨,圆柱形的脊柱骨,圆圆的头骨……
骷髅头?!
天啊,这竟是一副散乱的人骨!
小张惊得连连后退,“是人骨!有死人!”
小王胆子大,细看人骨周围,还有一些瓦罐碎片。
泥土里有圆形的金属小片。
小王忙蹲下身,擦去金属上的泥土,竟是一枚枚铜钱。
铜钱数量很多,散落在泥土瓦罐碎片之间。
“咱们挖到宝了,这次炸山炸出一座古墓。”
“古墓?秦岭古墓?”小张不可置信地重复。
“是啊,一座秦岭古墓,早就听说秦岭上古墓多,历来王侯将相都喜欢把墓修在这里,这次炸出来的不知是哪位人物的墓葬?”小王很好奇。
小张已经由惊吓转为好奇兴奋,“这里会不会挖出金银玉器之类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是国家的东西。”
“我知道是国家的,那现在怎么办?”
“先报告队长。”
两人把新发现报告给李景山。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修路队,大家都停下手上的活儿过来围观。
炸开的峭壁上,一副骷颅架躺在泥土里,有大量陶瓷碎片混在泥土里散落四周。
还有大量铜钱,初步估量有三四斤重。
李景山眉头皱了皱,以他的经验,对墓葬文物的抢救性挖掘更重要,这次修路进程怕是要耽搁了。
“通知文物局,让他们赶快派人来看看。”
当天下午。
当地文物局的人赶来查看现场。
文物局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个。
一个快60岁的老者,姓周,头发灰白,带着一副老花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另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姓杨,拎着两个大箱子,跟在老者身后。
两人在准备进入现场时,换上连体五紧服,带上口罩手套。
李景山打趣两人,“周老,您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防疫站来人了呢。”xǐυmь.℃òm
周老一脸严肃,“我们这是保护文物,也保护自己,之前在秦岭北坡发现一处古墓,当地文物局的人去调查,结果一整个小队的人都得了怪病。”
小张惊问:“被诅咒了?”
周老白了一眼小张,“不要封建迷信,是调查队没做好个人防护,事后,防疫站的人也说了,那不是什么怪病,是一种叫啥鼠疫的疾病,只要做好防护就没事。”
文物局的小杨跟着附和说:“所以,再来考古现场,我们都穿着这种防护服,局里统一配的。”
修路队员小王羡慕道:“还是人家文物局福利好哦。”
周老和小杨在古墓周围拉起一条警戒线,并嘱咐周围的人,不要踏入古墓,小心对古墓造成二次损坏。
修路队的队员们自从知道古墓内可能有怪病之后,再加上文物队的古怪穿着,队员们都不敢靠近。
但,还是有好奇的人在警戒线外围观。
傍晚。
森林里的天黑得格外早。
文物局的周老和小杨初步勘测之后已经离开。
走之前,周老特意跟李景山交代,这可能是一座秦汉时期的古墓,明天文物局会派更多人的来抢救性挖掘,在夜里,尽量让人不要靠近。
李景山自然满口答应,他担心修路工程进度,特意问了周老,古墓挖掘完大约需要多久。
得到一个估计性回复,大约三四天。
入夜,天气变得湿冷。
修路队的队员们用铁皮油桶改造成火炉子,用黄师傅从山下带来的干树枝和煤炭升起火。
帐篷里变得暖和,工人们围着火炉子,一边烤白天剩下的馒头,一边聊天。
聊天内容离不开今天炸出来的古墓葬。
“文物局的人说是秦汉时期的古墓啊,你们说里面会有啥宝贝?”
“金银玉器总得有几件吧?”
“那可不一定,除非像秦始皇,或是王侯将相的墓葬,一般富贵人家的墓葬也没啥宝贝,最多就是些陶陶罐罐之类的,这墓又是被我们炸开的,里面的东西肯定被损坏。”
“这么一说还挺可惜,我还想着能看到些稀罕宝贝呢。”
“我听说,一般大墓都会有机关,咱今天炸出来的古墓好像没机关啊,而且也没有大的墓室,应该不是个大墓。”
“我看是因为年代久远,墓室都塌陷了,不过下午我瞧文物局的人挖掘的时候,有些小墓室还未完全塌陷,里面有黑老鼠窜出来。”
“又是老鼠,这里的老鼠真是无处不在。”小张裹紧身上的外套,开始抱怨。
昨夜有老鼠偷吃他枕头边的窝窝头,现在说起老鼠,他还觉得恶心。
“小张,你离火炉子这么近,咋还把外套裹得那么紧?冷么?”李队长问。
“冷!冷得我直打哆嗦。”
小张面色发红,坐在火炉子旁边打寒颤。
小王平时跟小张要好,伸手拭他额头温度。
滚烫!
“小张,你发烧了?!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咋就突然发烧了?”小王很担心。
李队长从自己包里找出一板感冒药,递给小张,“我这儿备着感冒药,现在吃两颗,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用早起,最近工程不紧,放你一天假。”
李景山作为队长,在工地上总是带着一些常备药。
“谢谢队长,估计是昨晚冻着了,我平时身体很好,睡一觉就会没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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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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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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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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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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