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有个雀儿是真心簇拥,而宋菱月……只能说种因得果。
宋瑾冲到祁承玉前面,急匆匆就往里面走,瞧见躺在床上的宋菱月,连忙掏出药丸,给她塞下去。
她可不能死啊,这才哪到哪?自己还没将气撒完,这般就走了,多可惜。
翠楼先前见过宋瑾,知道她是宋菱月的亲姐姐,而且在宋菱月的话中,也知道她正是雇佣自己的人。
瞧见宋瑾,她查去脸上不存在的泪水,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不过她是站到了祁承玉的面前,对他问好。“殿下金安。”
她先前是在柔姨娘身旁伺候,对祁承玉也算是熟悉。
可惜这人一直眼高于顶,根本不会正眼瞧他们这些下人。
就像是如今,祁承玉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让她到旁边跪着,自己则是走到了宋瑾的身旁。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一丝腐烂的味道,再看宋菱月那张红的不正常的脸,他眉头紧皱,看向给自己带路的那个太监。
“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太医给请过来?”
按理来说,太医都是在宫内待着的,不可能到皇子府任职,但谁让当今皇帝偏爱这个儿子呢。
知道他府上有不少伤患,自己养着的大夫实在忙不过来,直接让两个太医常驻于此了。
太监瞧见祁承玉的脸色不好,连忙应声,然后转头就跑了出去。
他也瞧见过那些人受罚的模样,年纪轻轻,谁想死?他可不想当下一个被祁承玉打死打残的人。
哪怕已经成了阉人,他也还是想努力的活下去。
太监离开后,祁承玉拍了拍宋瑾的肩膀,对她解释道:“我不知道此事。”
虽然只是一句干巴巴的推脱,但放在祁承玉身上,确实让宋瑾有些惊讶。
上辈子他永远都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句安慰都显得像是施舍,这样的话更是从未说过。
瞧着宋瑾死死攥着宋菱月的手,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祁承玉竟然也没生气,而是扭头看向跪在角落里的翠楼。
“你过来,说一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家主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翠楼从地上起身,捂着膝盖走到祁承玉的面前,又跪了下去:“殿下……”
祁承玉瞧着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便觉得烦躁,强压着火气,对她说:“别废话,直接说这事是谁干的,不用担心得罪人。”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承诺,翠楼跪在地上,低着头瞥了一眼宋瑾的裙摆,怯声说:“是皇子妃让人将主子打了几顿,然后恰逢暴雨,此地难以避寒,主子淋了雨,高烧不起,病情加重。”
“我去求府上的大夫,但是他们都顾忌于此,不敢前来,我只能掏钱买了点药材,自己煎好给主子喂了,但是好像并没有效果,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是没有醒来。”
其实不止,在姜若惠进门之前,就有许多人折辱宋菱月。
但是法不责众的道理翠楼清楚,倒不如将所有错都堆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下次办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能耐。
“姜若惠?”
祁承玉看着宋瑾的背影,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去将她喊过来吧。”
“是。”
翠楼转身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蹲在宋菱月床边的宋瑾。
今日是她第二次瞧见宋瑾,也是第一次瞧见宋瑾和祁承玉在一处。
这位生性风流,后宅不计数妾室的殿下,好像待她有情?
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但是这个态度确实很让人怀疑啊。
她在四皇子府上也算是老人,与不少人都熟悉,虽然落魄之后,往常那些爱巴着她的人已经少有再对她和颜悦色的,但是一些消息还算是灵通。
就在殿下成亲那日,和这位定王妃发生了一点争执,当时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详细的情况翠楼也不清楚,但是想着殿下看定王妃的眼神,翠楼不得不多想一些。xǐυmь.℃òm
当初为什么吵起来,是不是两人本就有情?
不应该啊。
她跟在柔姨娘身旁有一段时间,知道这位殿下多受皇上偏爱,若他真对定王妃有意思,定王妃根本不可能被皇上赐婚给那个残疾的定王。
翠楼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愁眉苦脸的模样,让人瞧着就会发愁。
有熟人路过,瞧见她这副模样,脸上便露出一个笑。
翠楼瞧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低声询问:“你找我有事?”
这人是在柔姨娘身旁伺候的,当初她比较得宠,这人一直巴着她,百般讨好。
结果待她落魄,这人是第一个跑过来欺辱的。
世风日下啊,人心永远是最难懂的。
明明当初她还帮过她不少事情,可惜好心没换来好报。
“这不是翠楼吗,怎么如今这般落魄?这人呐,还是得靠个有用的主子才行。”
这人站在翠楼面前,明明生的清秀,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阴阳怪气。
她用一种轻蔑却又带着嫉妒的眼神盯着翠楼,嘴上贬低着翠楼和她如今的主子。
“想当初,翠楼姐姐是何等的威风,我便是在你面前摇尾乞怜,也只会收得一个蔑视的眼神。”
“原以为你攀上了高枝,结果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翠楼姐姐,你说,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风水轮流转啊。”
翠楼没兴趣和她争斗,便想绕过她。
可惜这人诚心为难她,她往旁挪几步,她定然也要跟上。
几次下来,翠楼原本就愁着的一张脸已经眉头紧皱,她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询问她:“你诚心要拦着我的去路了?”
拦着翠楼去路的侍女脸上露出笑,仰头看着翠楼,用指头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玩味的说:“你若跪下给我磕几个头,我说不准就放你过去了。”
翠楼深吸一口气,心想四皇子府确实是藏污纳垢,问题太多,往常自己跟在柔姨娘身旁,自然是被人恭敬着,可惜如今落魄了,倒是将世态炎凉这个词,给体会了一遭。
她质问这人:“若是误了时辰,你真的当得起这个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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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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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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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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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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