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风也不敢随意跟她搭话,在QQ前沉思了许久。
黄珊却先站起来,拿着手机往厕所走去。
确保厕所没人,她拨通了宁以远的号码:“我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等我五分钟。”宁以远好像在开车,手机里时不时传来鸣笛声,她的声音却是平静,“把你公司定位发给我。”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来帮你解释,顺便帮你结个尾款。”
黄珊的脑子忽然顿住了。
“我刚好见完客户,正要回公司,现在来你这里也一样,你坚持一会儿,去写辞职报告。”
那边挂了电话。
黄珊看着响着忙音的手机目瞪口呆。
她回到办公室,喻清风又探出一个头来:“办公室主任叫你。”
黄珊往门外看去,办公室主任就站在走廊的墙边。
“唉,你这个人啊。”办公室主任长吁短叹,“你看你刚才道个歉多好,现在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大家都不想的。”
黄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看你以后有什么人生规划?”
黄珊好像听懂他要说什么了。
“社长认为以你的品德,不能胜任编辑这一岗位,想要把你开掉。但是这样会在你档案上留一笔,很不好,在我们的争取下,还是你写辞职报告比较好。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把她开掉好了。”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宁以远从走廊那头传来,看见办公室主任视线转向自己,一手摘掉了墨镜,另一只手插在白色风衣的口袋里,“合同应该还没有到期,现在开掉她你们需要向她支付违约金,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
黄珊没想到她竟来得这么快,再一次目瞪口呆了起来。
办公室主任也被她惊呆了:“你是谁啊?”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说她前男友的老婆来单位闹事?”宁以远笑了笑,“社长办公室在哪里?”
办公室主任不由自主地给她指了路。
宁以远向黄珊勾了勾手指,转入了社长办公室。
社长正在玩蜘蛛纸牌,宁以远这会儿进来连门都没敲,弄得他措手不及,连纸牌窗口都来不及关掉。社长以为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员工,皱了眉头转过投来正要示威,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坐在他办公室对面,卷发红唇,身上的风衣看上去价格不菲。
皱起的眉头立刻松开了,他随之堆起一脸笑容。
“我是黄珊前男友的老婆。”
社长听完这句话表情就凝固了。
“但我不是来闹事的。”
“我马上帮你把黄珊叫过来。”
社长搓了搓手,正要拨内线电话,黄珊已经从门口走进来了。他不满地瞪了黄珊一眼,指了指宁以远,气焰嚣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宁以远打断他:“我不需要她的解释。”
“我知道,我们已经打算开除她了。”社长也答得迅速。
“我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勾引我先生。”
社长的动作凝固了。
“她也是受害者,希望您能明白。我上次来贵社是想与她联手击垮我劈腿的现任,并不是过来追责。网上流传的视频我也看了,那是我一手策划的,但是我没有处理好,给黄小姐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里我向黄小姐道歉。但是,我并不想向贵社致歉。”
黄珊一眨不眨地盯着社长,看见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黑。
“贵社的处理方法着实让人心寒。”
空气有些凝固,社长摸出一根烟来,刚想去点,看了对面的宁以远一眼,又克制地把香烟放回了烟盒。
“贵社想要开除的话就把她开掉吧,我会帮她请律师进行劳动仲裁。”
“……”
“应该还有诽谤可以一起起诉,我需要去咨询一下我的律师。”
说着宁以远拿出手机翻起了通讯录。
社长的笑容重新堆在了脸上:“等一下,有什么事好商量。”
宁以远飞了他一眼。
黄珊似乎觉得火力不够猛,又补了一刀:“我还有之前他诽谤我的录音。”
社长的笑容有些扭曲。
“我需要你向黄珊道歉,并且全社发送致歉函,贴在你们的公告栏上。”
“……我们会办的。”
“现在就办。”
社长办公室的气压越来越低,社长极度想在此刻抽支烟冷静一下,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女人最好不要去随便招惹。
宁以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盯得他都无法思考对策。
“或者我可以咨询一下我的律师。”宁以远再一次施压。
社长提起了内线电话把办公室主任叫了过来。
“你去写一个致歉函,贴在公告栏上。”社长看都不想看黄珊一眼,指了指宁以远,“我们搞错了,这个就是黄珊前男友的夫人。”
办公室主任看了看宁以远,又看了看黄珊,最后看了眼社长,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宁以远一个眼神飞过来,让他立刻回办公室起草文件去了。
宁以远在社长办公室里坐了五分钟,又亲眼确认他们把致歉函贴在公告栏上,逼着办公室主任在出版社群里发事件公告,折腾了一上午,把整个出版社弄得鸡飞狗跳,基本上全员都获悉了这一档子事。
看见宁以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社长松了一口气:“那黄珊我们继续留着……”
宁以远转头看向黄珊:“你的辞职报告呢?”
社长刚露出的笑容又凝固在了脸上。Χiυmъ.cοΜ
黄珊当真一言不发地递了辞职报告。
“我把她挖走了,她下个月去我公司上班,当我助理。”
黄珊正在交报告的手忽然抖了一抖,她惊恐地看着宁以远,心想刚才好像没提这件事啊?
宁以远神态自若,依然盯着社长:“签个字吧,你们交接要多久?”
“……一个月。”
“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情况打我电话。”宁以远从口袋里抽出墨镜重新戴到脸上,“下个月我在公司里等你。”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有节奏地敲击地板,只在诸位领导的耳朵里留下“咔哒咔哒”的声响。
出版社已经爆炸了,在她走后,一个眼尖的才有胆量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这不是华丰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吗?”
听到“华丰集团”四个字时,社长的背都挺直了。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那个编辑一眼,编辑缩了缩脖子,又坐了下去。
“卧槽,华丰集团!”喻清风整个人都挂在了格子间的隔板上,“我说你什么时候抱上了这一个大腿啊?”
黄珊默默扶额,估计剩下这交接的一个月日子都不大好过。
“哎哎哎,你怎么有条大腿都不分享一下,她那儿还招人吗,缺拎包的吗?”喻清风压低了声音,往门口瞟了一眼,确认社长不在,又絮絮叨叨起来,“你这么一闹,社长的脸都被丢光了,真是喜闻乐见。”
“你小声点。我是个辞职的人了,你呢,还是要在这里混的。”
喻清风捂住了嘴,眼珠却还滴溜溜地转。
“最开心的是总编吧,从我进来开始两个人就在斗了。
“不觉得相爱相杀很有爱吗!”
“神经病。”黄珊朝她翻了个白眼。
熟悉的叹气声在耳边响起,喻清风一秒收起笑容,迅速坐回椅子上开始编辑的日常工作。主任站在黄珊边上,一下子叹了三口气。
黄珊抬起头来,看着主任一脸无辜。
“你把交接清单列一下吧,真是……”
“好的。”黄珊迅速打开了Excel,“那我是不是交接完了就能离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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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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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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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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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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