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就这么多,能走多远走多远。”
蒋焕打开一看,里面才十摞红票票,顿时翻脸,“表妹,我犯得那些事哪个和你没关系?现在你罪都让我一个人顶了,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能怎么办?谁让你账目没做好,让人家看出来了?现在徐芊妤全面彻查公司,我都自身难保。”
蒋风月想起这事就发指眦裂,“说到底都怪那死丫头,如果不是她撺掇徐芊妤,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稍作停顿,她继续说道:“你先出去躲一阵,等我老公掌管了公司你再回来。”
“我为你抗了那么多事,就值这么多?”
蒋焕掂了掂手里的现金,凶狠的看向蒋风月,残虐的样子像被逼到绝境的人一般。
“你是知道的,我女儿的病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你这么做,是在把她往死里逼啊!”
“我没说只给你这么多,徐芊妤现在彻查账目,冻结了我卡上所有的钱。”
想了想,蒋风月将身上戴的首饰给了他。
“找好藏身地,想办法通知我,我会把你应得的都给你。”
抬头望了望刺目的阳光,蒋风月红唇勾起一抹残忍,“她在那个职位待的够久了!”
当晚十一点,ICU病房传出一声悲痛凄厉的哀嚎。
“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错……”
一道惊雷横空出世,亮眼的闪电将夜空一劈两半,倾盘大雨顷刻间洒满云城的各个角落。
雨点拍打着玻璃,如柱的水痕似人的眼泪般沿着玻璃滑落,蒋焕哭天抢地抱着已经盖上白布的女儿,声泪俱下。
女儿不在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哭累了,他瘫坐在地上,眼底一片猩红,巨大的打击令他心灵发生扭曲。
如果徐芊妤没有冻结表妹的卡,那他就有足够的钱挽回女儿的命!
如果林馨没有唆使徐芊妤调查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都是林馨的错!我女儿死了……她凭什么活着!”
蒋焕抚摸着女儿冰冷的脸,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满脸是泪。
“女儿,爸爸不忍心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我找个人下去陪你,好不好?”
满是父爱的话语却带着疯魔的狞恶,刺激下,三观早已沦为废墟。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蒋焕自说自话,悲伤的回忆与女儿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不知道的是,女儿早在几个月前就签了器官捐献同意书。
如此善良富有爱心的人,是不可能同意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
陆南琛让她等电话,这一等就是三天。
结束一天工作,林馨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直挺挺躺在床上,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看到是陆南琛打得,沉了口气,接起电话。
这几天她试图联系陆南琛,但简讯电话一概不接,她差点以为陆南琛是在耍自己。
再不回她电话,明天她都打算直接杀到陆南琛公司去了。
“十点,殡仪馆门口。”简短精练,多一个字都没有,说完就挂了。
林馨放下手机,一阵无语。
晚十点去殡仪馆,亏他想得出来。
但再不情愿,还是换好衣服出了门。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林馨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架车前往。
阴暗角落,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阴戾凶狠。
夜幕降临,繁华城区喧嚣依旧,对于部分人来讲,夜生活刚刚开启,霓虹灯不停闪烁,色彩斑斓,人们嬉笑着向夜店酒吧这类的地方汇聚。
偏偏她前往的地方一片死寂,道旁树影绰绰。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车头大灯照出的两束亮光。
道路尽头就是殡仪馆,远远望去,白色建筑庄严肃穆,大半掩映在朦胧的夜色中,星光几点,有些阴森。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夏夜温度低。
离得越近,林馨觉得身上越冷,将车停好,手脚已有些发僵。
在车上坐了会儿,林馨在身上披了个小外套下了车。
这个点,殡仪馆后身的高烟囱烟都不冒了,估计除了值班的,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
林馨站在门口,旁边是一照明灯,黑暗总给人一抹莫名的恐惧感,有光会好一些。
等待时,她时不时看向来时的大路,期盼陆南琛可以快点来。
突然,一阵风刮过,身后大门“砰”的被吹开!
呜呜的风声似野兽低吟在耳边炸响,林馨吓得尖叫一声,慌慌张张往车那跑,花容失色。
她哆嗦着按开门锁,手刚要碰到车门把手,就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向她逼近。
林馨两腿发软,手扶车门踉跄后退。
握着刀柄的手粗壮有力,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男人,但那人带着头套,只露出一双被仇恨淹没的眼睛。
“你是谁?”
林馨颤着声音问,强自镇定,手偷偷摸向包里的手机。
那人似一具行尸走肉,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步步紧逼。
林馨跌坐在地,好不容易摸到的手机滑回包里,盛满惊恐的双眼警惕的盯着男人,脚跟搓着地面,僵着身子向后挪动。
蒙面人高举尖刀,目眦尽裂的瞪着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去死吧!”
话音刚落,那人凶横异常的向她刺去。
林馨浑身瘫软,怔在那,眼睁睁看着闪着寒芒的刀刺向自己。
她这是……要死了吗?
无助,恐惧,不甘,一股脑涌上心头。
心术不正的大伯母,欺骗利用她的方简阳,危机四伏的林氏,舟舟不明的身世,还有她想保护的母亲……
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就这样死去,她不甘心!不甘心!
最原始的求生欲似团火在体内燃烧,林馨双手抓着皮包用尽全力抵住直冲胸口的刀,利刀刺破皮包寸寸迫近。
不远处,两道修长的身影从殡仪馆偏门而出,正向大门这边走。m.χIùmЬ.CǒM
“你确定那女孩不是姗姗?”陆南琛按住旁边人的肩,认真严肃的说道。
他希望不是,可也怕判定错误,错失了妹妹。
闻言,那人无奈长叹,清秀的面容带着玩世不恭的轻佻,花衬衫大短裤,像来殡仪馆度假的。
“琛哥,我今天刚下飞机,连口水都没喝就被你带过来验尸,我知道你心急,这事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竟然不相信我验出的结果,那我就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你这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技术,我跟你讲……哎!哎……我的箱子!”
亲眼看着陆南琛用他的法医箱砸人,又心疼又崩溃,手扶着脑袋。
不行,他血压有点高,得缓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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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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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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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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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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