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接过酒,与他重重一碰,笑而不语。
看着满院的欢声笑语,周芙蓉觉得心口十分憋闷,这个沈知知,怎么就这么好运!
今日沈知知非但没死,还惊艳全场,甚至完成了一场圆满的婚礼!
手指紧握成拳,周芙蓉眼中泛出滔天怒意,还有几分迫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知知已经踩在她的头上了,再得意起来,哪里还有她和晚吟的容身之地?!
何况,她的女儿,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
沈知知这个丑八怪,凭什么?!
……
沈知知被送入洞房,碧桃和丫鬟们本来要守在外面的,她见碧桃也累了一天,就将人都打发走了。
反正她嫁个死人,也无需洞房。
沈知知将大红嫁衣脱下,忙活了半天,才走到梳妆台卸妆,外面依旧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可似乎与她无关。
沈知知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妆容卸去,露出一张白净无暇的小脸,昏暗的烛火照在巴掌大的脸上,清丽绝然。
偌大的房间有些冷清。
沈知知的眸光落到桌上的牌位上,纤长葱白的手指抚摸上去,下意识开口道:“今日嫁了,日后我便是定王妃,竟然与早已长眠在地下的你,绑在了一起……”
她既然已经选择嫁给他,就是将情爱之路封死了。
前世的仇,今生的恨,不手刃了夜南弦,还有那个畜生,她一辈子不会痛快!
沈知知想的入神,眼中都爆发出一股恨意,摸着牌位的手不由捏紧。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低笑,“因为一个人洞房,孤枕难眠,所以这么生气?”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沈知知一跳,她转身看去——
瞬间,一张恐怖的鬼面具映入眼帘!
沈知知顿时吓了一跳,本能的抄起手边的牌位,朝着那人就扬手砸过去!
可牌位还没靠近那人,她的手腕就被压住,牌位也被夺走。
与此同时,沈知知的腰身突然被一股大力抵住,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几乎是将她死死的压在桌上。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夫君的?”
低沉粗嘎的嗓音响起,冷戾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知知怔了一瞬,才倏地想起,眼前的人来——
风月楼楼主,那个性情乖张暴戾,神秘莫测的男人!
沈知知心头一阵发寒,她虽然刚刚在走神,但好歹也是会功夫的,可他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房间,她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这人功力到底是有多强!
看着他尽在咫尺的鬼面具,沈知知心头一阵恶寒,抬手就推向他。
可男人的臂膀像铜墙铁壁一样,将她死死的压住,沈知知一点也推不开,厌恶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沈知知怒道:“风月楼楼主,你怎么会来?”
男人一勾唇角,声音阴森森的,浑身散发煞气,透过面具的黑眸妖冶无比。
“为夫,自然是来洞房的。”
为夫?!
沈知知宛若被雷劈中,“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牌位。
“你刚刚不是还在感慨嫁给个死人吗,那为夫只能亲自来陪你了。”
沈知知听得云里雾里,却敏锐的知道一点——
风月楼楼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奇怪的话。
除非,他跟已故定王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
“你是定王?”沈知知犀利的目光扫过去。
“你猜猜看。”男人俯身靠近沈知知,灼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脖颈,粗嘎的声音犹如鬼魅。
昏暗的烛火将他狭长的眸半明半暗的映衬而出,沈知知恐男,恶寒到极点。
她悄然从袖口捻动银针,朝准男人就刺了过去。
“我猜你个头!”沈知知手中银针犹如雷电般飞去,男人侧头一躲,银针扎到木头上,入木三分。
男人亮起眉眼,煞气也重了几分,“够狠,本楼主喜欢。”
说话间,他的大手猛地落入沈知知腰间一点。
倏然间,沈知知便动弹不得。
“堂堂楼主竟然这么卑鄙!”沈知知气得咬牙,“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起沈知知,“来洞房的,难道不像?”
沈知知沉住气,审视着他。
“只有我的夫君能和我洞房,这么说,你是定王?”
听出沈知知言语间的套话,男人唇角勾起,大手忽然落到她的发间,整个人逼近过去,夸赞起来。
“想不到,本楼主的媳妇竟然这么聪明。”m.χIùmЬ.CǒM
“你既然说我是你的媳妇,那为什么白天你不敢公然露面,也不同我拜堂?”
沈知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寒从脚起,这个男人行踪诡异,周身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犹如幽冥烈火一般,妖冶却危险。
“你真是有一张伶俐的小嘴,真叫人喜欢。”
他再次靠近,几乎鼻梁贴着她的鼻梁。
沈知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极力忍耐,“你、你别过来!否则……”
“否则什么?”男人猛地靠近,几乎贴近她柔软的唇瓣,沈知知动不了身,男人的薄唇贴着她唇角划过。
“下流!”沈知知低声咒骂,眼中尽是滔天怒火。
除了那晚的畜生,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调戏过,若是她能动,一定亲手扒了他的皮!
“下流?”男人若有所思的呢喃这个词,像是有了什么灵感一般,黑眸露出笑意,倾身靠近了她。
“是你主动招惹本楼主的。”
“我招惹你什么了?”
“上次你来找本楼主买消息,本楼主对你一见钟情。”
他凝视她的眸,浑身戾气深重,可眼底却掠过一抹笑意,“你很对本楼主胃口,若是你没钱抵债,不如从了本楼主,反正……”
他忽地靠近沈知知,薄唇擦着她的耳畔道:“本楼主最喜欢寡妇了。”
沈知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扬声道:“滚——没想到堂堂楼主,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恶心……唔!”
男人蓦地倾身,重重的吻住了沈知知。
一丝熟悉的香气撞入沈知知的鼻腔,她脑中轰然作响,一张白净小脸猛地充了血。
这狗男人竟然敢吻她!
沈知知最恨最憎恶的就是有人强迫她!身体极其僵硬和不断翻滚上来的恐惧!
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意与恨意,交织着涌上心头,无比愤怒。
她狠狠的咬住唇,用尽力气咬他。
半晌,男人才停下,舌尖舔舔唇瓣,薄唇渗出一点血迹,戾气滚滚。
“这么狠,信不信本楼主现在就要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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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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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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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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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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