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众人离开。
碧桃没动,立在一旁。
袁清玉拉了拉沈知知的胳膊,眼神尽是担忧,又有些不解。
“知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昨天去哪了,他们说你一夜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娘都要急死了!”
说着袁清玉又忍不住一阵咳嗽,连声音都是哑的,整个人虚弱又憔悴。
沈知知心疼急了,连忙丢了小刀替她拍背顺气。
“娘,不碍事,阿莹干活手脚不干净,被我看到了而已,刚好借此机会轰出去。”
沈知知怕袁清玉多想,只是随口掩饰了过去,但袁清玉并非傻人,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有些担心道:“这丫头是周夫人那边给的,这回必定要去报信的,知知你要小心点。”
沈知知的眸子划过一丝冷意,阴狠的笑了。
“无妨,我还怕周芙蓉不知道呢!”
这婢女,是她给周芙蓉下的战帖。
原本,就是要活着给周芙蓉报信的。
她已经从地狱爬回来了,该讨的,从今日开始,一分都不能少!
袁清玉总觉得女儿出去一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伸手拉住沈知知的手腕。
“知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娘,不要一个人扛。”
熟悉又温柔的话语冲进心田,沈知知眼眶有些发酸,一下抱住了袁清玉,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
“娘,我没事,我……”
“我还能再见到母亲,真好!”这句话,藏于心中,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出来。
沈知知用力的在袁清玉的怀里蹭了蹭,“没事,知知就是想娘了。”
袁清玉越发觉得不对,拉住沈知知打量起来,“知知,你要是有事,不许瞒着我。”
沈知知怕她担心,连忙解释道:“没事的,就是我昨天迷路了,还以为见不得娘亲了呢,但还好遇到表哥,他把我送回来了。”
沈知知这个时候还不忘提一嘴沈厌,毕竟以后要抱住未来摄政王的金大腿,也要时常在母亲面前念叨下他的好才行。
袁清玉听到沈厌的名字,本能的皱眉。
“你那个表哥,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你还是和他保持一些距离吧。”
沈知知见母亲对沈厌不满,没有再分辩。
母女两人聊了一会后,沈知知吩咐碧桃留下亲自给母亲煎药,这才一个人回了知行苑。
趁着碧桃不在,沈知知一个人沐了浴。
皮肤被热水泡得发红,沈知知看着身上青紫的痕迹,一股发自内心的厌恶与愤怒冲刷胸口。
她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自己的身体,双手用力的揉搓着皮肤,恨不得要扯下一层皮来。
想起昨夜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幕,沈知知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复杂的情绪不断的冲击着她,近乎要将她沉溺在这水中。
不知用了多久,沈知知深吸了一口气,一拳砸在水里,溅起无数的水花。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像是涌动着滔滔烈焰,宛若一朵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火莲花。
一双纤长的玉腿从早已凉透的浴桶中走出,她披上了一袭长袍,衣衫落到腰间,将她纤细至极的腰身勾勒出来。
沈知知换好衣服,立刻给自己开了一碗避子汤服下,用药膏给身上受伤的位置涂了药。
而后,又将跟昨夜有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但她的眸光却突然落到角落里那被撕坏的肮脏衣服上。
沈知知的脸色铁青,拿起房间的蜡烛,就要烧了那衣服。
然而衣服被猛地抖起时,突然叮当一声,一块令牌掉落在地上。
沈知知眉头皱紧,将令牌捡起。
那令牌呈月牙状,上面绘制着极其精密的图纹,做工精良,绝非寻常百姓家可以持有。
应该是昨夜她剧烈挣扎之下,从那个男人身上扯落,挂在自己衣衫上的!
沈知知倏然捏紧了这块月牙令,心底不断翻滚着浓浓的戾气与恨意!
如今有了这个令牌,靠这个,也许她能查到那个该死的畜生的身份。
只要找到那个混蛋,前世的未解之谜也许能解开……
沈知知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那就是沈厌常去的风月楼。
风月楼看似只是一处花楼,但实则是处暗桩,听说风月楼的主人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男子,上至皇宫,下至百姓,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只要生意谈的好,满足了风月楼主想要的,他定会——有求必应!Χiυmъ.cοΜ
相信,她很快就能知道那个畜生的下落了!
沈知知星眸中透出湛湛冷光,她将衣服处理了,换了身男装,把月牙令塞入怀中,顺便还塞了一把碎银子。
趁着碧桃还没回来,她没有遮掩美貌,带着斗笠便迅速从后门出府了。
沈知知走的隐秘,却没有发现,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双眼睛还是将她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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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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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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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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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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