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感觉到我的挣扎,不由加大力气将棉被掩得更加严实!我张口想要叫喊,奈何被闷在里头,声音传不出去,隐约只听到细微的声响。
我心急如焚,使出全身的力气呐喊着橘子的名字。我话音刚落,那人一怔,手上的动作也瞬间顿住,我趁着这个空隙,脚上使力往前狠狠一踢!
那人踉跄几步,等她还想再次扑上来用被子蒙住我时,我已挣开棉被的束缚——
我俩隔着五步的距离静默地对望。即使我心中已然猜到半夜谋杀我的人是谁,但此时亲眼见到,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惊痛。
我生怕她还要动手,连忙张口大喊:“宋之救我!”
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喊这么大声,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性命的危险。
橘子的一张俏脸在烛光的照映下,突显了平日里没有的冰冷诡异,白天见到的娇憨俏皮已然消失无踪。
自我大喊出声后,她便飞扑上来,将我抵在桌前,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
刀身锋利,寒光闪烁,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我厉声道:“橘子!你对得起我往日对你的恩情吗?你家人穷困潦倒,我曾雪中送炭,难道你都忘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但此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奴婢定将娘娘的恩情放在心里,但要放娘娘一马,请恕奴婢不能答应!”说罢,她手腕倒竖,尖锐的刀锋刺入我脖颈上的肌肤,一丝疼痛弥漫开来。就在我以为我会比我爹先走一步时,宋之破门而入,只见他手中的鎏金紫檀折扇向前一扫,五根银针破空穿来,眨眼间射入橘子的后背,然后,她便应声倒下。
匕首从她手中脱落,铿锵一声落在地上,我捂住血丝弥漫的脖子,暗道好险。
“你没事吧?”宋之快步走到我面前,眉宇间的那抹惊慌之色还来不及褪去。
我摆摆手,喘了口气,看向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橘子,低声问道:“她……死了?”
宋之冷笑道:“没死,暂时昏迷过去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擦擦额角的冷汗:“还好”。
“不过,中了我的断魂针,离死也不远了。”他嘴角微勾,漾开几丝凉薄的笑意。
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离,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不想动弹,也不想言语。
宋之搬了一张高脚凳子坐在桌前,随意斟了一杯凉茶啜饮。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你爹午间中箭,想来也是这丫头的手笔吧?”
我沉默了一下,经过今晚的刺杀,我爹白天遇害也有了解释和答案。可是,一想到是我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在我完全放下心防,对她接纳信任的时候,反过来捅我一刀,我就觉得既悲愤又心寒。
这世上,没有谁会从头到尾忠心于你。
一声细微的声响从墙脚传来,我怔了怔,就听到宋之说:“她醒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便去问吧。”
我蹲在她面前,静静地注视着她。她面容苍白,冷汗湿了额前的刘海,漂亮的眸子黯淡无光,透着一股濒死的绝望。
“既然我被你们抓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们妄想从我口中套出一星半点消息!”
宋之微嘲道:“小丫头挺有骨气的嘛。”
我没想要问她是受谁指使,毕竟,肯为别人豁出性命去完成任务的人,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是以,我只想问她一句:“自我入宫的第一天,你成为我的贴身侍婢开始,你就是他人派来的卧底?”
她咬了咬牙,摇头道:“不是。一个月前我才开始受命于他人,在此之前,我是流绵宫的宫女。”
我不知她是被谁收买了,抑或是被什么条件诱惑了,以至于她转身背叛我。
突然,她闷哼一声,口吐鲜血。临死前她抓着我的裙踞,颤抖着声音道:“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奴婢……奴婢愿意告诉娘娘,要害你的人就是……就是……刘贵妃!”吐出最后三个字后,她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便断了气。m.χIùmЬ.CǒM
我松开她紧抓我裙踞的手,心里一阵叹息。
“你信她的话?”宋之问。
“可信,也可不信。她受命于他人,定不会轻易透露消息。此时她说是刘贵妃要害我,虽然在理,但要说背后主使人,绝不是刘贵妃。”
对于橘子的死,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但又因为她临死前还对我欺瞒,那点难过也就荡然无存了。
况且,我爹这次遭难,还是拜她所赐。
至于她临死前还对我透露是刘贵妃要害我,想来也是存心想误导我。倘若我真的去寻刘贵妃报仇,那么渔翁得利的……自然是兰嫔!我眼前顿时一亮,没想到竟然是她!
宋之从怀中取出化骨散,往橘子的尸身上一洒,她的四肢瞬间分解,身体慢慢地消散,最后化成一地的灰烬。
这一夜终究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我便蹲在灶台用慢火熬粥。宋之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倚在一旁轻笑道:“这样的日子可真悠闲,不如……就别回宫了。”
我心下微怔,不搭理他,盛出煮沸的米粥便端到耳房去了。
老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我的脚步声,不由睁开眼,似乎有些惊讶:“这么早起来做什么?那个小丫头呢?”
我知他说的是橘子,可昨晚发生了那些事,她早就不在了。不过我还是不敢说给老爹听的,就怕他受不了刺激,影响病情。
“橘子昨日去集市时遇到他的家人,便回家去住几天。”
“唉,可怜的娃儿,那么小就被送进宫,见亲人一面也不容易啊。也好,她遇到家人,就放她回去吧。”我爹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我心头略松,这么蹩脚的谎言,也只有我爹这种没多少文化的人才信。
我心头沉沉浮浮,萦绕了满腹心事,却又无处诉说。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在我爹面前还要强颜欢笑,装装样子。此时此刻,我无比地想念雕龙宝座上的那个人,如果有他在身边陪着,那该多好啊。
不知不觉间,三天的时间便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天气正好,我爹气色红润,竟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朝我吆喝道:“闺女,去看看黄豆还剩下多少,今儿咱父女俩试做一回香辣豆腐!”
我奇道:“咱家做的是臭豆腐,哪来的香辣?”
他挥挥手:“我自有主张。”
他兴致勃勃地舀起一瓢黄豆洒在石磨孔上,然后使力推动木棒,围着石磨打转,豆沫子随着石磨的转动,四下飞溅。
他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时值正午时,终于累倒在木桌上,气喘吁吁。
他叹道:“真是人老不中用了!”说罢,他起身还想去推研石磨,我忙止住他:“爹,别忙活了,你也累一上午了,休息会儿吧。”
今日他这般康健,我当然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他等会儿休息了,就再也醒不来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心里就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我正想着要不要由着他去折腾,毕竟这是他在人间最后的一点时光,这时候,宋之手托着一个洁白如玉的瓷瓶缓缓走来。
“让他服下。”宋之把瓷瓶递到我跟前,看着精神劲儿十足的老爹,轻声说道。
我心下一紧:“这是什么?”
“他这般折腾下去,待会儿便筋疲力尽,会走得很痛苦,这东西……不过是让他走得轻松点罢了。”大意就是,只要服下这瓶药液,便会结束生命?
我侧头看向满头大汗、面色通红的老爹,不由颤抖着手接过那一瓶致命之物。
他辛苦了一辈子,是时候该享受轻松自在了。我踏入耳房,将药液尽数倒入一碗茶水之中,然后端到老爹面前,笑着说:“爹,喝口水解解渴吧。”
老爹爽朗一笑,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我看着他慢慢倒下,脸上没有死亡的痛苦之色,有的是对这个世界的了无牵挂、释然和解脱。
当天午后,宋之陪着我到郊外将他火化。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小,尸身已然被烧毁,只剩下一小片骨灰。宋之早在一旁候着,适时递给我一个黑色坛子。
他说:“在这个地方,你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不如离开这里吧。”
我点头:“嗯,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回皇宫吧。”
宋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沉郁,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有强劲的风声从身后袭来。我大惊,只见从郊野两侧的树林里蹿出十几条黑色的人影,一时间,空气中弥漫了腾腾杀气,不过片刻,我与宋之便被包围。
一共有十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刀剑,严阵以待。
我摸摸头,心想:看这架势,貌似是分分钟想要我的命啊!我不禁压低声音悄悄问宋之:“以你的本事,你有没有把握逃出去?”
他冷哼一声:“你的仇家还真是不少!就算所有人都出动,以我的本事,一个人安然躲过,自然是绰绰有余。”
我傻眼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只保他自身周全是没问题的,若是两个人,就说不准了?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不过,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我心中一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没等我想太多,我就听到对面那黑衣人的首领低喝一声:“给我杀!不留活口!”
眼看他们手举刀剑飞身掠来,我表面仍是镇定如常,只是内心焦灼不已。我忍不住扯了扯宋之的袖子,催促道:“他们要杀过来了!快出手啊!”
他轻笑道:“慌什么。”然后,他顺势将我的手纳入掌心,与我十指相扣。就在那些人的利剑离我还有半米的距离,只要一眨眼就能刺入身体之时,宋之那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扬,不知名的熏香便争先恐后地扑入他们的鼻间。看到他们神情恍惚,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我心中窃喜,正想拍手叫好,就被宋之捂住口鼻。他低声警示道:“这气味有毒,不要闻,免得吸入心肺。”
见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我心中一喜,更是好奇:“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不会是惶恐粉吧?”
宋之好笑道:“自然不是。你见到他们露出惶恐的表情了吗?先离开此地再说。”
出了郊野,将要踏入小镇,忽闻一道急剧的风声从耳边穿过,宋之一把拉过我闪身退到一侧,回头一看,就见一支箭羽射插在草丛里。
宋之面色一变:“此处有埋伏!”
我又惊又惶,心突突直跳,这刺杀一场又一场,显然是对方被逼急了,是以不要命地安排一桩桩刺杀,目的就是取了我的这条命。想到我今天很有可能就会命丧于此,我不禁后背冷汗涔涔。
我还在愣神,宋之便抓起我的手腕,低吼道:“快逃!”说罢,他施展轻功逃之夭夭。身后有人一声令下,顿时,高墙上迅速冒出数十名弓箭手,纷纷举起手上的弓箭,一时间箭雨齐发——
宋之冷不防就射中左臂,只见他闷哼一声,咬着牙继续飞速前行。
我见他脸色苍白,额上积了一层薄汗,渐渐地,他唇色开始发黑发紫。我压抑着心间的慌乱,强自镇定地想伸手去扶他,就在这时,三支羽箭从背后飞来,我惊得瞪大眼眸,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那三支箭离我的胸口还有一尺之距,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然,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我只觉得被一股力量向前一推,然后跌落在地,堪堪避过那三支致命的羽箭。
我睁眼一看,发现宋之揽着我滚到一片草坪之中。我松了一口气,刚想问问他伤势如何,一群人便追了上来,亮出刀剑指向我与宋之。
此时,我俩狼狈地摔落在草坪上,全身酸痛,脖颈间还架着锃亮的锋刃,当真是毫无抗击之力。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能避过我等布置的重重杀机!”领头人是个凶神恶煞的蒙面青年,对我冷嘲道。
我谦虚地笑道:“嘿嘿,过奖过奖!我还好啦……”
“不过,这次你落到我手上,就休想活着出去!”那人阴森森地看着我,鹰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打了个哆嗦,忽觉宋之悄悄拧了拧我的腿。我回头看他,只见他面容惨白,一双乌黑的眸子似乎在传递着什么消息。我压抑心头的惊慌,定神思索片刻后,瞬间明白过来。
黑衣人眯眼打量着气息稍弱的宋之,啧啧道:“你这女人艳福倒是不浅,临死还能拉上一个绝色的垫背!好了,该送你们上路了!哼哼,不是爷不懂怜香惜玉,而是你们非死不可!”他说完,将阔口大刀举到头顶,作势要往我身上砍下,我急中生智,忙喊道:“等等!”
“怎么?”那人皱起浓眉,一脸不耐烦。
我瞪大眼睛,惊骇地指着他的胯下:“大哥,你裤裆破了!”
那人面色一变,忙垂头去看,趁这个空隙,我忙爬起来用力推他一把,而后顺势夺过他的大刀,一个拐弯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局面瞬间扭转,其余人措手不及,只能一边干瞪着我,一边还提防着我手上的大刀……和被我挟持的蒙面首领。
宋之忍着臂上的剧痛,强撑着站起来。他首先扯下那人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再伸手凑到那人鼻尖……
那人面色一白,骇道:“爆筋断骨香?!你是药王谷的……”
宋之截了他的话:“阁下好眼力。没错,这是药王谷的镇门之宝,闻其香则中此毒,爆筋断骨,除我谷中嫡传弟子,世人无药可解,这个……阁下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你想怎么样?”青年杀手面黑如锅,沉声问道。
“嗬,自然是放我二人安全离去。”宋之说着,神色自若地拔去手臂上的毒箭,而后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服下,暂时压下体内的毒素。
青年应了一声,命他的手下扔掉手中的刀剑,并退后五里。我不敢有松懈丝毫,神经一直紧绷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握得紧紧的。我心里暗松一口气,幸好宋之给他下了毒,否则,单凭我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挟持他,还是不够保险的。毕竟,人家可是个健壮有力的杀手首领,我一个小菜鸟怎有那个能力牵制他?
眼角余光瞥见宋之染血的臂膀,我心里升起一抹愧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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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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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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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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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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