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太多的东西,胃本来就不好,又喝了一杯红酒,整个胃现在就跟要穿孔似的。
宁箴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出了房间在电视柜附近找到药箱,打开之后翻找了一下,很快发现了胃药,接着便去烧水,等温水烧好,便倒进杯子里端进了卧室。
盛潮汐紧蹙眉头闭着眼躺在那,身上厚重的衣服看起来很不舒服,宁箴坐到床边,单人床很窄,两个人在上面就显得拥挤而暧昧。
“吃药。”
他将水杯送到她嘴边,药片放在他掌心,她睁开眼,抬手想去拿药片,可胃疼得实在难受,眼泪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拿药片。
宁箴没说话,但他直接用手指捏住了药片,低声说了句:“张嘴。”
盛潮汐已经没心思想那些旖旎暧昧的东西了,立刻张开嘴,药片丢进来时,她的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指腹,她费力地睁开眼望向他,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将水杯放到她唇边,她就着水服下药,靠在他怀里疼得吸气。
“谢谢。”她勉强说道。
宁箴就那么抱着她,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见她大衣窝得似乎难受,屋子里供暖也不错,她满头是汗的,便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把衣服脱了。”
真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
但盛潮汐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她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忍痛,但她穿着大衣的确不舒服。
在宁箴的帮助下,她脱掉了厚重的大衣,只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一字领很容易春光外露,但她疼得难受,并没察觉到那些,侧躺在床边,想要拉上被子,宁箴却按住了她的手。
“等着。”
她听了他的话,放弃了盖被子,低头尽量看向他,他已经站了起来,来到床尾,半弯着腰,将她黑色的高跟鞋一只一只地脱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可看着鞋子细长的高跟,还有她纤细漂亮的脚踝,躺在床上的,和站在床尾的两个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宁箴放下鞋子,没有看她,紧抿唇瓣为她盖上被子,看着她曲线诱人的身子被被子遮挡住,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从不曾为男性本能的生理反应而烦恼过,今天是第一次。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盛潮汐真的很有本事,她让一个清心寡欲到几乎可以直接去出家的男人,就那么硬生生地起了反应。
他感觉有些不自在,松了松衬衫领口,抬脚走出卧室,给她关上了门。
但他没有离开。
他必须等到她不疼了,确实好了再说。
药物虽然可以治疗胃疼,但也得确定对不对症,不对症的话,还得想其他办法。
站在狭窄的客厅里,想起自己曾在这里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他摸了摸口袋,取出烟盒,点燃,站到窗口,打开窗户,任由冬日的冷风吹散他吐出的烟雾,这样的寒气让人冷静。
过了有十几分钟,宁箴的烟抽了好几根,他看了一眼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纸篓里的烟蒂,蹲下来将纸篓上套着的垃圾袋掀开,系在一起,开门出去,丢进了门外的垃圾桶。
他扔东西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垃圾桶旁边的花束,花上的卡片掉在地上,能看见书名带有一个“舟”字。
宁箴皱皱眉,蹲下来将卡片捡起来打开,果然是姚垣舟的名字。
【祝我最爱的人幸福健康——姚垣舟】
看完内容的下一秒,宁箴就把卡片撕碎丢进了垃圾桶,至于那束花,他直接拿起来放到了对面那户人家门口,转身回了房间。
站在门后,宁箴又想抽烟,心里压抑而烦恼,对自己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却不曾后悔。
他拿出一支烟,要点燃之前又放弃,塞回去,抬脚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查看盛潮汐的情况。如果她好了,那么他会立刻离开,他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只是,上帝似乎都不愿意让她离开。
盛潮汐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看见他进来,她伸出手,难受地说了句:“送我去医院……”
宁箴直接大步走过去抱她,这次她很顺从,甚至配合地伸出了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疼死了……”她叫疼,泪眼模糊,眼前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把她送医院,让她不疼,那么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一会就不疼了。”
宁箴毫无意义地安抚着她,替她披上大衣和围巾,抱着她离开了家,开车前往医院。
这个时间,医院急诊也不知有没有人,他走到半路就开始打电话,到了之后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那人穿着白大褂,得有五十多岁了,是位老大夫。
他瞧见宁箴,立刻上前帮忙,后面又出来两个年轻大夫,想帮宁箴抱着盛潮汐,他虽然没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
他亲自抱着她上了楼,到了大夫诊室,手忙脚乱地进行了治疗,推到病房时,已经好了许多。
“这丫头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应该是常年节食啊,胃都不成样子了,晚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还喝了酒了吧?太凉!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老大夫语重心长道,“宁箴啊,她现在这情况,比你当初好不了多少,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吃得起饭却不吃,非要减肥,以前那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不知道要多羡慕她们,真是暴殄天物。”
宁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盛潮汐说:“她没事吧。”
老大夫说:“还好,你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哼……”
老大夫说完话,就告辞离开了,留下宁箴一个人看着床上的病人,病房里安静极了。
盛潮汐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半睁开眼看着他,虚弱地说了句:“谢谢。”
宁箴没回答,也没动,好像一尊冰雕,保持着离线状态。
盛潮汐很累了,道个谢已经十分勉强,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宁箴看着她,其实她何必道谢呢,今晚她的痛苦,都是他给她的。
他在这里守了她一夜,但她并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周围没有人在,只有一份早餐。
她费力地坐起来,手碰了碰早餐的粥碗,还热着,应该放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包装袋子上写着聚德轩的字样,盛潮汐记得姚垣舟给她送过一次,那次还遇见了程青青,她当时还冷嘲热讽说,聚德轩很难买。
她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姚垣舟来过?
转念想想,怎么可能,这应该是……
昨晚是宁箴送她来医院的,应该是他留下的早餐吧。
他去哪了?
盛潮汐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居然都九点多了,他应该是去训练了吧。
他那么忙,总是很多事情,还有昨天晚上……她有很多猜不透的事。
例如此刻,最猜不透的是,她迟到了,钟姐却没打电话催促,好像她今天就应该休息一样。
她拨通钟白薇的号码,对方过了一会才接起来,笑着问:“潮汐啊,好点了吗?”
盛潮汐一怔:“钟姐你知道我……”
“胃不舒服可是大事儿,你好好休息,以后啊千万不要再节食了,多伤身体啊,影响要宝宝的!”钟白薇好像真为她着想一样,语气极为认真。
盛潮汐半晌才说:“钟姐怎么知道我胃出问题了?”
钟白薇一怔,过了一会才说:“啊,这个,是老板跟我说的,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昨晚到现在,知道她生病这件事的人除了医院的人,就只有宁箴。
钟白薇说是老板告诉她这件事的,那么,不可能是医院的人和葛杨联系了,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呼之欲出。xǐυmь.℃òm
怎么回事?宁箴为什么和葛杨有联系?
盛潮汐整个人都懵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早餐,又抬手摸了摸胃部,最终还是将热粥吃了下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切事情,都要等先照顾好身体再说。
昨天晚上那样的疼,她是再也不想承受了。
这个时候,宁箴已经开始训练。
巧的是,今天训练室少了一个人,魏瑶没有过来,跟王俊请了假,说是不舒服。
王俊多少可以理解,她一直喜欢宁箴,这么长时间了,突然受到昨晚的刺激,会失落一下也正常,但他不会让她因此沉沦太久的。
至于宁箴……王俊皱皱眉,说实话昨天那个女孩他很不满意,但如果她没有影响到宁箴的训练和比赛成绩,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他们的关系只能存在于地下,不要公布于众,他担心那会有损于宁箴目前维持的公众形象。
这件事他得找他好好谈谈。
王俊这样想着,先张罗训练的事去了。
而魏瑶,其实没在家休息,她也不见得多失落。
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盛潮汐很眼熟,第二天就再次来到了姚垣舟的办公室。
她一进门,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地来招待自己,只是坐在那,看着桌上的照片失神。
魏瑶敲了敲门,姚垣舟才倏地回神,摆出不自然的笑容:“魏小姐来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没预约。”
魏瑶坐到椅子上,抬手将桌上摆着的照片拿过来,姚垣舟立刻想要拿回来。
“稍等,姚总别介意,我就是想问个问题。”她指着画面上的某个女孩问,“这个女孩是谁呀?和您关系很好吗?”
姚垣舟皱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魏瑶摆出女性特有的任性。
姚垣舟沉默许久,才怅然地说:“她啊,算是我女朋友吧。”
“你女朋友?”魏瑶笑了,一脸揶揄道,“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宁箴带这个女孩子和我们教练还有队员一起吃了饭,说是他女朋友哦。”
姚垣舟怔在那,诧异地看向她,虽然他在心里有过这样假设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当过真,还觉得只是自己想歪了,宁箴是他的朋友,怎么会做那种事。也许昨天晚上看见他们一起,没准是盛潮汐生病了不舒服呢?他本来打算下班之后去确认一下的,没想到魏瑶就找上了门。
她这句话,直接将姚垣舟打回了原形。
看来,是他引狼入室了?
他轻嗤一声,笑得极尽讽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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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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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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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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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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