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陆启明特意打电话回来问驰子上午的考试情况,许亚玲简单地说了一下。两人约定晚上都不要问数学的情况,免得影响接下来的考试。
下午的下考时间到了,许亚玲心里忐忑,不知道驰子考得如何。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驰子还没回来,班级群里班主任张老师发了一条消息:刚才有个女生哭着跑出考场,听说数学考砸了。
群里立即有家长问道:是我们班的?
张老师:不是,别班的。估计数学有点难。大家等会千万别问孩子考得如何。回家以后该吃吃该喝喝,晚上可以到学校操场散散步。早点休息,还有两天考试,任重道远,不要乱了节奏。
因为有张老师提前打预防针,陆驰回家的时候,许亚玲除了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什么也没问。
她只和他聊与考试无关的话题:“妈妈今天晚餐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还有牛肉,土豆丝。”
“好。”陆驰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等爸爸和婷婷回来就开饭。你,休息一下?”许亚玲给他递了一杯水。
“嗯。今天数学还行。”他主动说起考试的事。以陆驰对母亲的了解,不问,不等于不关心,她不问,他主动说,免得大人担心。
“哦?不难?”
“还好,没平时月考难。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咯。140左右吧。”驰子斜靠在沙发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许亚玲最担心他的数学,他自己似乎也不那么自信。
“那挺好啊。怎么就知道答案了?不是说不准对答案吗?免得影响心情。”
“对不对心里都有谱啊。”
“很好,平稳度过了第一天,接下来都是你的长项,加油!”许亚玲极力给好的心理暗示。不管是不是长项,树立信心很重要。
“嗯。数学考完我就不担心了。”驰子似乎也似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一会,陆启明带着婷婷回来了。婷婷一进来就盯着沙发上随手翻着书的陆驰看,但没问考试情况,应该是陆启明已经叮嘱过的。
陆启明则悄悄来到厨房,向许亚玲打听情况:“驰子今天回来心情如何?”
“挺好啊。没看到在沙发上翻杂志啊。”
“数学呢?”陆启明也很关注这一科。
“他说140左右。”
“嗨,那可以啊。”wWW.ΧìǔΜЬ.CǒΜ
“谁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他自我感觉好就行,至少接下来的考试心态平稳。”
“对对对,自我感觉良好最重要。反正已经考过了。”陆启明也赞成这个观点。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晚饭,许亚玲问陆驰:“你要不要去操场散步?今晚不太热,天气还不错。”
“不去了。我还是在家复习一下。”
“也行,随便看看书或者做做题,早点休息。”
“嗯。”
这晚,陆驰不到十点就睡觉了。许亚玲十点半轻轻推门进去看了一下,他睡得很香。许亚玲也安心了。
她回到房间告诉陆启明:“驰子今天睡得早,现在睡得可香呢!我生怕他又像昨晚一样失眠。他今天中午也兴奋。平时要午睡的他说睡不着。”
“可能是压力太大。虽然天天练兵,但是真正上考场前,肯定会紧张。”陆启明理解孩子的压力。
“是啊。通过今天的考试,可能觉得高考也不过如此,特别是感觉数学考得还不错,更是心里石头落地了。所以,安安心心睡觉。”许亚玲觉得主要是数学考得挺好,给了他更多的自信。
“可能是。咱们也早点休息吧。你说明天我要不要开始搬一些东西回去?”陆启明问许亚玲。
“不要动。所有东西都不要搬动,不要让驰子感觉居住环境有变化,扰乱他的思绪。等他最后一门进了考场,你就可以准备搬东西了。咱们搬一下午,驰子下了考也可以帮忙,后天咱们不管多晚都睡回去!”许亚玲早就做了安排。
“好,听你的。不差这一点时间。”
许亚玲陪考三天,这三天,除了工作时间回复公司的事,她只做一件事:后勤工作。
幸运的是,三天下来,一切顺利,陆驰心态平和,每考一门他都会主动和许亚玲说一声“还好。”
许亚玲想,“还好”的意思应该就是没考砸吧!他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的口头禅。
最后一门考试,许亚玲送陆驰到校门口,明显地,好多送考的家长都不再离去,直接在校门口等着。她还看到一些家长已经准备了鲜花。许亚玲心里动了动,要不要也去选一束鲜花呢?考虑到陆驰不喜欢张扬,她还是选择放弃。
她回到出租屋,和下午请假的陆启明一起开始整理出租屋的东西。陆启明先运一车东西回家去,他会顺便去接婷婷放学。许亚玲一个人继续整理房间。下午五点多,乔越妈、欧阳幸子妈过来叫她一起去学校门口集合。孩子们没出来前,家长们先集合碰一下。共同的陪读时光,大家成为了最懂对方的朋友。
校门口挤满了候考的家长。她和班上的一些家长站在一起。快要下考了,校门口的家长自动列队排在两边,中间留一条宽敞的道,迎接凯旋的战士一般。
“顺利考完,就是胜利。”
“考完了,让他们好好玩玩。”
......
家长们七嘴八舌。既兴奋,又忐忑。
下考的铃声响了。
许亚玲脑海里是驰子合上笔盖的那一刻的气定神闲。
“出来了出来了!”家长们开始骚动。
第一个奔跑出来的孩子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冲到校门口时特意来了一个跳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孩子们陆续出来,有家长冲上去抱头痛哭的,有一家三口深情相拥的,还有一个妈妈,捧着鲜花,跳起来去亲超过1米9的儿子......
此情此景,许亚玲既是观众,也是参与者。这些让她感动的场面,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泪点又变低了。可她极力忍着,她怕陆驰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流泪。也只有经历过高考的家长,才会有这种切身体会。孩子和家长,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未来,也许还有更多艰辛,但此刻,需要彻底释放。
可是迟迟不见陆驰出来,许亚玲的心情荡到谷底。难不成最后一门考砸了?
终于,她看到陆驰了。他和欧阳幸子一起出来的。
许亚玲冲过去一把搂住他:“你怎么才出来啊!”
“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许亚玲这才发现他和欧阳幸子手中都捧着一瓶饮料。要是在平时,她肯定又要念他不要多喝饮料,对身体不好。但此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问他:“最后一科考得怎么样?”
“还行。”他语调上扬:“整体考得中规中矩吧。没有发挥失常,但也没有超常发挥,就是这样的感觉。你呢?”他问一旁的欧阳幸子。
“和你感觉差不多。还算稳定吧!”欧阳幸子笑了笑。
“幸子!”幸子妈也冲了过来,搂住了女儿,给她送了一个大娃娃。陆驰望着娃娃笑了笑。
“咱们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今晚就搬回家。”终于考完了,出租房的陪读生活结束了。有艰辛,有焦虑,但也是满满的回忆。
“好啊!我只想回家了。”陆驰一脸喜色。
他们在校门口与同学和家长挥手作别,回到出租屋。
一进屋,许亚玲将陆驰的手机递给他:“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先打个电话吧。他们也一直在牵挂你,不敢打电话,怕打扰你。”
“好。从现在起,我是不是可以实现手机自由了?”陆驰笑着问许亚玲。许亚玲笑而不语。
她在打包东西,听到陆驰在给爷爷奶奶打电话,语气轻松,说考得还可以。打电话的时候,居然一直保持着笑脸。她突然发现,自从他从考场出来,就变得比原来要爱笑了。原来难得一笑,即使笑也不过是扯一扯嘴角,现在是咧开嘴笑,发自内心的那种,放下包袱,轻松的笑。
开心的笑吧!不管考得如何,高考,结束了!所有过往,皆为序章;所有将来,皆为可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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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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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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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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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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