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吧?正规的培训课目前只有作文、奥数、英语和舞蹈。”
“婷婷说还有主持、网球和练字,你还想要她学小提琴?”
“那几个只是学着好玩的,并没有占什么时间。”许亚玲解释道。这么一算,还真是有六七种。婷婷说她其实对唱歌和小提琴也感兴趣呢,这都是孩子自己说的。
“太多了吧?孩子顾得过来吗?”琇書蛧
“还好吧?”许亚玲看了婷婷一眼。
婷婷口齿伶俐地对许亚玲说:“其实奥数、作文和英语我不想学。”
许亚玲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她只想学一些好玩的,没压力的。
“当年驰子好像都没学这么多。”
“当年驰子学的也不少,但没学奥数,就是在这方面吃了亏,要不他肯定可以更好。”许亚玲纠正道。
“唉,现在的孩子,不容易啊。启明读书那会,就是在学校上点课,什么培训也没有,不照样挺好的?”公公的思想还停留在自己育儿的年代。
公公的理念和她不同,她俩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她既不好反驳,又不敢认同,许亚玲干脆保持沉默。不要说陆启明,她的童年也是无忧无虑地疯玩,可是,时代不同了啊。大家都在不停地学,你不学,就落后了。
她不想辩解弄僵家庭气氛,毕竟公公是长辈。虽然嫁给陆启明已经二十年了,但是因为他父母在外地的原因,这些年,住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许亚玲和婆婆虽然没有婆媳不和,但正是因为平时接触不多,因此,尊敬有余而亲切不足。
晚上,许亚玲等女儿睡着之后,掐着点给下了晚自习的陆驰打电话。
“驰子,妈妈怕你一个人睡不放心,和乔越妈妈说好了,要乔越来陪你,好不好?”
“乔越来了,但我和他说不用他陪,我想试试自己独立生活。邓子昂就是一个人住。”许亚玲没想到儿子居然有这心思。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再次叮嘱道:“那你要调好闹钟,按时起床。”
“我调好了。闹钟和老人机的都设了闹铃,双保险。”
“不错,表扬。你晚上要是肚子饿,冰箱里有饺子,我还给你备了小面包和蛋糕。这几天的早餐你可以去学校吃,也可以去赵若彤家吃。”许亚玲一一叮嘱。
“好,我知道了。奶奶的病情况怎样?”
“要住院,过两天动手术。不过情况还好,你不用担心,你爸在陪着。”
“好。我再看看书就睡觉了。”
“早点休息。”
许亚玲觉得孩子真是挺懂事的。想想平时和她置气的时候,感觉一点也不懂事,又冷又酷,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但在这种关键时刻,想到的是不给家里增添负担。她感觉心里暖暖的。孩子,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啊。如果说人生的意义,她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了孩子。
第二天一早,许亚玲早早起床做早饭,还顺便给公公做好了午餐的饭菜,她叮嘱公公中午放到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许亚玲将女儿送到学校,匆匆开车到公司,虽然没有迟到,可当她在办公室坐定,有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她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因为早上的忙乱,她根本无暇捯饬。她也顾不得太多,从包里拿出口红抹了一下。没有什么不是一支口红能够应付的事。这样,至少感觉气色顿时好了不少。一天紧张的工作开始了。
上午十点半许亚玲去茶水间倒水,听到财务部的徐远珍和市场部的内勤谢君在议论小升初的事。
看到许亚玲,徐远珍特意套近乎道:“许总,你家孩子现在报了课外培训班没?”
“报了啊。怎么了?”
“报培训班可得悠着点。我有一个在培训机构的同学,放出内部消息,她说她有可能很快就要失业,国家会有新政策。”
“哦?不是年年喊减负吗?好像负担就没减少过。天天要帮孩子批作业签名。老实说,我都是闭着眼睛签名的。我从大的开始,就告诫我家孩子,作业真不懂的可以问我,但是我不负责帮你检查,因为考试的时候我不能跟着你去检查啊。”许亚玲有自己的一套育儿经。
谢君的孩子上二年级,听许亚玲这么一说,立即响应:“哎呀许总,你说的还真有道理。可是如果没检查出来,老师会批评家长的啊。”
“是啊,我是被批评过几次,我就说我确实不会,请老师帮忙指正。但孩子回来以后,我会狠狠地教训一顿,老师批评了我,我就批评孩子。反复几次,孩子就不敢大意了。”
“还可以这样啊。”徐远珍睁大眼睛。
许亚玲笑了笑:“你看看敢对孩子的作业河东狮吼的是哪些家长?都是低年级的家长。一二年级,可以傲娇地吼一吼;三四年级,看着有些吃力,调子就低了很多;到了五六年级,需要偷偷查手机找答案,协商的口吻;初中之后,根本就没法辅导,转做后勤工作。所以啊,还是要从小培训孩子的自主能力。”
“确实。我家现在五年级,不说数学,就是语文辅导都觉得拿不准了。”
“就是啊。所以,培训机构才会如雨后春笋,并且越办越大,连锁化,上市,唉,不去培训吧,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去上吧,经济上有负担,家长、孩子的精神压力也增加。可是大家都报班,你不报能行吗?”许亚玲是鸡娃的先锋,她现身说法。
“但这次可能有些不一样,我同学在培训机构已经做了快十年,她说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减负,大家一视同仁,我是巴不得啊。我家大的马上高考,如果小的再照老路走一遍,我觉得我会老得快。”许亚玲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两个孩子相差十一岁,完全是全新的概念。
“所以,我这次培训机构的课只交了一个学期。万一真的有什么新的政策,我也好撤退。钱还是放在自己手里安心。”徐远珍不愧是搞财务的,非常精明。然而,许亚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是为了拿到优惠政策,一次交了三个学期的费用。
徐远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即使是真的,许亚玲想她选择的是连锁机构,实力强大,应该不至于一声倒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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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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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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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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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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