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意上的事儿。”
牛大壮“哈哈”一笑：“周小姐，你可太看得起我了，生意上的门门道道我一个只知道拎着钢管干架的大老粗哪儿懂啊？”
“牛哥谦虚了。”周灿笑容不变：“没猜错的话，你经常去的那个台球厅，就是你自己的产业吧？”
牛大壮愣了一下。
“台球厅旁边连着的歌舞厅，也是归你所有？”
牛大壮看了周灿半天：“周小姐，那台球厅和歌舞厅我用的都是八竿子和我打不着的亲戚名盘下的，一般人可不知道它们是我老牛的，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ωωω.χΙυΜЬ.Ｃǒm
周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没人告诉我，我也就是胡乱一猜，想着牛哥手底下那么多人，都得等着牛哥赏饭吃呢。况且架也不是天天都有得打，平时不撸胳膊的时候，牛哥也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干吧，这襄城的台球厅那么多，你们却每天盘踞在那一家，牛哥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明白照顾别人生意总不如照顾自己生意的道理，是吧？”
牛大壮没答是不是，只问：“那歌舞厅……”
“你这台球厅歌舞厅一个叫嘉友一个叫嘉华，都快怼人脸上告诉对方它们是‘兄妹’了！”
牛大壮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
他摇摇头道：“周小姐，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陈所长也愿意对着你点头哈腰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什么身份，但你这个人，我牛大壮交定了！之前我带着孙曼丽来砸你厂子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现在真心和你道个歉。等你哪天得空儿了，我亲自给你摆桌酒赔罪！”
“牛哥言重了，我们这就当是不打不相识吧，我也是看牛哥为人豪爽，才想着我们有钱大家一块赚。”
周灿几句话轻飘飘将之前的事情揭过，牛大壮自然懂得顺杆下：“周小姐愿意想着我，是我老牛的荣幸。要不生意的事，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厂房里有个隔间，我们去那聊？”
周灿比了个请的手势。
牛大壮一点头，朝身后的兄弟们道：“你们都先回去，小志跟我过来！”
兄弟们听他的话，一应声都走了。
只剩下沈志，穿着一身牛仔服跟在了牛大壮身后。
周灿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没记错的话，刚刚许淼一直看着的那人，就是他？
她心念一动，又瞄了一眼旁边的许淼。
见她目光果然又粘在对方身上，不禁一笑。
这丫头，还说没那个意思，就差把自己的心意写在脸上了。
她转头对许淼道：“小淼，你也跟我一起吧。”
许淼微微一愣，回了神，连忙应了声：“诶，好！”
她说完，又飞速瞄了一眼沈志。
见他也正看自己，眼里带着笑意，连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一行四人很快到了厂房。
大爷大妈已经吃了饭午休完回来了。
刚刚那事儿他们赶上了个末尾，听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个差不多，这会儿正想关心关心周灿。
但见她跟着人回来，便都识相地先没说话，而是自发地开始上工。
周灿带着几个人到了旁边的隔间。
这隔间是厂房里原本就带的，比较简陋。
周灿收拾出来，简单放了桌椅，就当个临时的办公室。
她请牛哥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后，开门见山道：“牛哥，我想和你聊的，是分销的事儿。”
“分销？”牛大壮没听懂那是啥：“周小姐你具体说说。”
“简单来讲，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卖货。”
“嘿，卖货简单，我让手下的人到处支个摊，吆喝就是了！”
周灿摆了摆手：“不是这种卖法，这种卖货又费时间又费人力。我想让你帮忙做的，是把手下分散出去，帮我把小火锅卖到小卖部、副食店，粮油店里去。”
牛大壮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要怎么个卖法？”
“具体怎么卖，我相信牛哥人脉这么广，肯定有法子和对方谈。我不管卖的过程，只承诺你卖出去一盒，我就给你这边提七分钱的成。”
牛大壮懵了：“一盒七分，十盒七毛，我这要是给你卖出一千盒，你就能给我提七十块钱？”
周灿点点头：“这七分钱，牛哥你可以自己留两分，许给手下五分，这样一来，你坐在台球厅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拿到一笔固定的收入。”
牛大壮简单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周灿这提议，不得不说，对他而言实在是很有诱惑力！
他当即有些沸腾起来，脑子飞速旋转。
片刻后，他坐直身体道：“周小姐，这城里用现钱结算没问题，但村里人现在手里粮多钱少，要想卖起来怕是不容易……”
“牛哥可以分出两拨人，一波主要在城里的各大商店兜售，另一波去村里，村里我们不收钱，只用粮换！”
“那收来的粮……”
“陈所长会收的。”
周灿干脆利落道。
牛大壮恍然，差点忘了，这位周小姐和陈所长关系不菲。
有陈所长这座大山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牛大壮当即一拍手站起来：“周小姐，这活儿我牛大壮接了！”
周灿就知道他不会不要这块“肥肉”。
见他热血满满的模样，也跟着站起来，脸上挂着微笑：“那牛哥，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愉快愉快！”
牛大壮黝黑的脸上笑出褶子，一边搓手一边问：“那周小姐，我让兄弟们什么时候来？”
“明天中午吧，我们今明两天赶工，明天中午还能出一批小火锅，到时候让你兄弟们来拿就是了。”
“好嘞，没问题！”
生意敲定，牛大壮兴奋地带着沈志走了。
周灿见许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弹了一下她的脑瓜：“行了，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许淼“诶呦”了一声，小声道：“周灿姐别弹我了，人总被弹会傻的！”
“我看我不弹你也要傻了！”
周灿瞥了她一眼，感叹：“这小姑娘呀，一旦坠入爱河，脑子果真就都不清醒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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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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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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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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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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