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宕再次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那当时你看到刘西夏了吗?”此时可能白清的思绪要比宋阳年清晰得多,起码她现在能冷静的思考。
“看到了,我上去后看见他正好晕倒在楼梯口。”
“刘西夏晕倒了?被人打晕的?”白清继续追问,现在只有周宕能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不像是被打晕的,像是自己晕倒的,当时看他捂着自己的头满脸痛苦,步伐艰难地朝我走来,然后就突然晕倒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玩具厂,而不是公安局!”宋阳年其实是想问周宕为什么没有自首,当初是他承诺过一回局里就自首,为什么没有兑现承诺。
周宕自然也懂宋阳年的意思,他也丝毫理解宋阳年的愤怒和生气,“我想亲手抓住刘西夏。”
宋阳年半信半疑地看着周宕,可是内心却对周宕的话深信不疑,不知为何总感觉周宕与刘西夏之间一定有他不了解的秘密。
“这个能修好吗?”
宋阳年将闫子浩的手机放在周宕面前,周宕接过后打量一番,没有像维修店的老板一样露出为难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修不好了!”
宋阳年本来还对周宕报以期待,谁知道竟然也是一样的结果,“切,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我话还没说完,手机修不好,但是里面的数据我可以试着恢复。”
二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以前在一起打赌时的样子,一个人接着另一个人的话,嘴上都不愿认输。
“那你需要什么?明天我给你带来!”
“一台笔记本电脑就行。”
宋阳年和白清走出周宕的病房时已经很晚了,与门口的同事嘱咐了几句后,二人便出了医院。
医院里开的空调暖烘烘的,一出医院便能感受到寒冬刺骨的温度。宋阳年拉上了衣服拉链双手揣进口袋,白清则将一条长长的围巾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手上还戴着毛绒手套,二人迎着冷风走在马路边上。
突然一辆闪烁着警灯的消防车迎面而来,急迫地赶往出事地点。宋阳年站定脚步注视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消防车,然后逐渐消失在这条马路上。
宋阳年继续一路小跑追上白清的脚步,与她并肩走在黄色的路灯下。
“你相信周宕说的话吗?”白清突然向宋阳年问道。
“怎么了,你觉得他在撒谎吗?”其实宋阳年也不知道自己相信不相信,从上次的背叛过后,宋阳年也不敢拍着胸脯说相信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撒谎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白清理着自己的思绪开始猜测着种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刘西夏推的,而周宕想去救可是来不及了,然后被刘西夏打晕栽赃给他,而周宕编造说辞为刘西夏打掩护。第二种就是闫子浩和刘西夏打起来了,然后被刘西夏打得昏厥过去,周宕以为闫子浩被刘西夏打死了,然后便想好一套说辞伪装是坠楼。不管是哪种,他都在掩护刘西夏,他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宋阳年当然也怀疑过刘西夏和周宕之间是不是存在他不知道的秘密,就在上次雷婷婷的案子时,周宕也是在帮刘西夏。
宋阳年本来打算一回到局里就开始调查二人的关系,但是被闫子浩的死亡给打乱了节奏,一时之间便忘记了。
“看来必须查清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了。”宋阳年的语气坚定,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查,周宕也不会开口告诉他们,似乎周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与刘西夏之间的秘密。
可是越是这样,周宕的嫌疑也就越大,那他的话也就很难令人相信。
二人回到公安局后,张冲便递给宋阳年一张尸体身上的dna检测报告,而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名字,除了闫子浩自己的,其余两人就是刘西夏和周宕。
“如果周宕说的是真的,闫子浩身上为什么没有那个黑衣人的指纹。”白清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检测报告上确实没有周宕所说的第三个人,而周宕的话可信度也就越来越低了。
宋阳年调出了周宕的个人信息,他的上面只有父亲一栏有名字,母亲栏里却是空白。
“查一下刘西夏的个人信息。”
宋阳年的耳旁响起白清的声音,手上跟着声音的指令在键盘上打下了刘西夏的名字。
刘西夏的信息要比周宕的全一些,父亲生病已故,母亲经营着几家厂子。
“查查夏佳丽!”白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刘西夏母亲的名字和周宕那一栏的缺失,或许这便是链接二人的线索。
宋阳年再次找出夏佳丽的信息,而在夏佳丽的信息当中找到了所有人想要的结果。
夏佳丽是周宕和刘西夏的母亲,也就是说刘西夏和周宕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怪不得,怪不得周宕总替刘西夏打掩护,原来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我们在他眼里屁都不算!”Χiυmъ.cοΜ
张冲的语气显得非常愤怒,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宕为了刘西夏在雷婷婷的案子上免于处罚,宁愿把宋阳年推到别人的刀口上,或许这就是真兄弟和假兄弟的区别。
宋阳年也感到非常的震惊,在医院里他一度真的相信周宕嘴里的话,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为刘西夏吧。
随着天色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月亮借着太阳的光芒来展示自己的美丽动人。
一片片漆黑色的乌云随风飘在空中,时而遮住月亮的光辉,时而碰撞在一起传出阵阵闷雷。
宋阳年疲惫地瘫倒在宿舍的床上,同样和宋阳年一起忙碌了一天的张冲却依然精力充沛地在宿舍里徘徊。
张冲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时间,似乎在等待谁的消息,时而又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响了很久后无人接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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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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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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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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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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