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宕父亲的声音开始发抖,时不时的还传出剧烈的咳嗽,宋阳年终于站不住了,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病房。
“叔叔,我们来看你了!”
周宕看着宋阳年的样子显得手足无措,拿着地上的碗筷匆匆出了病房,“我去洗洗!”
周宕离开后,宋阳年和张冲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看着变病床上的身影,与周宕还真的有些相似。
“你们是宕宕的同事吗?”父亲的情绪平缓很多,既然有客人过来,自然没有发脾气给人家看的道理。
“是的,我们还住在一个宿舍呢!”
“好好!”
宋阳年搬了把椅子坐在父亲的身旁,“您长得和周宕真像!”
听到宋阳年的话周父亲难为情地笑了,“以前好多人都这么说,现在老了,没以前的精气神了!”
“您才不老,您看上去比我爸年轻多了!”宋阳年打趣道,试图转移周父亲的注意力,“你都不知道我爸小时候总打我,气得我好几天没说话!”
“我小时候也打过宕宕,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才,都是为了你们好!”
话音刚落,宋阳年突然收起玩笑的模样,“那我们做孩子的也希望父母安康!”
周父亲愣住了,他当然知道宋阳年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积极配合治疗。
周父亲摆摆手,“你不知道,我这个病至今花了多少钱了,再治下去,宕宕的后半生除了欠下的债务其余就什么都没了!”
宋阳年将手放在周父亲的手上,“周宕没和你说吗?”
周父亲的脸上露出疑惑:“说什么?”
“我们前段时间破了一个大案子,据说有不少奖金呢!”宋阳年朝张冲挤眉弄眼,示意他附和着自己的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对,我们三个一块办的!”
“现在我们手里又接了一个大案子,这个案子说不定办好后还有升职的机会,到时候你就不用替周宕操心了!”
周父亲半信半疑地问道:“是吗?他怎么不告诉我!”
“可能是他这几天忙忘了,我来告诉您也行啊!”宋阳年为周父亲亲手播了一个香蕉,“手里现在这个案子可能会吃点苦,您要是担心周宕,我们就让他来医院陪你,不让他参与了!”
宋阳年的话明显在欲擒故纵,让周父亲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吃苦算什么,让他去,我不用他照顾!”周父亲的语气坚定,果然相信了宋阳年的说辞。
“那您得积极配合治疗,要不然周宕办案时还得为您担心,你说是不是?”
周父亲接过宋阳年手里的香蕉点头应着,“你放心,我配合治疗,你快点让宕宕好好上班去,别一天天地往我这里跑!”
说话间,周宕拿着洗干净的碗筷走进了病房,“爸,香蕉太凉了!”
周父亲听话地放下了手里的香蕉,“时候不早了,你快和你同事一起回去吧!”
“那您的药?”
“你放心,我一定吃!”周父亲说完别把桌子上的药放进嘴里,听话的模样让周宕都惊了一跳。
“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
“案子办完再来,没办完不许来!”周父亲用着命令的口吻指着周宕,现在的他当然要支持儿子的工作,这可是他一生的饭碗。
“听见没,乖乖回去办案,案子办好了来给你爸爸报喜!”宋阳年推搡着周宕出了病房,“那叔叔你早点休息!”
三人坐上了回派出所的车,周宕一言不发地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来往的街景。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做好日常工作,你爸爸那边有护工呢,你别操心了!”
“麻烦你以后再来医院提前给我说一声!”
周宕还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帮自己说话的样子,至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怎么,提前说一声好让你把病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让我们看不出来你现在的窘样?”
看着周宕的样子宋阳年实在忍不住不怼他,毕竟看都看到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闷子,不是我说你,咱们好歹组成了宿舍新警察这个小团体,但是你根本没把我俩放在眼里。”
张冲的脾气总是那么的冲,连说话都是直来直往毫不遮掩,脾气一旦上头,就连闷子这个私下叫的外号都搬到明面上来,毕竟张冲的身手也用不着害怕周宕。
虽然宋阳年和张冲的话说得很不好听,但是将每个字都听进心里的周宕莫名涌起一丝暖意。
“对不起!”
周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道歉,可看着宋阳年和张冲为自己事情上心的样子,心里总感觉说不上来的愧疚。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谢谢!”宋阳年补充着,他们可不需要对不起,要真说是谁的错,哪怕是每个人都有错。
周宕被宋阳年的话逗笑了,脸上出现一抹很久没见过的轻松,“谢谢!”
宋阳年和张冲也笑出了声,仿佛都在相同的笑点,笑着相同的事情!
“我卡里有上学时存的钱,你先拿去用!”
宋阳年说完,张冲便接着开口,“我手里存有娶媳妇的钱,反正我现在连媳妇都还没有,让闷子拿去应急。”
“呦,还是我冲哥仗义!”
“必须的!”
宋阳年和张冲的一言一语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甚至在一旁的周宕听了都莫名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将自己当作家人般对待。
周宕看着外面被路灯照得亮堂的街景,来往的还有成群结伴的朋友相约着不知去向哪里,或许是去向他们快乐的秘密基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是一天当中最令人神清气爽的时候,此时没有燥热的空气,也没有焦躁不安的脾气。
宋阳年和张冲还有周宕三人一大早便起程走上了寻找证据的道路上,三人跟着雷婷婷提供的时间,地点,一点点还原事情的经过。
周宕率先来到雷婷婷坐过的奶茶店,向老板出示警察证后便调取店里的监控。
监控中正好能看清贾方从来时到离开的一举一动。
“这个监控只能看出雷婷婷是自愿跟着贾方离开的。”周宕反复观看着屏幕上的二人,嘴里小声地念叨着,“麻烦把这个录像给我一份。”
紧接着周宕顺着雷婷婷走过的路线寻找路边的摄像头,接连看过几家摄像头后,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路上的摄像头都只能说明是雷婷婷自愿跟着贾方离开。
直到走到一条胡同,胡同附近住着的都是一些老宅子,路边都是未开拓的草坪,草坪上杂草丛生显示着这附近人烟稀少。
这里离县中心是有一定距离的,附近老宅都只剩下几家还有住人的气息,更别说安装摄像头了。
所以到了这里几乎就看不到之后贾方带着雷婷婷去了哪里。
周宕走进胡同,胡同深邃悠长。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阴冷的凉风,胡同的尽头是一堵墙,顺着墙缝能看到墙后面的草坪。
地上一块带着血迹的石头出现在周宕的视线内,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
“幸亏这几天没下雨!”周宕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石头放进证据袋里,“不知道那俩进展怎么样。”
宋阳年和张冲再次来到贾方家门口,询问着家里的阿姨当天发生的事情。
好巧不巧,家里的阿姨在那两天刚好请假不在,也没见过雷婷婷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周宕偷偷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东西,只听见嘭地一声,厨房里什么东西爆炸了。
十七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兄弟,你干嘛呢!
周宕尴尬地挠挠头:想做点什么表达感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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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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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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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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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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