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现在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儿女情长,一想到明早还要去医院看父亲,周宕便加快了脚步。
“周宕!”尽管杨冰凝在身后大声叫着周宕的名字,也依然没有换来周宕的停留。
直到周宕的身影消失在雅苑小区,杨冰凝深吸一口气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步伐坚定稳当的上了楼,在她的身上丝毫找不见醉酒后的模样。
一大早,宋阳年便找不见周宕的身影,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和周宕一起办过案了。
本想着雷婷婷的案子让宿舍新警察再次合体,但是周宕又默默的不见踪影。宋阳年只好拉着张冲出了警,直奔贾方的家里。
贾方住在一个两层的小院里,按下大门的门铃后,是一个穿着围裙的大妈开的门。
宋阳年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们找贾方。”
“贾方现在不在家。”
“那我们进去等他。”张冲一个急脾气的人直截了当地走进屋里,实则是想看看贾方是不是真的不在家。
上下两层都找过后,偌大的房子真就只有大妈一个人。
二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大妈倒好的茶,宋阳年开口询问道:“您是贾方的什么人?”
“我是给他做饭的阿姨。”
“贾方呢?”张冲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
“贾方总是晚上才回来,白天都不在家。”
“那他父母呢?”宋阳年开口问道。
“他父母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就见过他父母两三次。”
宋阳年和张冲对视一眼,这故事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好像刘西夏与贾方都身处一样的情况。
询问过贾方经常去过的几个地点后,二人又踏上了寻找贾方的路。
找寻了一上午后,二人终于在一所酒吧里发现了贾方的身影。
贾方此时正沉浸在酒吧里的金迷纸醉当中,抬头喝酒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了两位警察的声音。
而警察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己的位置,眼看着越来越近,贾方放下酒杯起身就跑。
宋阳年和张冲见势拔腿就追,可是在人潮拥挤的酒吧里根本迈不开腿。
眼睁睁地看着贾方马上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张冲纵身一跃踏上桌子,像蜻蜓点水般踩在沙发的靠背上,向着贾方追去。
张冲很快就追上了贾方,大步跳了下来,站在贾方的后面提起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般拎着他出了酒吧。
酒吧里的众人还在思考刚刚是什么东西过去了的时候,酒吧里便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吵闹。
二人带着贾方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所里的同事早就去吃午饭了,只留下派出所里一个同事等待着换班吃饭。
贾方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不就是前几天打了场架吗,我赔偿还不行吗?”
宋阳年摘下帽子重重地扔在桌子上,“你以为只是打架的问题?”
“那不然呢?”贾方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进的派出所,似乎已经将雷婷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雷婷婷,认识吗?”宋阳年提醒道。
“雷婷婷?让我想想。”贾方努力回忆着,“是不是那个看上去挺文静的女孩儿。”
“所以呢,你干了什么快点如实交代。”桌面被宋阳年拍得啪啪作响。
“我想起来了!”贾方放下自己的二郎腿,身子前倾靠近宋阳年说道:“男欢女爱的事情,你们警察也管吗?”琇書蛧
“违背女方意愿可称不上男欢女爱。”宋阳年的语气里带着些严肃,“你知道强奸罪你要被判几年吗?”
“你别逗了警察叔叔,她可是我女朋友。”贾方依然神情放松,没有丝毫慌张。
宋阳年拿起一张照片,“这是雷婷婷头上被重击后还未痊愈的伤口。这不正是你那天将她打昏后对其实施犯罪吗?”
“这可不一定啊,万一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呢?”贾方依然在狡辩着。
宋阳年看着贾方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火冒三丈,“你如果要证据,我会找出几十个,找到你哑口无言。雷婷婷当天穿的衣服被你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其中一定有内衣上残留着被你侵害的证明,还有大街上拍到你和雷婷婷的摄像头,你用来打昏雷婷婷的工具,如果你需要,我会统统找来呈现在你的面前。”
这些细节都是雷婷婷一点一点告诉宋阳年的,仿佛当天的画面就如同电影般在宋阳年的脑海里放映。
宋阳年的话语瞬间让贾方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笑容,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宋阳年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现在问你,是想给你坦白的机会,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等到我拿着证据与你对峙法庭的时候,你一定会为你现在的行为感到后悔!”
贾方的神情里开始出现一丝慌乱,眼球在瞳孔中来回摇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能给我爸打个电话吗?”
宋阳年站在派出所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今天的月亮看似像一个椭圆的鸡蛋,也许是自己想吃鸡蛋了吧。
宋阳年吐着烟圈,手里的烟不知不觉已经燃烧到尽头。宋阳年不得已扔下手中的烟头,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子,刚刚那一支已经是最后一支了。
一个粗糙的大手从旁边夺过宋阳年的烟盒,“我记得你好像不吸烟。”
听完张冲的话宋阳年从口袋里取了一颗口香糖放在嘴里嚼着,“中间戒了!”
“审得怎么样了?”张冲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拆开外面的包装含在嘴里,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棒棒糖,或许可以用来代替吸烟。
宋阳年苦笑一声,“那一通电话真不应该让他打。”
“他爸要请律师吧!”不用宋阳年开口回答,张冲便猜想到这个结果,毕竟做生意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与人打官司。
“现在只能将证据收集得越多越好,把他的罪名坐实。”宋阳年在口中吹出一个泡泡,泡泡越吹越大,直到破出一个洞后又放进嘴里嚼着。
“你知道闷子他爸在医院吗?”
张冲是无意间听到马所长关心周宕父亲的话,当时的周宕一脸轻松的说着没事,但是转过身便能从他脸上看出无形的压力。
“所以他这几天早出晚归是为了照顾他爸?”
宋阳年没想到周宕的家里出了事,因为他们男生很少会和朋友讲关于自己家里的情况,尤其不会与朋友分享自己的压力。
但是宋阳年心里难免会有些自责,自责的是虽然知道周宕的早出晚归,但是他却没有察觉到周宕的一丝异样,还以为他去约会了。
“应该是!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他爸吧!”
“行!”宋阳年看着手腕上的时间,现在才七点半,说不能还能帮上周宕什么忙。
张冲开着车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宋阳年一起来到了医院,医院的味道总是那么的刺鼻,里面的氛围也总是那么压抑。
“儿子,明天带爸回家吧!”
二人靠近病房的时候正听见里面周宕和他父亲聊天的声音。宋阳年停下了脚步示意张冲等会再进,虽然听别人说话不太好,但总能听见一些周宕不会主动开口的话。
“爸,你好好接受治疗,不要想别的!”
周宕的声音温柔且低沉,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沙哑,看样子定然是没有休息好吧。
“我说别治了你听见了吗?”
病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像是桌子上的碗筷都掉落在地上,而周宕父亲的声音显得非常暴躁。
周宕没有接话,默默清理着地上打翻的粥。
“我已经没救了,你还拿钱填我这个窟窿干嘛?”周宕父亲越发的激动,“现在家里欠那么多钱,你以后还结不结婚了!”
“不结了!”周宕异常冷静的开口,像是对父亲的反抗,又像是与生活的赌气。
【作者有话说】
十七拿着一袋子苦瓜向各位主角分发着:一人一根啊,别抢!
宋阳年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吃这玩意!
十七拿着苦瓜指着宋阳年:我这是再教你理解生活中的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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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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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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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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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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