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方熙年指了指自己的嘴,笑道:“是觉得我要跟你提分手?”
十安成功裂了。
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没有地洞就只能欲盖弥彰地背过身用后脑勺示人。
十安声音闷闷的:“嗯。”
方熙年笑了一瞬,目光透过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到她发红的耳根上,她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她蹙起来的鼻尖,小小的,倒也很可爱。
他伸手,从背后揪了揪她的衣摆。
十安背脊一僵,声音颤巍巍地:“干嘛?”
方熙年嘴角一弯,偏头看她:“原来你真的觉得我们在谈恋爱。”
十安:????
“不然你以为我在陪你玩过家家,我看起来很幼稚?”十·变色龙·安,上一秒还有点害羞,这一秒额角的青筋已经爆出来了。
刚刚的吻,原本她还带着一点报复的小情绪,但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心脏被方熙年亲手摁住了,导致她只能长久的屏住呼吸。
但她还是怀疑心底的破碎声,也被他听见了。
为了掩饰,她只能放大音量来掩盖:“方熙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个人。”
方熙年没想她会这么生气。
关于恋爱说,他以为她就是气不过想找点存在感,但现在看来,她很认真,比自己想的要认真。
方熙年很轻地叹了口气,语气既温柔又委屈:“那你每天对我恶语相向,横眉冷对?”
方熙年成功堵住了十安想反驳的话。
十安愣了愣,也有点懵了,:“那应该要怎么谈?”
她没谈过恋爱,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
方熙年拉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柔地捏了捏,没等她反应,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那你跟着我的步伐来,我教你。”他顿了顿,又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抚开,露出她漆黑的眸子,“牵手、整夜睡不着的想念对方,因为一句情话脸红心跳。这些,我们都试试。”
那试过之后呢?
十安想问,但手掌传来的触感,让她心狂跳,难以抑制。
最终她还是没能问出口。
-
十安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贴着耳朵在门边偷听的方映南和王保罗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一步。
但两位吃瓜群众默契地互相扶着对方,摆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王保罗用手做风扇,讪讪道:“那个什么,两位方总,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拖着十安的手就进了电梯,也没管别人是不是也要上。
电梯门一关,十安就垂下了僵直的肩靠在墙壁上无声地大口喘气。
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出息,方熙年随便撩拨两下,居然就控制不住地腿软,到底还是没有控制住精虫上脑!
啊,好害羞啊!哎,脸好烫啊。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落在额头上,惊得十安猛地退了一步。
“你干嘛?”
王保罗无语收回手:“你生病了?”
十安:“????”
“没生病,你发什么烧?”王保罗似笑非笑,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嘴角。
她没涂口红,没有奇怪的颜色,但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好像……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事情?
十安注意到他的眼神,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地捂了捂嘴。
王保罗果不其然哼笑了一声。
“小方总就是你的那个黑粉吧?”
十安没说话,心想王保罗这眼力价什么时候变好了?
“你的人生里也就黑粉这么一个男人,很好猜的好嘛。”王保罗冷哼。
十安没否认了,砸吧了两下嘴,有点羞怯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你都看出来了,我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我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招人喜欢吧?”
看着十安小心翼翼的模样,王保罗猝不及防地愣了片刻。
妈的,唐十安这糙老爷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母了?
有点不适应的王保罗明显变了脸色,但是他想啊,孩子头一次动心,得呵护。
这么一想,他代入感就特别强,当即就撸起了袖子。
“方熙年敢不喜欢你?我得去把他打成残疾任你为所欲为!”
“诶,别,你别。”十安连忙拉住他,“我又不是土匪要抢压寨老公,你斯文点。”
斯文?这下轮到王保罗急了,“完了完了,看来你是真的被男色迷惑了。”
“什么就叫我被迷惑了,就不能是他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吗?”
她话音刚落,王保罗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很不给面子地扫了她几眼,露出怀疑的眼神:“喜欢你什么?喜欢你长jiji美吗?”
不出意外的,因为这句话,王保罗在走出电梯之前,左右两边脸上重重地挨了两个匀称的拳头!
但王保罗似乎并不难过,反而挺开心。
-
关于方熙年和十安在会议室里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的事情,方映南内心里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测。
但他没有当面质问方熙年,只是笑得一脸淫|荡地盯着他看。
下午跟节目组的人开会,方映南也故意挑选了方熙年对面的位置坐,时不时冲他抛来一个暧昧不清的笑意。
“赛制方面我有新的调整——”方熙年几次讲话到一半,都被他那瘆人的目光打断。
方熙年放下手里的节目策划案,呼了一口气,沉默地盯着方映南看。
讲话声戛然而止,众人都不敢说话,方映南求生欲为零地回瞪他:“干嘛?我不能用眼睛看你?”
方熙年没说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他身后,一把握住了椅背。
方映南似乎意识到什么,骂骂咧咧地叫起来:“卧槽,方熙年你敢……”
话音未落,嘭咣两声,方映南连人带椅子地飞了出去。
——哎哟!卧槽!好痛!
门外接连响起方映南的惨叫声。
众人面面相觑,在总部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方家有两位祖宗,老大方映南就是个混世魔王,谁也不想招惹他的,当然,因为他平时也没什么好人缘,大家也不同情他。
但是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平日里最温顺的方熙年,好像才是大魔王啊……
片刻间,会议室里安静极了。
方熙年瞥见门外方映南摔了个狗吃屎,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开会了。
散了会,众人也不敢逗留,飞快地收拾完东西离开。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方映南,气得指着方熙年破口大骂:“方熙年你还是人吗,我可是你亲生哥哥啊。”
哥哥?方熙年瞥眼看他,“我没有兴趣跟猴子当兄弟。”
方映南:??
方映南一把挡在电梯门口,“你给我道歉。”
“让开,我约了人吃饭。”
“我不让,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明白,我怎么就猴子了。你人生攻击!”
方熙年抄着手凉凉地扫过他的脸颊,“如果你不想右边脸再被打一巴掌的话,就识相点。”
听到巴掌二字,方映南觉得自己的左脸颊又疼了,面如死灰道:“你约了何洛?”
方熙年抬眉梢,目光还是落在他的脸上。
今天方映南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巴掌印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何洛力气不小,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脸上隐约有三跟指头印。
方映南脸色突变,不想承认自己怕了何洛,立马嚷嚷着:“好啊方熙年,下午才和唐小姐这样那样,现在就去别的女人那里吃饭,哇,你这个渣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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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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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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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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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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