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的时候微信响了几声,十安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一位新好友通知,她点开头像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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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外国人,居然还会用微信了。wWW.ΧìǔΜЬ.CǒΜ
十安没理会,回到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十安看到屏幕上的一连串数字号码皱紧了眉头,犹豫了好一会,直到第二次响起,才接了起来。
“加我微信。”方熙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十安拿着手机又看了一眼,确定是没见过的号码后再次将电话放在了耳边。
“方熙年?”
方熙年的声音平静:“嗯。这是私人号码。”
私人号码?
“微信也是私人的。”方熙年接了一句。
十安撇嘴,不太在意地出拆着超市的包装袋:“哦。我们通过陈助理联系也可以的。”
电话那头的方熙年似乎是顿了顿,他低低的笑声传了来,“你确定?我们谈恋爱也要通过陈助理?”
谈恋爱三个字成功将十安难住了。
她提出一周之约,只是想恶心方熙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人这么不害臊,骚话说起来也是不暗藏在心,谈恋爱三个字被他一说,好像还真挺有那味了。
“我们好像也没什么非必要的话题可……”十安在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说。
方熙年厚颜无耻地打断她:“所以,你只是打算玩弄我一周,然后甩手不认账?”
十安:“……”
玩弄这两个字,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十安冷笑出声:“我倒是想,你给玩吗。”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感情模式已经变得这么现代化了。”方熙年低着头轻轻的笑着,就连声音听上去都很愉悦:“这样听着,我好像还挺可怜的。”
十安冷嗤,“你这演技,是金扫帚奖遗珠吧。”
她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她跟他不一样,他没有心,这种玩笑做不到信手拈来。
十安沉下脸,直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方熙年推开房门走进客厅,扔掉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下的同时,换了一只手拿电话,也没有继续谈恋爱的话题说下去,“加微信只是为了方便联系。”
“好。挂了。”只是这点小事,她没再纠结。
“明天我去接你。”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方熙年看了手机一眼,伸手按了按眉骨,有些疲倦地将手机扔远了一点,约莫了两三分钟,微信里再次响起了提示音,他没有拿手机,心里大约知道是她通过好友验证的信息。
方熙年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拿起矮几上的日历本,指尖在日期上数了七天,最后停留在十九这个数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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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不过眨眼的时间,但对十安来说,这种日子每一天都很煎熬。
被方熙年不害臊地的一通说后,十安也有点烦躁,吃着晚餐也没什么胃口。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她蹭地一下从地毯上站了起来,通常这个时间会打电话的人,不是王保罗就是医院。
看了一眼手机,立刻精神了。
孟教授在机场里匆匆来电,似乎是才想起来告诉她,他要去国外指导半年,唐三金手术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新的医生负责。
“新的负责医生是我的得意门生,年纪不算大,但各方面都很优秀,他也会配合国外来的专家团一起研究你父亲的手术方案。”
十安倒是对新医生没有偏见,“手术方案可以定下来了吗?”
“还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你今天在医院,先去见见他,具体的情况他会跟你沟通。”
十安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刚好天黑,时间不算太晚,这个时候医院应该不会有太多陌生人。
挂了电话,她也就没耽搁,飞快地穿了衣服就准备出门了。
但到了医院,小护士告诉她季医生跟国外的专家团队在开会,已经进去几个小时了,什么时候出来说不准。
得知他们正在开关于唐三金手术方案的会,十安便没离开了,她在会议室外度步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会议室有动静,晚饭吃的少,下午又剧烈运动过,她有点疲倦,干脆在长椅上抱腿休息。
但这一休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十安并不安稳,大约是觉得冷,她小小的一只整个卷缩成了一团,像小蜗牛一样。
会议结束已经是午夜了,季怀新跟专家团的人一推门就看到了门口的“小蜗牛”。
专家团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外,默契地地扫过季怀新,拍了拍季怀新的肩膀,眼神暧昧。
季怀新被几个老外搞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的想要喊护士来的来赶人,但看了一眼四周,没有护士经过,于是他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头,略带嫌弃地戳了一下那环抱的双臂。
“喂,醒醒。”
十安睡得沉,喏喏地动了一下,脑袋翻了个个,正好露出被手臂箍得通红的脸,也不知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都是汗,眉心一直也紧蹙着。
“喂,你没事吧?”虽然是医生,但季怀新可没什么怜悯心,见她还没动静,他抬手就想要推一把。但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叫唐十安。
他记得十安,对她印象深刻。起因还是孟教授交代过他要多特别关注唐三金的情况,那天晚上偶然间过她独自在病房里碎碎念时,便莫名记下了唐三金的名字。
后来,他特意去查看了唐三金的病例,发现他的初始病因是拳击比赛导致的,搜索后唐十安的中文名字,才一点一点将她和如今正风头正劲的女拳击手herra关联起来。
这个结果挺让人意外的,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拳击手。
后来陆续看过几次她的比赛,包括在墨西哥的那场争议最大比赛,他发现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了力量居然如此大,心里便这么记住了。
想起她在擂台上狠厉的样子,再低头看眼前睡的脸通红的人,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季怀新皱眉,环顾了一圈四周,走廊依旧悄无声息。思忖片刻,他才缓慢地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没想到,她看上去那么瘦,重量却不低,没准备的季怀新差点手滑,但还好他及时反应,牢牢地将她收拢进怀里。
冰冷的身体一接触到热源,十安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抱紧了季怀新的脖子。
温暖就像蔓延的罂粟席卷了她整个身体,她不满足于手心的温暖,就连冰冷的脸颊都忍不住贴上隔着消毒水味道的布料,尽可能地汲取着那微弱的热度。
“哈,好暖啊。”绵绵的低语声从胸口传来,连带着心也震了震。
季怀新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紧贴着自己胸口的脑袋,有点难为情,但动了动嘴角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能闷哼了一声,低声吐槽:“还真重。”
睡梦中的人丝毫没觉察,反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鼻子。
季怀新不知道为何,笑了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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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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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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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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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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