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过去几乎和他碰不到面,现在白天也可以看见他还有些不自在,做事比往常慌乱了许多。ωωω.χΙυΜЬ.Cǒm
“王嫂,房间一会我打扫,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提前回去吧。”罗零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王嫂说。
王嫂松了口气,但又迟疑说:“太太,我还没做好饭……”
的确,现在才四点钟,他们刚从陈兵那里回来,平时王嫂是五点之前做好饭离开,大概一会才开始准备,不然饭菜会冷掉。
“我来做就好。”说着话,罗零一看了看坐在床边正解着衬衣纽扣的周森,这男人真是毫不在意有谁在场,永远那么肆无忌惮。
王嫂也发现先生有些不对劲,赶紧点头离开了,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其实在周森这里做佣人并不算安全,随时可能出事,但架不住薪水高,待遇好,所以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王嫂来的时间不短了,做事麻利,话不多,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周森对她印象还不错。
“走了?”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关上的门,随手将染了血的衬衣扔到一边,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和高脚杯,打开倒了一杯,赤着上身端起酒杯,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王嫂推着自行车离开。
“在看什么?”罗零一走到他身边站定。
周森收回视线,抿了一口红酒说:“王嫂。”
“她有什么问题吗?”她仰头问。
周森晃了晃酒杯,神色懒散道:“没什么,只是让她帮我带点东西出去。”
现在罗零一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已经彻底被他拉进了这个危险的圈子里,再做什么风险就高了很多,她还太稚嫩,在她学会在冰尖上跳舞之前,他得先找别人帮个忙。
离开了周森的别墅,王嫂骑着自行车回家,到她家小区门口时她停了下来,进了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酱油,随后便骑着车子回家了。
一切都很正常,抓不出任何破绽,跟在王嫂身后的车子停了几秒,调转方向离开。
过了一会,一个戴帽子的年轻女孩从里面走出来,压低帽檐,嚼着泡泡糖打车走了。
出租车缓缓停在一间普普通通的餐馆外面,女孩走进去上了二楼,敲响了一间包间的门,里面的人打开门,她走了进去。
“给你,那个人家里保姆拿来的。”女孩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吴放。
吴放立刻收起来:“路上没人跟踪你吧?”
女孩笑着说:“没人跟踪我,倒是有人跟踪那个人的保姆。”
吴放喝了口水说:“看来这次的事让他处境更危险了,我们得加快动作,抓紧收网。”
女孩皱皱眉说:“可是吴队,现在还不是时候吧,陈氏树大根深,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的。”
吴放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现在的局面……”他按了按额角,没再言语,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跟女孩一起吃饭。
陈氏集团里,陈军坐在办公室听着属下的汇报,吸了一口雪茄,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人应声离开,看面孔,正是方才跟踪王嫂那辆车上的人。
周森的住处。
罗零一站在他面前,有些垂头丧气地替他清理身上的伤口,周森垂眼睨着她,瞧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随意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沉澈悦耳声音富有磁性,充满了男性魅力。
“又在胡思乱想。”他一猜就中。
罗零一抿了抿唇,拧眉问他:“我没用了吗?”
周森就料到她在想这些,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瞎想什么,比起副官,难不成你更想当个信使?”
罗零一微怔,反应过来后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说实话,这个笑容是她的情不自禁,也看得凝望她的人情不自禁。
美丽的女人总会成为毁灭一个人的利器,四年的牢狱生活没有夺走罗零一身上的光辉,反而让她成长为一朵火辣辣的玫瑰,不轻浮,不油腻,不做作,美得刚刚好。
周森又抿了一口红酒,随后转身回到酒柜前放下高脚杯,背对了她一会,回到床边坐下,舒展筋骨。
罗零一盯着他线条硬朗的后背,想不出那样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身材竟然这样好,他的后背每一寸都完美得像雕刻,看得她脸红心跳。她今天便要开始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她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忙了一夜,一直在书房,但今晚,他似乎不准备离开卧室了。
想到这些,罗零一的心跳更快了。
她听见他活动身体时筋骨发出的清脆响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周森身子一僵,侧着头,却没完全转过来,她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过,按摩的手法还不错。
其实他的性格有些偏执,模样与他的行事作风又不太符合,道上的人都爱说他道貌岸然,平日里衣冠楚楚儒雅非凡,实则手段阴狠毫不留情,谁见了他都礼让三分,唯独罗零一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却不要命地贴了上来,还动不动就来个“亲密接触”。
“每天都过着这种生活,偶尔也会感到累吧?”罗零一低声问着,修长的手指划过他脊椎骨,他挺直了背,微闭着眸子,不知怎么的,四肢感官敏感到了一种程度。
对于她的问题,周森回答得很沉静,他依旧闭着眼,微微仰起头,她注视着他优美的颈部线条,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如果你要到南极冒险,你一定会准备很多食物和装备,背着的时候会觉得很重很累,但它可以保护你的生命,让不至于饿死或者冻死。”
罗零一微微皱眉,周森睁开眼,将她拉到身前,她跌倒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他就在她这样带有温度的视线下慢条斯理道:“有时候会让你累的东西,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他说话时带着些笑意,还有居高临下的威严气息,锐利的眼神像可以刺透她的心,“就像现在的你,你觉得你的生活看不到希望,甚至无法相信自己可以熬过去,但过几年你再回头看,你会发现正是这段辛苦的日子成就了你。”
罗零一睁大眼睛,里面有亮晶晶的东西。
周森与她对视片刻,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修长的眼睛眯成迷人的月牙,眼角有细细的纹络。
“我相信一切过去的或者正在经历的坏事都不是惩罚,只是你该为成长而付出的代价。”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她心上,她觉得如梦初醒,在他手心里眨了眨眼,他将手挪开,她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明亮的灯光,又自己遮住了眼,片刻后再拿开时,屋子里已经陷入黑暗。
他拉上了窗帘,关了灯。
“就当天已经黑了,累了就睡会,一切都会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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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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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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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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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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