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不住的想,既然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又何必为了所谓的保护将对方拒之门外呢,他们在一起,就是整个人类社会中最坚不可摧的盾。
自从5年前父亲走后,她和燕随便隔三岔五的闹矛盾,光心一队陨灭,她更是变得草木皆兵,持续的怀疑将他们越推越远,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他是她仅有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的人了,所以理所应当的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不堪和绝望以另一种毫无道理的方式发泄到他身上,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垃圾桶,拥有着无限的容量,沉默的接受着这一切。
她要求他们只能是情人关系,她要求他将以太军留驻潆洄星,他全都做了,他不过是在和别的行星签订保护协议的时候没有和自己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她就冲他大发脾气,她却忘了他也是个人,也会心疼,他未必需要自己一厢情愿的保护。
燕随是一个信念感极强的人,如果用古地球时期的贬义词来说的话,他原则性太强,有些迂腐,或者说他太正了,和乌烟瘴气的联盟政坛格格不入,眼里容不下沙子,更见不得人间疾苦,他很天真,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建立一个理想的世界。
但同时他有很懂人性,各方势力的心思他都懂,他只是懒得理会,因为他很幸运的拥有了一支足以让所有人都忌惮的军队,以及绝无仅有的精神力。
但就是这样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却在知道她计划的前提下选择同流合污,想方设法的为自己排除外部威胁,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推远。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她变了,她变的面目全非,以至于自己都快忘记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心跳到不能自己的感觉了,是她背弃了初衷。
就在她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燕随的光脑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了,请求通话的是他的护卫长秦掸。
“总军,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通讯一接通,秦掸便火急火燎的说到,完全没去注意接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家老大。
燕随用脑波控制接通了通话,叶耐寒以为他醒了,但却发现他依然在昏迷中,可能是他光脑的请求接入频率太高,刺激到了他不稳定的精神力,他不知道怎么控制的,只开了通话而没有成像,所以秦掸并不知道现在燕随的情况,更不知道她在身侧。xǐυmь.℃òm
“你好,秦掸,是我,叶耐寒!”叶耐寒平静的说到。
“叶..叶...星长,你好,请问燕总军在您身边吗?”秦掸显然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作为燕随亲手提拔的亲随,秦掸和阿兰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秦掸是在她退伍前加入以太军的,和她也算得上战友。
“他现在情况不太好,精神力出了点问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星和联军的事还要多拜托你和阿兰。”
“总军怎么了,他在哪里?”秦掸的声线明显拔高了很多,华盛顿星一堆的事整的他焦头烂额,篇这时候燕随却出事了,这让他不得不回想到燕随离开时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这真是针对燕随的阴谋,秦掸暗自想道。
“他在兰达,他很好!”叶耐寒公事公办的回答道。
“叶星长,我们虽然成立了星和联军,但和潆洄星并没有实质性冲突,我承认总军是希望在这个是非常时期想借助潆洄星来避免一些麻烦,但我们也为潆洄星的安全提供了保障,您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秦掸的语气变得严正。
“哦~,我怎样做了。”他说这话实在不算新鲜,毕竟所有人现在可能都是这样想的,在那些希望联盟维持统一的人眼里,她叶耐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分/裂份子。
“您应该知道总军对星和联军的重要性,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潆洄星和星和联军,而河丽才爆发的异种独立事件,我认为您现在更应该思考怎样解决河丽问题,燕总军交给我来照顾会更合适。”秦掸毫不退步。
“秦掸,是他悄悄潜我的队伍,和我一起去河丽,黑金爆炸了,他精神力受到了影响,我认为以你们星和联军既有的财务情况和技术水平,并不能解决黑金辐射带来的问题。”叶耐寒分析道。
“我不信,上一次和星际海盗的战斗黑金也爆炸了,没见人受到影响。”
“当然,上一次你们在黑市上的黑金应该我送给你们自保的,那是经过处理的。”叶耐寒淡淡的说道,
“不止是你,还有来源于华盛顿星的那批,他没有受到影响。”
叶耐寒眼神变得犀利,仿佛是要看穿秦掸,“你说什么?华盛顿星确实有黑金?”
秦掸这才反应过来,叶耐寒只是怀疑华盛顿星有黑金,但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单纯的盯着莫雷。
“这与你无关。”秦掸悻悻的说道,随即换了个话题,“那你这次为什么不处理?”
意识到秦掸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叶耐寒也不欲逼问,她也,没将莫雷这个老妖怪放在眼里,更何况华盛顿星现在本来也一团糟,于是顺着秦掸的话说道,“谁说我没有处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黑金的唯一掌握者,也不是去辐射技术的唯一拥有者,爆炸的黑金不只是我的,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只手遮天,我不是坏人,秦掸。”
“但你促成了联盟的最终解体,你还撺掇总军囚禁联盟总统。”秦掸终于还是说出了他对叶耐寒最芥蒂的事,联盟再不堪,对以太军再不好,都是他们的精神故土。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反对?”叶耐寒淡然提问。
“我忠于总军,忠于军令。”
“别忘了,你们的最高原则是忠于联盟,而不是任何一个人,说明在你们心中其实早就不认同联盟了。”叶耐寒一击必中。
“你.....”秦掸无话可说。
“我只是说出了你,或者说你们内心深处黑暗的想法,每个人内心都有正反冲突,这很正常,比如,我现在就不想把燕随交给你,但不同的是我有这个能力,你们不行。”叶耐寒平静的阐述着事实。
闻言,秦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总军什么时候会好,什么时候会回军队,你知道的,那群高级军爷只听总军的,我和阿兰应付不了太久,尤其是你的那个狂热粉丝葛代。”
秦掸还在华盛顿星,葛代隔三岔五的就要联系总军,问他是否有下一步的计划,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任务,只是想蹚一下华盛顿星的浑水,毕竟莫雷当年给他的难堪现在还历历在目,简直烦不胜烦。
“哦~,这不是问题,我会处理,还有!不会太久。”叶耐寒笑了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其他选择,另一个有黑金研究技术的是华盛顿星,如果你不怕你们总军回来弄死你们,你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求救,他们或许能让你们总军早点恢复。叶耐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简直.....”每次秦掸对上叶耐寒,就注定了赢不了。
在秦掸拼命的想想一个低级的词来形容叶耐寒时,她认真的声线出现在了秦掸耳侧。
“凭我爱他!”
“什么?”秦掸下意识的问道。
可惜叶耐寒并不打算回答他,秦掸只好悻悻的切断了通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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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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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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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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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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