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常吧她都是一切正常,让她吃饭就吃饭,让她吃药就吃药,说说笑笑也都参与进来,让她干嘛就干嘛,总之听话极了。
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于鱼知道她是在想翟霁了··。
"出院以后我就在你家住着,方便我看着你也方便你照顾我。"自打翟霁出去疗养以来苏檬的情绪实在是不高,于是于鱼就和诸寻商量着去苏檬家住段时间,也能互相照看着点。
于鱼收拾好后将行李放在床上,走到苏檬身边轻声道:"走吧。"
苏檬坐在沙发上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神空洞的看着于鱼,伸出手拉住于鱼垂在两侧的手,声音有些干哑:"谢谢你,于鱼。"
于鱼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双手攀上苏檬的肩膀:"大姐我们认识十二年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我在你家那段时间照顾好我,让你外甥在我肚里茁壮成长。"
苏檬被她声情并茂惹得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看着于鱼,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笑的这么明媚:"走吧,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苏檬侧身看了看满脸不高兴但又不得不服从的诸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他三天两头就出次差呢。
出院的时候背上已经结痂,所以苏檬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天,病房暖气给的又足,几乎是动一动就会出一身汗,偏偏背后有伤还不能洗,要不苏檬早就想躺在浴缸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了。
但碍于伤口也就只能在里面简单的冲了冲身子,出来以后还硬是被于鱼拉到沙发上进行"消毒仪式"。
苏檬今天穿了一件三件套的睡衣,里面是一个吊带一条短裤,外面则是一件宽大的浴袍。
于鱼帮苏檬把头发梳到一边,又帮她脱了浴袍这才坐到苏檬后面开始工作。
碘酒凉凉的,刚触到结痂部位的时候苏檬还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段时间怎么过?我陪你。"于鱼身子向前稍微倾斜,生怕哪个部位没有处理到。
苏檬仔细的想了下,这个假期来的有些突然,都没有机会提前做个计划,只得摇摇头说不知道,接着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你不用上班了?"
"老板都不在还上什么班啊。"于鱼本意就是开个玩笑,谁承想苏檬又不说话了,不禁捶胸顿足。
"咳咳。"于鱼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翟霁昏迷了以后那个叫权峥的来帮忙管理公司来着,还带着自己助理来的。我本来就是翟霁的私人特助,现在老板不在公司也没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被权峥休假了。"
于鱼把碘酒放在茶几上,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檬的表情,生怕她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你也是时候该休假了。"苏檬整理好浴袍,转头对于鱼笑了笑:"今年回家过年吗?"
一听到这个,于鱼就又泄了气,就因为纠结这档子破事头发已经掉了好几撮了。
见苏檬进了厨房,于鱼也一脸苦相的跟了进去,靠在一边看苏檬给自己做宵夜:"不知道。"
未婚先孕这个事情虽然说在现在这个社会很常见,但在自家父母眼里那可就关乎一个女孩子家名誉的重大事情,再加上他们古老封建的想法,于鱼今年还真不敢回家过年。
但是吧,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自家父母的亲外孙,要是真等孩子落地在等着他们发现那自己这条小命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孩子长大。
再说,这样藏着掖着对诸寻也不公平。
想到这于鱼愁的不行,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苏檬倒掉洗菜的水,拿起手巾擦了擦手转身看了眼于鱼:"愁眉苦脸的。"
"我在想啊,你说我要是把诸寻带回去他肯定是要挨打的,如果不带回去那我就只能瞒着我爸妈,如果不回家诸寻一定带我回他家........"想到这于鱼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好烦啊!"
"早晚都得坦白的事情何必要拖到以后到任何人都尴尬的地步。"苏檬走到于鱼旁边,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像男人一样谈话:"你想想以后你孩子生下来了,你父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会怎么想?如果今年过年带诸寻回家,你肚子里有孩子叔叔阿姨也不会拿你怎样,顶多象征性地打你两下,更何况你男人能让你挨打?"
说到最后苏檬还对着于鱼挑了挑眉毛。
就在听到你男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于鱼竟然脸红了。
"还有就是既然都有了孩子就赶紧把证扯了,别等到以后我大外甥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准生证,我可饶不了你。"苏檬想拍一拍于鱼的肩膀,可自己的手臂刚想抬起来就感觉背后的硬痂紧梆梆的跟着扯动了一下,只好放下这个念头放下手臂继续去干活。
"你说结婚是什么概念啊?"于鱼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着。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苏檬也懵了下,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起想了起来。
结婚?
就在上大学的时候还感觉结婚这个词离自己很遥远,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的好友。可是自从毕业就接二连三的收到喜帖,这才忽然发觉这个词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其实在和沈泽交往的时候苏檬也动过结婚的念头,如果不是翟霁硬要来扰乱自己的心的话,现在和沈泽应该会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可偏偏又遇上了翟霁。
"大概就是你多了一个红色小本子,生活里多了一个人,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浴室里多了一副牙具,以后还会多出来一个小娃娃?"苏檬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脑海里描绘的都是一副美好的景象。m.χIùmЬ.CǒM
"那是不是就是就像网上说的:一屋两人三餐四季,陪你共度余生,四孙三子两女一妻,伴我享受晚年?"
苏檬点点头:"很简单,也很浪漫。"
原本此刻非常美好的气氛,接着就被于鱼一声哀嚎喊得无影无踪。
"可我还是很怕啊。小时候我姑姑和姑父闹离婚闹的不可开交到最后撕破脸皮一拍两散,就连仅剩的那些夫妻情分也不剩半毫。我很怕会和诸寻走到那一步。"于鱼不自觉地又开始抠起手指甲,这是她烦心时一贯的表现。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诸寻?"苏檬把面条放进锅里盖上盖子,这才看向于鱼:"你还没试,怎么就知道你和诸寻会走到哪一步?"
想到在医院于鱼晕血诸寻慌乱的那次,苏檬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好啦面快好了,你先去洗手。"
孕妇多愁善感并且没有安全感果然是真的。
苏檬把面端上桌时于鱼正在与诸寻发微信,见面端了过来立刻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时刻准备着。
于鱼也不怕烫"哧溜哧溜"的就吸进了一大口,还不忘向苏檬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苏檬也拿起筷子,吹了两口这才吸进嘴里,可怎么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呢。
忽然脑海里就浮现了前几天翟霁给自己做面条的模样.......
想起翟霁苏檬一下子也没了胃口,索性给自己盛的不是很多,放下筷子后拿起汤匙喝了两口汤,擦了擦嘴,这才告诉于鱼刚才忽然想起来的一件事。
"明天你在家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陈佳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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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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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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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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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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