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卿反而往她脸上喷了口气,“你陪我一起?”
“滚。”
喻南书瞪了他一眼,一语道破他去向,“你去赌场了?”
“早点睡。”
傅言卿往她额头吻了一下,松开她,扯掉了领带进了浴室。
喻南书目光扫过床边那一堆资料,有一份是她特意拿出来的,可傅言卿为了掩饰什么,完全没有看到。
她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上了床。
半小时后。
浴室门打开。
傅言卿从里面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他擦着头发看了眼床上。
喻南书拿背对着他,似乎熟睡。
傅言卿脚步不自觉放轻,坐在床边,看到了桌上的那份东西。
他伸手拿了起来,翻开。
拼音拼出的名字,上面记录的都是男性比较私密的问题,其中一项让他多看了两眼,“……药物使用过度后遗症,终身不孕。”
巧的是,这个名字别人可能不知道,傅言卿却知道是谁。
傅言卿偏头,将东西放在桌上,上了床。
手臂微动,他将喻南书揽入怀里,拿下巴蹭了蹭她,“这么不相信我?”
喻南书好梦正酣,迷糊糊的的回了句,“谢至尧家,也是有故事的啊……”
傅言卿忍不住失笑,伸手关了灯。
晨光熹微,窗帘密闭,一室昏暗。
……
阳光正好。
喻南书伸了个腰,腰间一紧,男人从身后将她环住,“吃个饭,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明天回去。”
“明天?”
喻南书难以置信,回头差点儿撞上他下巴,“你这几天,把证据都收集齐了吗?”
“嗯。”
傅言卿眸色暗沉,将她困在护栏处,吻上她。
楼下响起几声咳嗽声。
喻南书脸一阵发烫,捶了他几下,“大家都在!”
路冬根本不给面子,都笑出了声。
傅言卿半晌才松开她,低头往楼下扫了一圈,目光凉凉落在路琰身上,“这么闲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是你自己不注意,房间里不够你折腾吗?”
路琰无语,摇头,伸手拎了路冬进门。
喻南书推开傅言卿,往衣帽间进去,换衣服。
等她下楼时。
楼下已经有人送了丰盛的午餐。
路家兄妹不知所踪。
季晨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南书姐。”
喻南书扫了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有她昨天花钱买来的,“辛苦了。”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
餐桌前。
傅言卿抬了抬眼皮,“不饿吗?”
喻南书拂了下短发,往他对面坐下,“怎么可能不饿。”
傅言卿将汤给她盛好,递了过去,“先喝点汤。”
喻南书接过来,看着他,“所以,今天就会有结果了?”
“嗯。”
傅言卿开始吃起来,举止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喻南书喝着汤,心里压了太多的疑问,但他不说,她知道问也是白问。
安静的午餐时间。
一个小时后。
傅言卿整理着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了,“跟我一起。”
“去那边吗?”
喻南书挑了挑眉,走到他面前,替他将领带调整了一下。
“嗯。”
傅言卿捏了捏袖扣,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阳光般柔和温暖。
喻南书想了想,微微点头,“好。”
她比较担心傅老爷子,这次的事,估计会对他有很大的打击。
几十年前承受过的痛苦,再次被提开伤痛。
两人一起出门。
路冬打开车门,看了眼喻南书,“真该拍几张照片曝一下。”
喻南书瞪了她一眼,“我和你有仇啊?”
还要这么搞她。
路冬看着她坐进去,甩上车门,坐进了副座。
季晨发动了车子。
后面另一辆车紧紧跟着。
喻南书从反光镜看了眼后面,“爷爷这几天怎么样?”
傅言卿握着她手,紧了紧,“有季伯和伊树陪着。”
安全是不成问题,那个女人再疯,她所有的依靠都是傅老爷子,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她可能连现在的都要失去。
大概是深刻明白这点,她才从来没有对老爷子下过手。
喻南书靠在他身上,轻声道:“应该让医生也过来的。”
“嗯。”
两天前,于医生已经过来了。
车子进了别墅大门。
在傅家门前停下。
二楼某个房间,女人拢着披肩,站在窗前,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他们。
傅言卿只扫了一眼,就往台阶迈步而上。
喻南书站在台阶下,与她对视良久,扬唇轻笑,上了台阶。
客厅里。
于医生正给傅老爷子检查完,看到他们前后脚进门,默默点了点头。
季管家和伊管家都往楼上看了一眼。
“楼上说,还是就在这儿?”
傅言卿站在那儿,看着傅老爷子问道。
傅老爷子沉吟片刻,起身,“去书房说吧。”
几天不见,他似乎就又苍老了几岁。
喻南书脚步像被人钉在原地,有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
傅言卿捏了捏她手,给了她一个眼神,“你可以在楼下等。”
现在这个家里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
喻南书轻轻摇头,“我跟你们上去吧。”
事到如今,该来的总要来,是躲不过的。
“小书。”傅老爷子回头,对她慈祥和蔼一笑,“来,陪爷爷说说话。”
“好。”
喻南书跃过其他人,往傅老爷子身边走过去,扶了他上了楼。
书房里。
傅老爷子坐在沙发里。
喻南书替他端了茶,放在他手里,起身,往窗前走了过去。
傅言卿给了季管家一个眼神。
季管家轻轻点头,“我去请她。”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盛宜竹被请了上来,她进门,先看了眼傅言卿,再往傅老爷子身边走了过去,“大家都在啊。”
傅老爷子抬眼看着她,“你坐。”
“嗯。”
盛宜竹往单人沙发里坐了起来,目光扫过几人,柔柔的笑问:“是我想多了,还是大家真的有事想求证?”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傅老爷子沉声静气,“盛宜竹。有些话,我只问一遍。”
盛宜竹眼睛发红,看着他,苦笑道:“我从十九岁跟了你,到今天整整四十年。想不到,哪怕这么多年,在你的心里,我也仍然是个外人。”
傅老爷子不为所动握着拐杖,一双老眼精光闪烁,看向她,“十二年前的事故,是你安排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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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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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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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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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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