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随之传来响动。
傅言卿抬眼往紧闭的门看了眼,轻嗤一声,目光盯着杂志上,心里琢磨的却是:她刚才在路冬的房间里,真的是在玩游戏?
他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季晨很快回过来,“只和唐黛聊过,应该是公司新人的那个事吧。”
其他痕迹也不可能留下。
傅言卿扔下手机,下了地,走到浴室门外。
他拧了一下,锁了。
里面喻南书似乎听到动静,懒洋洋地说:“我不需要搓澡工。”
傅言卿低笑了一声,转身走开,没一会儿就拿了钥匙回来了。
他正打开门时,喻南书也出来了,擦着湿发似笑非笑看着他,“流。氓。”
“你刚才用路冬电脑做了什么?”
傅言卿手臂微动,将她困在门框处,浅棕的眼眸里泛起危险的光芒,紧盯着她脸上表情。
喻南书掀了掀眼眸,手臂环上他腰,十分主动吻上他,哑着声音反问:“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他喉结滚动,眯了眯眼,“这可说不好。”
别说唐黛现在为她所用,在之前两人凭钱做交易,也是做过不少事的。
“哎。”喻南书挑了挑眉梢,脸上扬起得意的笑来,“能得堂堂傅三爷这么高的评价,唐黛听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傅言卿手一紧,掐着她腰将她放在柜子上,上面的工艺品掉下去,碎了。
喻南书那个心疼,“拍卖品啊!”
价格不菲。
虽然他说过,但她看得出,这酒店应该又是他的地方。
傅言卿表情凝然不动,盯着她不放,“比起这种东西,我更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喻南书眼皮轻跳,笑意盈盈的直视他,“真没什么。”
他一心想将她送回去,觉得国内最安全。
可喻南书没那么天真,妈妈的事就是先例。
很多事,让人防不胜防。
比如妈妈的事,北山疗养院是什么地方?
李姐也是她让康姐找到的,当时多么笃定可靠。
结果就多么打脸。
盛宜竹的事,虽说是傅家自己的事,但盛宜竹不管她在哪儿,是不会放过她的。
“最好是。”
傅言卿见她真不想告诉他,哼了一声,将她从桌上抱起,往床边大步而去。wWW.ΧìǔΜЬ.CǒΜ
喻南书脑子嗡了一声,还想挣脱,男人完全不给她机会,覆身而上。
“唔!”
灯灭了,一室昏暗,一室旖旎。
到后来,喻南书声音破碎,只能求饶。
昏暗里,男人声线嘶嘶哑哑的,透着两分微不可觉的笑意,“刚做了什么?”
“要我说几遍?”喻南书暗暗翻个白眼,恨不得将他踹地下去,“玩游戏啊混蛋!”
妈的,真是没完没了。
夜色无边。
……
“南书姐。”
季晨打开车门,笑着请她上车。
喻南书把包扔进去,弯腰坐进去,似笑非笑看了眼前面的路冬,“笑个屁。”
路冬哈哈大笑,指了指她脖子里掩耳盗铃的丝巾,“幸好酒店隔音好,不然昨晚我岂不是要听整晚的成人大片?”
喻南书将手机砸了过去,“滚。”
季晨憋着笑,发动了车子。
喻南书缓缓回头,抬头看着二楼窗户旁的男人,明知他看不到,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车子一路往机场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
喻南书眼皮跳个不停,越是接近机场,心悸越发频繁。
“季晨,停车!”
喻南书忍不住一阵干呕,车子还没停稳,就往旁边的花坛冲过去,伏下身呕个不停。
路冬跟下来,放眼看看四周,“纵欲过度啊?”
喻南书白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拿个水。”
路冬折身回去,给她拿了水递过去,“喏。”
喻南书漱了漱口,隔着墨镜,盯着前面的机场方向,“路冬。”
路冬奇怪的看她,“就这么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喻南书摇头,“我感觉很不好。”
女人的第六感吧,没什么由来。
季晨关上车门,有些担忧的问道:“南书姐?你没事吧?”
喻南书摆手,沉默地盯着那只绿宝石脚环。
她坐着不愿意动,季晨和路冬也不好催她。
三人就这么静默的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半个小时后。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震耳欲聋的动静由某个方向传来。
喻南书蓦地抬头,站了起来。
路冬和季晨也同时看向那边。
这回不止喻南书脸色不太好了,季晨和路冬也一样。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救护车呜呜。
道路很快开始接拥堵,从机场而来的车子都失心疯般,司机们惊慌失色踩着油门。
连环事故。
路冬最先反应过来,推了喻南书上车,“快走!”
她都等不上季晨开车,直接钻进去,发动车子,原路掉头。
直到到了某个路冬应该安全的区域,她才把车子停下来,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几个电话下来,路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喻南书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大哥联系不上了。”
路冬抓着一头炸毛,烦躁不宁。
季晨电话也响了,他赶紧接起来,“三爷。”
“电话给她。”
季晨转手,“南书姐。”
喻南书深吸了口气,接过电话来,“干吗?”
傅言卿问道:“在哪儿?受伤了吗?”
喻南书身上也没了那种窒息感,还有闲心和他开玩笑,“如果不是运气好,还真不好说。”
傅言卿说道:“待在那儿别动,我过去!”
喻南书还没说什么呢,电话就断了。
季晨看看手机,接过来,先安抚了几句路冬,“三爷到了,我陪你回去。”
路冬抿着唇不说话。
机场那边浓烟四起,乌压压的如阴云翻滚。
爆炸事件。
新闻上立马就有记者跟踪报导了,现场惨绝人寰。
救护车进去多少又开走多少,医护人员和警方人员维持着现场。
傅言卿很快就到了,直升机轰鸣声响起时。
喻南书还抬头看了眼,以为是往机场过去的救援,正收回目光,发现声响更大了。
路冬推了她一把,低声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他如此紧张害怕过。”
喻南书眼皮轻跳,抬起头,看着有软梯悬下来,一道人影从上面迅速滑下来。
落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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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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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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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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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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