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目送着两辆车驶离视线,缓缓的转身,“连你都觉得她没有理由,可有些人是不会往这想的。”
夜色下,这番语气格外沉痛。
季管家也很奇怪,但又不敢多问,“现在就希望能找到最直接的目击者了。”
可惜,几天来,监控被破坏,目击证人也完全没有出现。
“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傅老爷子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季管家点头,转身离开。
走廊里。xǐυmь.℃òm
盛宜竹拢着披肩,站在那儿,“老爷子睡下了吗?”
季管家点头,“小夫人。老爷子吃了药,已经休息了。”
盛宜竹问道:“他老人家还好吧?”
“血压有些高,其他都还好。”
“好了,你下去吧。”
盛宜竹将季管家打发走,她欲开门进去。
路冬忽然冒出来,“老爷子心脏不太好,你进去只会打扰到他休息的。”
“路冬。”盛宜竹面色不悦,“我是他妻子。”
“法律没承认过的。”
路冬毫不想让,直接堵在门口,“大家给老爷子面子,才喊你一声小夫人。可你是什么,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上位。
如果不是傅老太太去世多年,谁会不清楚盛宜竹是什么地位?
盛宜竹脸色一冷,几乎就想开口叫人,可她很快想起来这是哪儿。
“你们路家兄妹又是什么?”
她只能先忍了下来,“不过是傅家养的狗而已。”
向来绵软温柔的人,骂起人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路冬呵呵冷笑道:“是什么都不关你事。”
再看不起他们也不要紧,傅老爷子对他们兄妹恩深似海,哪是她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的?
盛宜竹转身,往三楼上去。
路冬拉了椅子,坐下,打开了游戏,却根本玩不下去。
“这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凭她如何想破脑袋,也搞不懂喻南书为什么被卷入事件里。
……
别墅酒店。
喻南书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里没人。
她一手别扭的擦着头发,往外面出去,听到书房里的隐隐约约的声音。
“重伤?”
傅言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嘲讽,“你把人送到医院去全力抢救,再让路玖带其他人继续找。”
路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言卿似有所觉,从窗前回身,看到门外的喻南书,低声道:“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
喻南书吊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有进展了?”
傅言卿蹙了蹙眉,往她走近,接过毛巾替她接着擦干头发,“嗯。”
但完全没有要和她深聊的意思。
喻南书抬眼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不能知道?”
傅言卿动作微顿了一秒,“不是。”
只是不想让她太操心这些事。
“莫名其妙被人陷害成杀人凶手,关于这些我有权知道。”
喻南书手一动,将他抵在门框上,目光坚定盯着他,“何况,傅言卿,千万别拿我当温室小白花。”
在娱乐圈能摸爬滚打滚出头的人,怎么会是温室小白花。
傅言卿凝着她,忽然面带笑容偏了下头。
喻南书觉得他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有些愤愤的扳回他脸,“我认真的!”
傅言卿双手微动,将她抱起往书房进去,将人放在书桌上,“我知道。”
喻南书被他那笑笑得各种不自在,拿脚踢了一下,看到他皱眉,瞬间又有些后悔。
“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她逼着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在正事上。
“嗯?”傅言卿掀了掀眼皮,“什么?”
喻南书错开他过分热烈的视线,低声说了一番话。
傅言卿听着听着,表情变得十分可怕,不等她说完,就堵了她的嘴。
喻南书静静地直视着他,等着他放开,语气少有的坚决:“我认真的。”
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去做,她会后悔的。
傅言卿手臂紧了紧,下巴搁在她肩头,力道重到几乎能听见她骨头咯咯作响。
喻南书却没有呼痛出声,直到他认真做出回应。
良久。
书房沉寂过后。
“给我点儿时间,会有别的办法的。”
傅言卿说道。
喻南书目光落在窗外。
夜幕深沉,星光稀疏。
“可我没有多少时间被耗在这儿。”
别说她没有,傅言卿也没有。
国内那么多事,媒体能压一时,压不了太久。
傅言卿嗓子有些发涩,艰难道:“明天开始,路冬会寸步不离跟着你。”
喻南书眼眶莫名一热,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她知道,他是同意了。
……
傅家别墅。
盛宜竹是个喜欢交际的女人,被迫困在海岛多年,现在出来,终于有个用武之地。
前一晚才叫喻南书过来吃了晚餐。
隔天下午就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和几个太太小姐喝下午茶。
喻南书没有推辞,半小时后就到了。
“南书小姐。”
管家带她进门,低声提醒她,“是和傅家合作多年的合作伙伴。”
几天前宴会上,这些人都有参加。
喻南书微微点头,“我知道。”
她拂了下短发,踩着高跟鞋进门。
客厅里。
盛宜竹看到喻南书进来,笑着站了起来,招呼众太太小姐,“喝茶枯燥了,不如大家上楼坐坐。之前有台钢琴调音了,我还没试过。”
“钢琴吗?上去看看!”
一位金发女郎先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就往楼梯上去。
盛宜竹回头看了眼喻南书,眼底闪过阴冷的笑。
喻南书掀了掀眼皮,笑靥如花。
众人上楼,往三楼最里面的房间进去。
是间音乐花房。
不止有钢琴,还做成了舞蹈室,满面镜墙。
那位金发女郎先坐了下来,十指修长,很灵活弹了几下,音质绝佳。
有人起哄,让她好好弹一曲。
喻南书来之前做了些功课,认出这是谁,三年前拿过奖项的露西娅·希克斯。
钢琴家。
露西娅·希克斯性格直爽,并不拿捏,在大家鼓掌后,笑了笑,挺直了背。
十大难曲之一的《野蜂飞舞》。
众人听得专注投入,一曲结束。
盛宜竹最先回过神来,拍了拍手,赞不绝口:“露西娅不愧是皇家音乐学院的天才。之前我还遗憾没有听过你两年前的音乐会,今天一听,果然大受震撼。”
其他几个太太也是一片赞誉。
喻南书静静地听着她们互捧。
盛宜竹给其中一个太太打了个眼色。
“听说喻小姐才艺卓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欣赏一下你的歌声?”
喻南书很少唱歌,至今不少人总觉得她五音不全。
在去年她和亚欣同台前,这个传言在网上一传数年,有鼻子有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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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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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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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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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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