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霍尔曼惊的不轻,推开了佣人,“喻小姐出了什么事?”
傅言卿三言两语和她讲了经过。
珍妮·霍尔曼陷入了深思,思考过后,她摆手,“我虽然喜欢她,但没想到她会陷入这种麻烦。对不起,这个忙,我无能为力。”
傅言卿身上淌了水,他脸色苍白如纸,神情镇定:“她是被陷害的。”
“我怎么相信你?”
珍妮·霍尔曼仿佛来了兴趣,坐了起来,端起佣人递上的热牛奶,喝了起来。
傅言卿垂了视线。
他们之间,只是有过合作关系,并没有更深的交情。
如何取得她的信任?
“我倒是有个建议。”
珍妮·霍尔曼眸光流转,轻轻地笑了起来,对他说道:“听说那枚戒指被你拍下,送给了喻小姐求婚。如果你自信她是被陷害,就拿戒指来,只要在限定的时间里,你们找到真凶,查明真相……”
“我就可以替她做担保。”
霍尔曼家族是百年前的贵族,在当地名望极高,这件事如果找别人或者不可能。
但有她出面,傅言卿相信她可以做到。
“好。”
傅言卿毫不犹豫,一枚戒指,能换喻南书尽快脱离那种地方。
他很乐意做这样的交换。
“真爽快。”
珍妮·霍尔曼从沙发里起身,往楼梯晃过去,“不过,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再泡个热水澡。如果傅先生有这个耐心等,那我可能会醒的更早一些。”
佣人和司机都看出来了,她就是故意找借口在刁难傅言卿。
傅言卿自然也看出来了,却还是点头,“好。”
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
女人脚步声消失在二楼尽头。
佣人和司机看了看傅言卿,也默默转身,去休息了。
偌大的别墅里,渐渐陷入沉寂。
傅言卿就这么又站了七个小时。
直到他额头冒着冷汗,腿上的旧伤隐隐发作时。
二楼,有脚步声响起来。
珍妮·霍尔曼穿着长裙,趴在楼梯处,由上至下打量他,“想不到,你连坐下休息都没有。”
傅言卿伫立在沙发旁边,“霍尔曼女士想看我的决心和诚意,我可以一直站下到你满意为止。”
不是谁都能刁难到他的。
珍妮·霍尔曼笑了起来,从楼梯下来,看了看他淋雨过后虽狼狈不堪,那色浅棕的瞳眸却仍是坚毅如初。
“真让人意外啊!”
那个多少人传得神乎其神,手段狠戾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走吧。”
珍妮·霍尔曼的干脆,倒让傅言卿怔了几秒。
“怎么了?不相信我?”
“不是。”
傅言卿摇头,试着迈出一步,每一步,腿部都会传来刺痛,可他脚步未停,一直走到了大门外。
打开车门,“请。”
珍妮·霍尔曼朝他看了看,目光扫过他腿,什么也没说。
车子再次发动,出发前往警局。
副座上,蔺锐侧目,主动自我介绍,还递了张名片。
珍妮·霍尔曼漫不经心接了过去,捏着手指间,看了看,随手丢进包里。
……
一觉醒来。
喻南书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靠在墙边,她静静的盯着那道门出神。
想着昨天的种种,想着从遇到傅言卿发生的种种。
“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劫。”
自从相遇,她身边发生了更多的事故,傅言卿也不轻松。
昨晚,估计他会整晚失眠,逼着所有人想尽办法把她先弄出去。
“蔺锐的提议,兴许,应该考虑的。”
她小声嘀咕,说不清是后悔还是什么。
门被打开。
昨天送她进来的女警员以古怪的表情看她,“你可以离开了。”
喻南书几乎以为是幻听,问了句,“什么?”
对方面无表情重复,“你可以离开了。”
喻南书吊着手臂,跳下了床,往门外走出去,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尔曼女士?”
“喻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珍妮·霍尔曼朝她友好一笑,看了眼女警员,“请让她出来吧。”
“是。”
另一道铁栏杆门被打开。
喻南书也看到了门口处的背影。
傅言卿缓缓抬起眼,看着她。
看到他脸色时,喻南书眼眶发红,鼻子一酸,努力保持着微笑,才没有当着别人面掉眼泪。
哭这种事,她都想不起来有多久了。
傅言卿朝她伸出手,声音嘶嘶哑哑的透着柔和,“过来。”
喻南书往他走近,不等停下脚步,腰间一紧,他就紧紧勒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
“先回去吧。”
珍妮·霍尔曼出声提醒他们。
喻南书满心疑惑,迈了一步,侧目看着傅言卿,“你腿不舒服?”
她握住他手,才发觉他烫的惊人。
傅言卿微微摇头,示意她等会儿再说。
几人出了门。
台阶下。
停着两辆车子,路琰靠在一辆车旁,看看傅言卿,对喻南书点了点头,“我送霍尔曼女士回去。”
“好。”
傅言卿应道。
珍妮·霍尔曼上车前,回头,对傅言卿说了句很有深意的话,“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还有,东西我就先欣赏借用几天了。”
车子驶离他们视线。
“她怎么会来?”喻南书看向傅言卿,“还有,我是怎么出来的?”
“先上车再说。”
傅言卿弯腰坐到她旁边,还没回答她的话,身子一歪,倒在她身上。
“傅言卿!”
喻南书顾不上手臂的疼痛,伸手抱住他,一摸他额头,“他怎么会发烧?”
司机发动车子,叹气:“三爷昨晚为了等那位女士。淋了好几个小时雨,那位女士还故意刁难他,让他穿着湿衣服在楼下等了一整夜……”
喻南书咬着唇,有眼泪掉到傅言卿脸上,她替他抹掉,“先去医院。”
“是。”
司机听了她的吩咐,往医院而去。
……
夜色无边。
星光黯淡。
某医院病房。
床头一盏灯光微弱。
傅言卿睁开眼,发觉手臂抬不起来,他握着看过去,就看到了女人安静恬淡的睡颜。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腹往她眼角轻轻拭过。
喻南书瞬间就惊醒了,坐了起来,“你醒了?”www.xiumb.com
傅言卿扫了眼四周,手背上有针眼,在他昏迷中打过点滴了。
“只是感冒,完全不用来医院。”
喻南书瞪圆了眼,都想骂他,顿时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心绪起伏不定,“你腿上的旧伤引起的高烧,知道睡了多久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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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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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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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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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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