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打算从上面出去时,电梯门被什么砸了一下。
熟悉的声音透着焦急慌张,“南书姐!冬姐!”
“南书姐,你们怎么样了?”
季悠然和金元宝的声音。
喻南书应了一声,“元宝!”
“还没死!”
路冬那口气又冷又凶。
门被人给砸开了。
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酒店经理,还有金元宝和季悠然,几双眼睛落在吊着半空的两人。
“呃,南书姐?”
季悠然眼泪都顾不上擦,一时没准备,看到这画面时,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好搞笑。”
尤其路冬还是腿在上面,倒吊着,双手又拽着喻南书。
金元宝却笑不出来,冲进去,张开手臂,“南书姐,你小心点。”
工伤人员也进来,几个人小心把喻南书接了下来。
“路冬?”
喻南书抬起头来,“下来啊!”
路冬整个身子都钻出去了,声音从上面传来,“马上。”
没一会儿,她像条滑溜的鱼,轻盈跃下。
“这件事,我不希望传出去。”
喻南书走出电梯,侧身,目光落在经理身上。
经理抹着额头的冷汗,“很抱歉因为我们维修不及时,让两位客人受了这样的惊吓。酒店方面,我保证不会传出任何一丝有损喻小姐名声的消息的。”
这种事,传出去他辞职是小事,酒店损失都无法预算。
“我们先上去。”
喻南书扭头看看另外的电梯,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短时间内,相信不止她一个,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路冬走在最后面,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直盯着台阶看。
几人终于爬上楼。
金元宝赶紧刷卡开门,“南书姐。”
喻南书走了进去,回头,“太晚了,你们俩早点下去吧。”
“可是?”
金元宝明显想问问刚才的事。
要不是司机机智,瞬间就往保安室冲过去叫人,他们都不敢去想象这事的后果。
“乖,送小悠下去吧。”
喻南书深深的看了金元宝一眼。
两人多年默契。
金元宝点头,“好。”
季悠然还有些担忧,还是先转身下去了。
路冬双手仍插着口袋,往里面走了进去。
喻南书没有锁门,开了一条缝。
“我先冲个澡。”
“嗯。”
路冬往吧台过去,也不看价格,随手开了一瓶最贵的伏特加,从冰箱里取了冰块出来。
三个酒杯。
路冬先独自喝了一杯,门口有动静一响。
金元宝又返回来了,“南书姐呢?”
“洗澡去了。”
路冬指了指桌上的烈酒,“来一杯?”
金元宝顿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杯来,一饮而尽。
卧室门打开,喻南书走了出来,身上浴袍半湿着,短发有水滴落在浴袍上。
“小悠睡下了?”
“我让她先休息。”
金元宝递了酒杯给她,“你们电话那会儿打不通,是没信号吗?”
司机跑去叫人时,他边往楼上冲,边打喻南书的电话,但是回应是不在服务区。
电梯里信号差是差,也不至于完全无信号。
喻南书喝了两口酒,往凳子上坐下来,看向路冬,“你找到了什么?”
路冬一笑,“你怎么知道?”
喻南书也笑了,“随便猜的。”
路冬从口袋里摸了个东西出来,往桌上一扔。
金元宝拿了起来,“信号屏蔽器。”
有开关,打开一试,果然三人手机通通没有了信号。
喻南书眯着眼,盯着那个东西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接过来,“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老齐已经去查了。”
金元宝手指紧了紧酒杯,愤怒地说道:“一旦找到是谁,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电梯事故,太阴损了。
路冬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接了起来,“嗯。”
“冬姐,找到了一个人,不过几分钟前他已经事故死亡了。”
“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当地人?”
“应该不是,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任何信息。”
“知道了。”
路冬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拿起瓶子来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好一招死无对证。”
“对电梯动手脚的人死了?”
金元宝惊了一跳,从凳子上摔了下去。m.χIùmЬ.CǒM
喻南书微微挑了挑眉,“尸体呢?”
“拉去医院了,就在那个姓唐的那家。”
路冬似乎有了什么主意,放下空瓶空杯,“我出去一趟。”
“路冬。”
喻南书看向门口,“小心点。”
“放心,我命硬。”
路冬头也不回,朝他们挥了一下手,打开门,拎着外套离开。
喻南书交待了几句,也打发走了金元宝。
她拿着那个东西,进了卧室,把手机扔在客厅里。
打开开关。
拿起座机,拨某个号码,那边接起来,些微的诧异,“做噩梦?”
“噩梦,哈哈,大概吧。”
喻南书往脚踝处看过去,轻轻晃了晃,“你睡了吗?”
“刚睡下。”
傅言卿的声音还透着几分困倦,他清了清嗓子,“喝点儿热牛奶。”
喻南书没接他话,却说:“你拨一下我手机,顺便看一眼那个。”
“手机丢了?”
傅言卿明显疑惑,还是试着拨了她的号码,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看来范围并不大。
喻南书还在晃着脚环,“那个呢?”
一阵静默后。
傅言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起来,“出了什么事?”
“看来有。”
酒店座机通,手机在三十米外信号不好,脚环这个最没有影响。
只针对手机信号。
“不是做噩梦哦。”
喻南书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差点儿从四十多层摔成肉饼,好奇怪,感觉这些年得罪的人,也没有谁有这种财力和狠辣的啊!”
电话里传来响动,有什么被带倒的动静。
“详细情况。”
傅言卿的声音已经冷到没有温度。
喻南书往窗外看了出去,夜空星光稀疏,明明灭灭。
她三言两语说了事件经过。
长久的静默过后。
“路冬人呢?”
傅言卿嗓音低沉又冰寒。
“去医院了吧。”
喻南书抵不住困意,倒在被子上,低声道:“傅言卿,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
那边低低的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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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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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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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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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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