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吸着吸管,很快就联系好了酒店附近一家中医理疗店。
“这么快?”
喻南书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姑娘学东西未免太快了点儿。
季悠然嘻嘻一笑,“元宝告诉我的,说南书姐有时候会去。”
金元宝的原话是,“南书姐就是爱逞强,但心情不太好的时候,还是会去做做理疗或spa的。”
喻南书不知心事被两小只看穿,站了起来,伸了伸腰,“希望今天收工也早点。”
某大爷那个骚扰电话之后,已经连着几天没有消息。
仿佛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
晚上七点,理疗店。
四十岁左右的男中医,戴着眼镜,看到她们进来,“季小姐?”
“对,是我们!”
季悠然拿出手机来,给他看了看,“门外护士已经核对过信息了。”
“好。”
男中医站了起来,指了指里面的美容床,“哪位先开始?”
季悠然瞪圆眼睛直摆手,“我不来!”
她是没那个胆子的。
喻南书脱下外套,摘掉了口罩围巾,露出脸来。
那男中医表情惊愕,“在拍戏的明星啊?”
季悠然赶紧上前,“医生,你们店也要讲诚信的啊!会保护客户隐私的吧?”
“老店了。”
喻南书揉了揉她头,往里面走了进去。
“啊?哦!”
季悠然想起来,为什么进门时,喻南书会盯着走廊里的资格证等东西看半天了。
那位医生也笑了笑,“我会保密的。”
喻南书只剩下一件衬衫,往床上趴了下来。
季悠然手机响了,她激动的笑了起来,“南书姐,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喻南书抬起头,看着她欢快的小跑出去,在外面接了起来。
医生也问了一串的问题,哪里明显不舒服。
喻南书想了想,提起前几天的情况来。
“颈椎不好啊?针灸可以吗?”
“可以。”
医生去取了针,让她又坐在椅子里,消毒,“有点儿疼,忍一下就好。”
喻南书点了点头,“好。”
确实疼,针头进去之后还左右缝了两下。
“这手法……”
“怎么了?”www.xiumb.com
医生好奇的看着她,以为她受不了这种疼。
喻南书微笑,“有一个认识人手法有点儿像。”
和于医生那几天给她的手法一样。
搞不好是一脉相承。
季悠然接完电话,屁颠颠回来了,拉了椅子坐在喻南书对面,“南书姐,疼吗?”
喻南书闲得慌,逗她,“你也试试?”
季悠然直摇头,“不行,我看着就想晕过去。”
铃音又响起来。
“咦,我哥。”
季悠然直接接了起来。
喻南书也有信息进来,但想到医生让她针灸时最好休息,别盯着手机,也就没看。
“南书姐不舒服,我们在理疗店里。”
季悠然边说边看着她,“你要和南书姐说话?”
喻南书缓缓的睁开眼,轻笑了一下,接过她迟疑递来的手机。
“喂。”
“南书姐。”
季晨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和三爷,是有什么误会吗?”
喻南书看了眼季悠然,指了指外面,“刚上来时,看到旁边有家干货店,你去买点儿糖炒栗子。”
“一斤可以吗?”
“嗯。”
季悠然明知他们有事瞒着她,但也不多问,转身就乖乖跑腿去了。
那个医生也很识趣,拿了手机去了外面。
“没有。”
喻南书伸手,手指抚过后颈,触到了针,有些疼,就在纹身那一块,皮肤更敏。感疼痛更明显。
“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那件事,其实都是我自作主张。”
季晨急着辩解道:“三爷当时并不知道的。”
“傅言卿怎么了?”
喻南书听着他这语气,猜到他最近几天可能比较倒霉。
“三爷已经连着几天没睡过觉了,天天在公司加班到天亮。”
季晨直叹气,忧心忡忡道:“南书姐,要是那件事的话,我向你道歉。”
“那晚你们去了哪儿?”
喻南书根本不是因为那件事,直接问出了这几天来的疑惑,“傅言卿那天早上一身是血,是人的?”
“啊,那晚啊!”
季晨被她一问,并不隐瞒,如实告知:“酒吧最近有人来捣乱。那天来了几个外地人,路冬一个人应付不来。三爷就帮了个忙,很抱歉我没帮上什么忙。”
酒吧的事。
喻南书沉默了会儿,“路骁最近一直留在茂城?”
“呃,是。”
季晨迟疑了下,又把话题绕回去,“南书姐,你和三爷真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故吗?”
“傅言卿什么也没说过?”
喻南书抬头看了眼时间,医生敲了下门,进来了,指了指她脖子,“时间到了。”
半个小时了。
“三爷什么也不会说的。”
季晨直叹气,“他就是这样的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解释。”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喻南书笑了一声,“回头再说吧。”
直接挂了电话。
她重新趴回了床上,医生开始给她推拿。
手法和于医生的,确实如出一辙。
季悠然也回来了,抱着一只纸袋子,香气四溢,她边走边吃。
“南书姐,你要不要?”
“你自己吃吧。”
喻南书闭上眼,咬紧牙关,想着季晨的那番话。
傅言卿确实并不是会解释的人,一个习惯性发号施令又唯我独尊的人。
是不屑低头的。
……
夜色深沉。
夜空星光稀疏。
喻南书拉开窗帘,在窗前站了会儿,转身,上了床。
灯光昏昧。
手指划过屏幕,拨了那个号码。
某大爷似乎在忙,也或许是还想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度秒如年的煎熬。
电话快断时,才接通。
“喂。”
男人嗓音沙哑而低沉,在夜里听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磁性,如有魔力。
喻南书低声道:“打错了。”
那边呼吸声都有些重,冷声道:“是吗?梦游了。”
“开个玩笑。”
喻南书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你在哪儿?”
“你说呢?”
喻南书望着窗外夜色,“公司加班。”
“季晨。”
傅言卿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不是该给他涨点儿工资。”
“他这算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吗?”
喻南书轻轻笑起来,“看在他好歹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的份上,还是别计较了吧?”
好好的关心他,还顺便替他说了一番好话。
反倒为此要被扣工资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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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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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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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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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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