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
傅老爷子还是闹别扭,对傅言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一点儿绅士风度没有,你都不知道照顾一下南书吗?”
傅言卿抬了抬眼皮,看看所有食物都是离喻南书最近,“她是小孩子吗?”
傅老爷子鄙视的哼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爷爷,我自己来就好。”
喻南书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有些心累,那感觉就是两个小孩子在幼稚搞笑来的。
路冬尽可能安静的吃着东西,时不时向喻南书投去同情的目光。
夹在傅家祖孙中间,真可怜啊!Χiυmъ.cοΜ
……
家庭医生给傅老爷量了血压,做了简单的检查。
“怎么样?”
喻南书端着茶进来。
“血压有些不太稳,尽可能让他少发脾气。”
医生回她,“有时间,你们也多陪陪他,没什么其他情况。”
傅老爷子瞪了医生一眼,“他们都很忙,我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总要人陪着。”
他特别不服老,总觉得真有人陪在身边,那就是其他人的包袱累赘。
商界叱咤一生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喻南书送了医生出去,返了回来,笑着说:“爷爷,我一会儿就走。”
“这么着急啊?”
傅老爷子语气间透着两分落寞来,扬起慈祥的笑,鼓励道:“不用担心我,有季忠陪着我呢!”
“嗯。”
喻南书陪着他又聊了会儿,手机响起来,路冬催她该出发了。
傅老爷子有些咳嗽,喻南书没让他出去送。
车子驶出庄园。
“那位小夫人呢?”
这个问题,她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信息发送出去,好半天,才收回回复。
“当然是去做她最想做的事了。”
喻南书盯着那句话看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完全没懂。
“怎么了?”
路冬从前面回头,看她,“一脸的心事重重。”
“在想一件事。”
喻南书撑着车窗,开了条缝,有冷风灌进来,拂过脸,吹乱了长发。
“老爷子的事?”
“你说,他回来这么久了。那位小夫人,为什么丝毫担心,也不打电话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追回来。”
路冬嘲讽的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车子驶上高速。
“想不到,你也有天真的一面。”
路冬的表情淡了下去,脸色变得冷厉,“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有钱,被老爷子困在身边多年不能出去施展能力。这次好不容易才把他支回来,她自然是要去做大事的。”
“大事?”
喻南书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我一直以为,他们老夫少妻,年龄差这么大。盛先生已经争到了盛家大半的资产,已经是……”
“是什么?真爱啊?”
路冬回头看了她一眼,“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况,她从一开始接近老爷子,图的可不止是盛家,别小看一个女人的野心。”
喻南书眼皮轻轻跳了一下,“他们想要傅家?”
“不然呢?”
路冬手指握紧方向盘,关节都泛了白,“如果不是野心太大,怎么会有那些事。叔叔他们也不会数年从来不回家,只隔几年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或者通过发表一些东西来报平安了。”
喻南书往她看过去,良久沉默。
路冬说的叔叔他们,应该是傅言卿的父母了。
除了那次海岛上,他只提过一次,之后真的再没有听到过。
傅家,豪门似海啊!
……
车子驶进酒店停车场。
喻南书才迈下一只脚,就听到有人尖叫声起。
“喻南书你个贱。人!”
姚思思从车里冲出来,往喻南书跑过去,要扯她衣领,被她一把甩开。
“又抽什么疯?”
喻南书往她后面的助理看去,“出门的时候,能给她备点儿药吗?”
疯狗一样,见她就要扑上来。
姚思思被助理抱着,劝她,“思思姐。这件事还没弄清楚,等打听清楚再说不迟。”
“还要打听什么啊?”
姚思思挣扎着,伸着脚去踹喻南书,但明显踹不到。
喻南书往电梯里进去,“脑子有坑。”
也不知道是被砸过几场流星雨。
姚思思推开助理,往她又扑来,“喻南书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讨厌吗?就是这种时候,明明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但你问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装模作样,让人恶心到想吐!”
“有胆子做,你怎么就没胆子认呢?”
喻南书忽然来了火气,才从机场回来,就在酒店遇到这个疯子,换谁心情也好不起来。
“把话好好说清楚!”
喻南书一把攥住她衣领,将她抵在电梯里,眉目冷厉的盯着她,“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你自己蠢,得罪的人那么多,少拖我下水。”
“我年前所有商业活动都被取消了!我谈了大半年的代言,也被对方毁约了!他们还说要去联系你!这桩桩件件的,你敢说我冤枉你吗?”
姚思思气得几乎七窍生烟,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喻南书微微蹙眉,“放屁。”
但她这话才说完,脑海里就闪过一道声音,某大爷说:“有些人,最近太嚣张了。抽时间警告警告。”
不会就是指姚思思吧?
天大的乌龙啊!
姚思思一看表情,就彻底明白了,“这些如果都不是你做的,那你发毒誓!”
电梯到了。
“你说发就发,”
喻南书松开她衣服,挑了挑眉梢,轻哼一声,“你当自己是什么啊?”
有人看不过教训姚思思,她巴不得呢!
她踩着高跟鞋迈出电梯。
姚思思气不过,还想追上去起码出口气。
路冬一抬手,拦下了她,“别自讨没趣了。”
打呢又打不过,嘴炮也是玩不过。
在她看来,姚思思非要在喻南书面前凑,无疑就是自取其辱。
“你算个什么东西!”
姚思思根本没正眼看过路冬,往下一拍,结果把自己手拍疼了,眼泪汪汪道:“我靠!你还是女人吗?硬成这样!”
“我是不是女人,就不劳你操心了。”
路冬甩了甩背包,往对面的房间刷卡进去。
姚思思被留在走廊里,气到哇哇大叫。
房间里。
喻南书取了耳塞出来,堵了耳朵,往卧室里进去换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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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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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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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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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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