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揪了下她的朝天辫儿,“听说,你无所不能啊路冬。”
路冬不屑的哼了哼,什么也没说。
车子绕到最近的后巷,停在一家超市门前。
路冬和唐黛跳下了车,喻南书坐在车里等着。
半小时后。
巷子里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冲出来,背着个黑色的包,慌不择路。
喻南书推了墨镜,趁着他到了车前时,用力推开门。
那人就被拍飞了。
两米外,落地。
“就是这个孙子!”
路冬也追了出来,她气得不轻,吼道:“边让他跑了!”
那人都顾不上看喻南书,扭身就又要跑,被喻南书一脚踹上来,尖细尖细的高跟鞋抵在他胸。前。
“啊?”
卫衣上的帽子掉下来,及肩发掉下,是个女孩子。
喻南书各种不存在,收回脚,咳了咳。
路冬扑过来,反剪对方双手,骂道:“王八蛋,你再跑啊!”
“路冬,轻点儿。”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太粗暴了。
路冬才发觉,也是一脸的惊诧,“怎么是个,女的?”
唐黛也追出来了,脸上表情透着古怪,又是气愤又是震惊。
“先找个地方。”
喻南书扫了下四周,提醒路冬。
有人留意到这边动静,停下脚步在盯着看。
喻南书率先跳上车。
路冬把那一言不发的女孩塞进后面,双手绑起来,电脑没收,扔给了唐黛。
车子扬长而去。
……
酒吧。
白天冷清清的。
“冬姐,这么早过来?”
经理打着哈欠,“啊……喻小姐!”
喻南书摆了摆手,说道:“找个包间,我们说点儿事。”
“楼上请。”
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往二楼最大的包厢进去。
“喻小姐,要喝点儿什么吗?”
经理对喻南书相当客气。
“不用,你去忙吧。”
能忙什么,大白天大家都在补觉。
结果路冬一个电话打来,他就顶着黑眼圈下来开门。
喻南书往环形沙发坐下。
路冬把那女孩扔在地上,腿踩上沙发,逼近她,“说,谁花钱雇的你?”
女孩表情淡淡,目光投在喻南书身上,看了会儿,移开。
再看向唐黛,垂下头。
喻南书挑了挑眉,微眯着眼,盯着唐黛和女孩来来回回的看。
“就冲你这几天干的事,知道送进去起码要判个三五年吧?”
路冬威胁着她。
女孩偏开脸,置若罔闻。
心理素质不错。
喻南书默默给她评价。
“你姓什么?”
唐黛忽然走上前,推开路冬,半蹲着,“今年二十岁吗?”
路冬瞪了瞪眼,被喻南书一把拽到了旁边,竖起手指,“嘘。”
“你管我姓什么?!”
女孩全身僵了僵,恨恨的扭头,对上唐黛的目光,“我不是二十岁,我十九岁!”
“生日是三个月前。”
唐黛非但没生气,还笑了一下,说道:“嗯,确实是十九岁。”
路冬惊呼一声,被喻南书捂住了嘴。
女孩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暴跳而起,推开唐黛就往门口冲。
唐黛坐在地上,并不拦她,就轻飘飘说了句,“你的电脑还在我手里。”
女孩愤恨的瞪着她,“你还我电脑!”
唐黛往沙发上一靠,“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女孩往路冬看过去,又盯着喻南书看了两眼,再看向唐黛。
她纠结着,最后似乎认输。
“一个姓陈的男人转了钱给我。”
唐黛看着她,“资料呢?也是他给你的?”
“对。”
唐黛往喻南书看过去,“我没问题了。”
喻南书缓缓站了起来,往门口过去,抱着手臂绕着女孩打量半天,和善的笑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女孩有问必答,“三百万。”
“让你做什么?”
女孩看喻南书,“搞臭你,让所有人都唾弃你,逼你滚出圈内,还能是什么?!”
她说话多又快的时候,咬字就并不清晰了。
带着点儿哪里的口音。
喻南书微眯着眼,仔细想了想,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的样子:“你不是国内长大的。”
女孩单纯不经诈,“你怎么知道?”
喻南书哈哈笑起来,往沙发里又坐回去了。
“你在伦敦长大,教会修女抚养你。”
“你是魔女吗?”
女孩跳起来,都要忘记她为什么在这儿了。
唐黛不说话,盯着角落出神。
“你们俩,不要卖关子!”
路冬看看喻南书,再看看唐黛,忍不住问道:“这小屁孩到底怎么处置?直接送警局去?”
“不。”
“不行!”
喻南书和唐黛同时出声。
唐黛站了起来,拖着女孩出门,“她是我找出来的,归我。”
路冬不屑的哼道:“真是荤素不忌!”
喻南书笑了笑,拍了拍她肩头,“这回,你可冤枉她了。”
唐黛和这女孩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至于是什么,喻南书一时没有定论。
……
公寓。
喻南书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正在吹头发,听见外面门响了一声。
没一会儿,傅言卿进来了。
“这么晚?”
都快十一点了。
“处理了一些事。”
傅言卿脱下外套,往她面前过去,双臂将她困在桌前,轻嗅着什么。
喻南书哭笑不得,伸手推开他,“滚。”
狗一样。
傅言卿捏着她下巴,吻上。
喻南书被桌子角咯到,直皱眉,捶着他。
傅言卿松开她,一双浅棕的眼暗光浮动,“白天去了哪儿?”
喻南书大半身子挂在他身上,挑了挑眉,“你猜?”
“去酒吧了?”
妈的,明知故问。
“季晨这次帮了大忙,改天我得好好谢谢他。”
喻南书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结果就被抱了起来,傅言卿大步往浴室走,声音又低又平:“你好像每次分不清主次,你最该谢的那个,是我。”
“喂!”
喻南书惊呼出声,“我洗过了!”
门被踹上。
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不介意你好好醒醒神。”
“傅言卿,你个混蛋……唔。”
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呼声渐弱,变成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良久。xǐυmь.℃òm
浴室门打开。
喻南书伏着男人臂弯,张嘴咬了咬,含糊不清的骂道:“死禽。兽!”
傅言卿将她放在床上,短发上的水珠滚落,滴在她额头,他伸手轻轻拭去,低笑一声,“还有力气骂人,看来精力还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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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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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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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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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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