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门外。
喻南书停下脚步。
罗宏阳在训牧梓航。
“你真是越来出息了!和人打架?”
“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你父亲的影响多大?”
“之前答应过我们的事,你是完全不记得了是不是?”
牧梓航也自知理亏,不辩解,抬眼看到喻南书时,脸上闪过深深的委屈。
罗宏阳觉察到什么,转身回头,“喻老师来了。”
“人没事吧?”
喻南书问得很是敷衍,看都看得出来。
黎家太子爷,谁不要命才敢让他在里面受罪。
“这件事也要谢谢喻老师,是蔺律师通的关系。”
罗宏阳接过话,特别无奈道:“不然,就凭姓陈的背后的人,死咬不放。非要他当着记者和粉丝的面道歉……这事就没个完。”
“当众道歉?”
喻南书往里面走进去,眸光转冷,嗤笑一声,“陈长东的脸挺大啊!”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我也这么觉得!”
牧梓航却开心的点头,“他不配。”
“陈长东是欠抽。”
喻南书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看着他,“但这种人,有些时候能忍则忍……”
小孩子真的任性又不管不顾啊!
对付那种人,当面动手吃亏的是自己。
牧梓航弱弱垂下头,“哦。”
罗宏阳看看他那个样子,更无力了,拍了拍他后背,“希望这次的事,你长个教训吧!”
派出所关了一天一。夜。
可任是谁追问为什么要动手,牧梓航都闭口不言。
金元宝打开包厢门。
欧阳导演站了起来,“南书,回来啦?”
蔺锐微笑,“喻小姐。”
喻南书走进去,倒了杯茶,笑着说道:“蔺律师这次,算是帮了我们剧组一个大忙。谢谢你。”
牧梓航做为男二号,这事儿越拖越对剧组不利。
“喻小姐客气。”
蔺锐接过茶杯,反朝她鞠躬,“还要谢你对我们事务所的信任。”
“是你们能力绝佳,在业内有口皆碑。”
喻南书朝他打了个眼色,两人意会一笑。
苏家那份遗产,后续都是由蔺锐经手的。
各自落座。
喻南书在桌下发了信息,没收回复。
她倒也不是担心,就是有些疑惑,找了个机会,进了洗手间。
路冬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干吗?”
“大家一起吃饭,你怎么不在?”
喻南书单手环着腰,靠在洗手台前,问道。
“我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保镖?你们大导演请的的蔺大律师,牧梓航,我可不在他邀请之内。”
“少胡说八道。”
喻南书默默翻了个白眼,根本不信她自嘲这套,“欧阳导演担心一整天,下午早早就离开了片场。你给我说这个?”
信了她的邪。
路冬呲溜呲溜在吃面,“我二哥打电话,问我你和傅混蛋怎么了。”
喻南书挑了挑眉,含糊不清道:“我和他……感情的事,就不用你们兄妹操心了。”
她听着路冬状态完全没差,挂了电话。
转身离开洗手间。
一个格子间,门打开。
服务员匆匆脱掉衣服,扔在垃圾桶上,取出录音笔听了两句,得意一笑,迅速离开。
……
九点半。
喻南书回到楼上,刷开房门。
对面门也打开,路冬穿着件套卡通睡衣,直接越过她,往她房间进去。
“哎!”
喻南书关上门,踢掉高跟鞋,往沙发走过去。
路冬把啤酒喝完,隔着几十米距离,准确无误抛进垃圾桶。
“你冰箱还有吗?”
喻南书环着手臂,抬脚踢了踢她,“滚回你房间去!”
路冬坐了起来,自己打开了冰箱,熟门熟路找到开瓶器,打开。
“你这么撵我,是不是怕我又问你和小屁孩的关系?”
路冬往高脚凳上一坐,下巴搁瓶口,盯着她问道:“还是怕我提傅混蛋多生气啊?”
“懒得理你!”
喻南书表情淡下来,转身往卧室进去。
半小时后。
喻南书从浴室出来。
路冬还在从吧台换到了她床上,空罐空瓶扔了几个。
“既然这么喜欢喝,不如你去开个酒庄吧!”
喻南书眼皮狂跳,抵制住了发火动手的冲动,“早晚喝死你。”
“呃~”
路冬打了个酒嗝,晃着瓶子,“有的啊,我大哥送我的。”
喻南书把床收拾好,掀了被子躺下,关灯。
路冬侧着头,盯着她后脑勺。
喻南书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你要再这么盯着我,我真会误会你性取向了啊!”琇書網
“滚。”
路冬还在盯着她,突然问道:“你就一点不好奇?昨晚有人轮流追问,小屁孩咬死牙关不松口,就是不说,他为什么对那个渣渣动手。”
“好奇害死猫。”
喻南书紧闭双眼。
“我全听见了。”
喻南书抿着唇,不想打听。
“那渣渣嘴贱。说喻南书混到如今地位,你们知道她被多少大佬睡过吗?”
路冬却不打算装聋作哑,“她这几年,都不知道出国打过多少次胎了,人尽可夫的破鞋一只。”
“这说法可不不新鲜。”
喻南书缓缓睁开眼,盯着昏暗的角落怔然出神。
“喻南书,我现在信了。”
路冬幽幽道:“这几天剧组嘲笑,他都忍下来,唯独听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是。”
“他说你是他亲姐姐,不是醉话。”
喻南书哼了一声,“路冬你是我亲祖宗。”
路冬哇地叫了声,往她身上扑过去,可劲儿的挠着她。
喻南书没她力气大,又被被子裹着,伸展不开,强自忍了几秒,就破功了。
房间里全是她笑声和求饶声。
手机在这时响起。
路冬拿脚勾过来,接通,给她放耳边,“路冬你给我等着!”
喻南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么晚,路冬在你房间?”
男人声音难辨喜怒。
喻南书收住了笑,抹了把眼角,起身下了地,“我现在是,连和路冬在一起都要被你质问吗?”
“没有。”
傅言卿声音顿了几秒,有些欲言又止,“你那边,没什么其他麻烦吧?”
“我有没有什么麻烦,”
喻南书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几口,把问道抛了回去,“三爷不是都了如指掌吗?还用问我?”
“这事不能揭过吗?”
傅言卿声音透出两分生硬的讨好来。
“看我心情。”
喻南书哼了声,拿开手机看了眼,居然是傅老爷子的电话,“你们祖孙俩,和好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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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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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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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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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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