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书还是扬着无可挑剔的笑,说道:“这有什么意外,圈子就这么大。”
总会有些事,哪怕再恶心一些人,也要联系。
“听说你接了顾榕的剧本。”
汪新华仿佛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怎么,突然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个忙,希望汪少不计前嫌,能帮我一下。”
“哦?”
汪新华好像来了点儿兴趣,“你让我帮忙?傅……三爷知道吗?”
喻南书说:“他那么忙,不是什么小事都会有时间过问的。”
汪新华沉默着。
“不是多麻烦的事,就是想请汪少和其他几位大少吃个便饭。汪少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会再找找其他人联系方式。”
“你要约谁?”
“任迪飞。”
喻南书微眯了眯眼,轻笑道:“如果汪少想邀请谁,都可以一起带来。”
“地方。”
看来他是同意了。
喻南书说了一个地址。
汪新华那边有人叫他,他就急着挂了电话。
金元宝盯着喻南书的脸,看着她面无表情,不由问道:“南书姐,其实找别人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找汪新华呢?”
“找别人?”
喻南书伸手摸了摸他头,笑了下,“天真,找谁都不如找他。”
汪新华是在傅言卿手里吃过苦头的,如果不想让他背地里里不该有的心思,可不就得找这个人?
除非他真是活腻了。
才会再来她面前找不痛快。
司机把车子开进停车场,绕了两圈,才找到位置。
“下去吧。”
喻南书率先下了车,将墨镜往上一推,回头看了眼在打电话的金元宝。
电梯下来。
门一开。
一伙男女走出来,几人往喻南书偏头看了看。
喻南书进了电梯。
忽然有人来了句,“我靠!是喻南书啊!”
金元宝一惊,慌乱的想按上门。
喻南书顺着声音,往几对男女看去,疑惑地看着那个男的,“你是?”
“哎!是我啊!”
男人一只脚迈回去,拦住了要关上的电梯门,回头,朝后面的朋友们挥手,“你们先过去,我要和老同学叙叙旧!”
电梯门关上。
金元宝做出保护着喻南书的动作,虽然可能对方要真对手,他可能吃不住人家一拳头。
“你不认识我了?”
男的把脸一鼓,反手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是我啊,杨蓝翔啊!”
“呃。”
喻南书大概认出来了,电梯门也打开了。
金元宝一脸的迷惑。
喻南书笑了一声,走出电梯,和这位老同学聊起来。
最后各自看看时间都不早了,留了联系方式。
喻南书看着电梯下去,转身,往房间走过去。
金元宝跟在她身后,好奇宝宝状,“南书姐,那是谁啊?”
喻南书刷卡开门,在玄关处回头,说了句,“你情敌。”
关门。
金元宝躲得快,才没被她把脸拍平了。
“什么就我情敌了?”
……
两天后。
喻南书亲自去和谢导请假。
谢导有些诧异,“晚上去江城打来回?这可比拍戏还累啊。”
“有个聚会,之前答应好的,没法推。”
谢导翻了下拍摄进度,明天下午才是她戏份,点头,“让司机好好注意安全。”
“好的。”
喻南书转身,差点儿撞上程瑾知,被他伸手扶了一下,“有什么急事吗?”
让她连身后都没看。
“她啊,要去趟江城。”
谢导替喻南书回了,对程瑾知招手,把剧本递给他,“来,看看你的结局吧。”
军阀的结局写出来了。
喻南书回头看了眼,“只有一份吗?给我也看看。”
谢导把自己那份给她,“顾榕说了,别提建议,任何人的建议都概不接纳。哈哈哈。”
喻南书心知肯定是个很惨的结局,不无同情的说道:“程瑾知,你保重。”
程瑾知朝她挥了下手,示意她赶紧走吧。
喻南书拿着剧本,转身离开。
金元宝凑过来,低声道:“我数过了,一分不少。”
“嗯。”
“不过,我打听过,这位任少霸道惯了。万一他不放人怎么办?”
“这年头,钱走不通的道,那只能……靠拳头了。”
喻南书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往车里的路冬指了指。
金元宝一下子放心了。
喻南书上了车,调了车座,做好了心里建设。
翻开剧本。
车子上路。
“真这么着急吗?”
路冬从副座扭头,问她,“等你拍完戏再解决不是更好吗?”
跑来跑去,多累啊!
喻南书抬眼,“等杀青再去,这事儿就晚了。”
顾榕是个有些偏执的编剧,她到现在还没主放弃联系阮佳人。
现在把这件事解决了,阮佳人还可以进组。
“哼!嘴硬心软。”
路冬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往车座往后一调,抱着手臂睡了过去。
喻南书却睡不着。
军阀的结局,其实之前顾榕几次三番透露过,会是原剧情走向,要让五姨太亲手枪杀他。
为救她那些热血的同志,这是军阀唯一的结局。
喻南书合上剧本,扔在一边,也闭上眼,心却仿佛丝丝缕缕牵扯着。
明明是与她不相干的两个时代,可剧中女主角的痛苦,心动,最后毅然决然的枪杀爱人……
手机响了起来。
喻南书接起,声音有些低迷,“喂。”xiumb.com
“在哪儿?”
“有点儿事,去趟江城。”
傅言卿顿了几秒,问她,“不舒服?”
喻南书揉了揉心脏处,笑了一声,“连着几天没睡好,更佩服傅三爷了。”
正常人几天连着睡眠不足,都会忍不住暴躁易怒。
连她都不例外。
但傅言卿十几年如一日,真是非常人可及的。
“有什么事要值得你跑过去一趟?”
来回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一点儿小事。”
喻南书含糊不清道:“对了,季伯最近不忙的话,要不要来这边散几天心?”
“我问问他。”
傅言卿的声音隐有不悦,“你是不是关心错了人?”
“有句话听过吗?”
喻南书翻了个身,拿背对着前面的座位,声音轻柔,“季伯是守在你身边最多的人,他身体健康才能照顾你更久。”
爱屋及乌。
“车上多睡一会儿吧。”
傅言卿好像被她这句话哄开心了,嗓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两分,“我去开会了。”
“好。”
喻南书挂了电话。
副座上,路冬噗嗤笑了,“直接就说更关心他不就得了?绕来绕去,废话真多。”
切。
喻南书回头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谁管你了,我就受不了某些人吐槽不行吗?”
喻南书放下手机,闭上眼,唇角微微扬起来。
先前的那点儿剧本里的悲痛,不经意间散了个干净。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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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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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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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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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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